“阮兄就别推辞了吧,否则便是不给人家贵客面子,传出去有损我王朝威仪,这罪名你可担待不起。”曹铭话说的很重。
这下阮明瑞倒是骑虎难下,若是真的再硬推,就是真的损了阮家名声。
阮璃璃突然扬声,“回陛下,前阵子四哥教我练剑,不小心伤到了。”
曹铭看了眼阮明瑞,“原来是阮兄身上有伤,快来宣太医一会儿看一看,别伤重了才好。”
此话一出,阮明瑞的心都跟着揪紧了。
曹铭八成是知道他那天受了伤,故意为难。
阮璃璃突然笑了一声。
少女略低的嘲讽笑在此时的场合中格外的清晰。
所有的视线齐刷刷的投了过去。
“你笑什么?”曹铭脸色接着就变了。
叶澜转头看了眼阮璃璃,眼神示意她别惹事。
“没什么啊,”阮璃璃哪里是听话的主,弯起眼睛,“我就是觉得曹大人话好多,陛下还没有说什么呢,曹大人倒是把陛下的话全给说了。”
曹铭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上面的北司宸。
阮璃璃清亮的声音还没有停,语气听上去像是打趣的玩笑话,但是意味深重,“看得出来,曹大人近来顺风顺水,少夫人又身怀六甲,怕是曹大人快高兴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旁边的阮落雪突然被点了名,皱眉冷厉的目光扫向阮璃璃。
果不其然,北司宸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看向曹铭。
“你休得胡言乱语!”曹铭慌忙跪下,“陛下,您别听她乱说,微臣……”
“无妨。”北司宸淡淡的摆了摆手,“既然阮爱卿身体不适,不比试也罢。”
没有追究阮璃璃,也没有管曹铭,面上看上去仿佛真的无所谓一般。
尉迟萱一听,连忙趁机起身,“陛下,早先便听闻大夏镇国将军府的九小姐多才多艺,今日不知道她能否代替她四哥来展示?”
尉迟萱此话一出,阮家人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谁不知道阮璃璃第一天进府就说琴棋书画,她样样都不会。
这不是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是啊,”萧潇见状连忙附和着,“我也听说九小姐深藏不露,一直想要讨教一二。”
曹铭笑了,“这样也好,九小姐代替你四哥上场,无可厚非。”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看向了阮璃璃。
阮璃璃眉毛跳了跳。
手里的瓜子它突然就不香了。
她刚要张嘴。
尉迟萱紧跟着,一脸为难,“九小姐不会替你四哥推脱完,还要替自己推脱吧。”
此话一出,直接把阮璃璃推到了众矢之的。
她替阮明瑞说话,却没想到这个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此时的尴尬窘境,全场人都看着。
底下有人低声道,“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是个乡野丫头,什么都不会吗?”
“这么多人,什么都不会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曹铭远远的看着,噙着一抹笑,似乎刻意在等阮家出糗。
阮璃璃察觉到无数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牢牢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张的小嘴接着无奈的闭上。
行吧。
还没等她起身,接着旁边阮明瑞一手直接把她摁回去,一边站起来挡在阮璃璃面前。
阮璃璃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人摁回座位。
“公主殿下说笑了,小妹久居外地,胆子极小,这般场面已经把她吓得胡言乱语了,更是无法展示的。”阮明瑞清亮的嗓音响起。
尉迟萱:怕不是我对胡言乱语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尉迟萱眉毛跳了跳,不服气的扬声“你是在敷衍……”
她话还没说出来,接着阮明晟站了起来,“公主殿下想多了,小妹体弱多病,大半时间都在休养,如今身子刚好些,公主殿下总不好强人所难。”
阮明晟是出了名的气度好,知书识礼,规矩又分寸,在京城众官家名声远扬,更是许多未出阁小姐的梦中人。
尉迟萱的话被这样一个少年噎住,生生是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她思索着怎么回,一道温和清雅的声音响起,阮云静远远的看着尉迟萱,“小妹多有不便,不如我替小妹略献拙艺,满足北地公主皇子对我阮家的好奇心。”
众人:“??”
满朝文武都看傻了。
阮璃璃觉得手里的瓜子突然又香了。
阮落雪看着阮家这一个接着一个的起来护短,心口堵着气,缓慢的捏紧帕子。
凭什么?
阮璃璃是给家里人吃了什么迷魂药?
凭什么占了嫡出小姐的位置,又被这么多人护着!!
文武百官更是匪夷所思。
不是私生女吗?
前几日刚被王殿赶出府门,值当这么护着??
尉迟萱咬了咬唇,气呼呼的对自己带了的人吩咐了几句,婢女点头。
转头她就笑了笑,“如此甚好,我来前听闻大夏曾流传过千蝶舞,盛极一时,不知姑娘可会?”
阮云静顿了一下,“是会的。”
“正巧,我也会一点,不如我和姑娘一起跳。”尉迟萱鼓动阮璃璃不成,多少有些没面子,当下立马想要找回些面子,顺便踩一踩对面这家人。
千蝶流传到北地,她一舞惊艳,当年还为母后争了一次宠。
战场上打不过阮家,她总得打压一次阮家人!
阮云静愣了下,有人陪她一起跳,还是北地的公主,她反而紧张了起来。
上面的北司宸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戏,目光半晌落在站出来的阮云静身上。
远远的他看见那张小脸怯怯的,看他一眼都不敢。
手指攥在身前,明明还在抖。
真不知道这胆子,那晚是怎么敢捅他一刀。
阮璃璃磕着磕着瓜子,就看到了阮云静有些微抖的手。
手里的瓜子突然又不香了。
罢了罢了。
阮璃璃瓜子一扔。
趁着阮云静下去换衣服的时候,她溜到后面,凑到阮云静身边扒着门框看她梳妆。
芷兰看着阮璃璃来了,也没有多想,叹了一口气,“我们家小姐许久未跳了,就怕琴曲调有太大变动,与宫里乐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