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坐下要么是慕名而来拜师的,要么是被师父收养的孩子。
所有人都很尊敬斯聿,平日里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即便是有些刚开始不服管教的,后来多多少少都会好一些。
但是幻蝶是隔壁天御师尊的坐下弟子,是出了名的叛逆,任性,肆意妄为。
天御师尊每每都会来跟师父吐槽他这个弟子多么多么不省心,但偏偏她也只是不听话了些,其余的都还好,并不至于逐出师门。
斯聿之前就很抗拒幻蝶过来找阮璃璃玩,天御师尊又劝幻蝶不要去打扰人家姑娘,幻蝶结果叛逆心爆棚。
不让找,她偏要找!
带着阮璃璃翻墙逃课,进城打架,成为了几条街的霸主。
阮璃璃一直呆着的那个小村庄,就是幻蝶带领着她成为了全村的扛把子。
幻蝶没有什么坏心眼,阮璃璃觉得又怎么会有学坏这一说。
斯聿但凡看到幻蝶过来,就会想办法赶她走,偏偏叛逆的孩子又怎么会乖乖的走,每每都要大动干戈。
阮璃璃脑壳疼,手里拨弄着面前翻滚的白粥。
她想着这两日师父胃口不好,平时吃饭也没有好好的吃,阮璃璃找了找周围的调料,看向旁边的调料架子,双手撑在案板上。
她掂着脚伸长了脖子看着那边油盐酱醋糖。
突然之间,一条有力的手臂,顺着她的软腰牢牢的圈住了她,随后用力一拉,她踮起的脚轻晃了一下。
身子一下子靠在了身后的男人身上。
男人宽阔的胸膛拥着她,将她抵靠在面前的桌台上。
阮璃璃微微一滞,仰起头看过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想你了。”北冥渊低了低头,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璃璃,你好香。”
阮璃璃感觉的颈窝处一阵湿热吐息,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别闹,我还要给师父熬粥。”
北冥渊一听到师父两个字,眸光微微一怔,危险的缩紧了瞳孔。
又是斯聿。
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北冥渊声音沉了些,“璃璃,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师父对你……”
阮璃璃心里咯噔一下,慌慌张张的打断他,“你别提了好吗?我都快忘了。”
北冥渊垂眸看着她,她怎么还能这么坦然的跟斯聿相处。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跟你说了什么?”北冥渊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阮璃璃伸手去碰架子上的盐,手指搭在架子上,整个人顿了一下。
“师父那天只是喝醉了,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不记得了。”
“他说不记得,你就信?”
“不信我又能怎么办?”阮璃璃握了握架子上的盐瓶,把瓶子拿了下来,“不信的话,我是要跟师父摊牌翻脸吗?”
不管斯聿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都不重要,因为她不能跟师父翻脸,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断绝关系,再无来往。
有的窗户纸,不能捅破。
永远都不能。
所以她宁可相信师父说的是真的,他是喝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现在也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北冥渊顿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对不起,当我没说过。”
大约是那天气急了,才会一直揪着斯聿这些失控不放。
想要璃璃离他远一点。
回过头来站在她的角度想。
他知道斯聿对于她有多重要,养育教导之恩,远远要深刻得多。
没有斯聿,就没有现在的阮璃璃。
这也是他独独愿意尊敬斯聿的原因,他可以在斯聿面前任由批评,任由打骂,说他不配娶她,因为只有斯聿有这个资格。
别人没有。
阮璃璃微微偏头,感觉男人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脑袋上,轻抚了片刻,随后放开了她。
她攥紧了手里的盐瓶,心情极其复杂。
她明白现在北冥渊的心情。
如果她是他,如果北冥渊身边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重要到知道对方的心思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纳,给足了对方面子和尊重。
不能断了来往,于情于理还处处照顾。
她一定比他现在的感觉还要难受。
北冥渊的脚步声回响在身后,准备离开,“有需要叫我,我就在外面。”
阮璃璃顿了顿,背对着他,低了低头,“你,你为什么要去外面。”
北冥渊深呼吸了一下,“屋子里有点闷。”
阮璃璃突然把盐瓶放在旁边的桌台上回身,走了几步直接追出了小厨房。
阮璃璃叫住他,“北冥渊……”
北冥渊脚步微顿,回头看她,“你出来做什么?外面风大。”
阮璃璃看着他的眼睛,上前几步跑到他面前。
北冥渊下意识的伸手接她。
却不想她跑过来径直伸手拽过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子把人拉了下来。
迎着秋月明光,轻吻上男人冰凉的唇,“我是你的。”
北冥渊身子明显一僵,怔怔的看着她,竟然头一次惶然失了反应能力和主动权。
耳畔少女的声音像是魔音,一遍遍回荡在耳侧。
“我是你的……”
是我的……
她是我的。
是,她只能是我的!
北冥渊眉骨微动,反应过来之时,阮璃璃刚巧退开了些,准备回去看锅。
北冥渊神色幽暗,突然一把把想要离开的小姑娘拽了回来,旋身把人抵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他来时穿着的黑色披风在月光下滑过一道凌冽的弧度。
随后,男人的身躯将小小的她笼罩住!
他一只手手肘撑在她头顶的树干上,低头俯身靠近她。
阮璃璃心口悸动的厉害,心跳极快,眼前的光影大多被他挡住,目光所及都是他。
北冥渊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小姑娘的唇瓣,像是着了魔,神色晦暗不明。
手指间的触感都让他燥热难耐。
阮璃璃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开始逐渐升温,烫的不行。
北冥渊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了些。
小姑娘由于紧张而贴在身后树干上的手指指甲轻轻的抠了一下树干,悉悉索索的抠下来一块树皮,掉落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