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都给我等着!
月岚听着他的声音回荡在耳侧,在他离开的瞬间,秀眉缓慢的皱紧。
她像是有些站不稳的伸手撑住了身旁的桌子。
一股莫名的酸涩突然间涌上心头,鼻尖。
整个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昏暗,只剩外面的冷风。
就在月岚扶着桌子坐下来,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了一抹微光。
传来了些低沉讽刺的笑容,“原来,月姑娘的孩子是朕的。”
月岚心里咯噔一下,蓦的抬眸看过去。
外面宫人将四处的烛灯点燃,被风吹开的窗门关好,把地上的秋莲扶走。
北司宸缓步朝着她走过去,唇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坐在了月岚的旁边。
月岚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可怕的很。
阴晴不定,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北司宸刚要伸手去摸她的肚子,接着月岚一个起身便躲开,警惕的看着他。
“陛下怎么来了?”
“听闻有人夜闯宫廷,直奔着姑娘的屋子来,倒是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出好戏。”北司宸弯了弯唇角,旁边宫人给他到了一盏茶。
他放置于掌心把玩,“姑娘这是何苦呢?为了逼他离开,逼他放弃你,污了自己的清白。你这么为他着想,他可是不明白。”
北司宸清楚,女人和孩子是一个男人很大的一根软肋,这就是为什么宫变的时候,都喜欢把女人和孩子控制在宫里,把握住朝堂大臣的心脉,他们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若是五弟真的惦念着她们,那即便是他拿了一手好牌,也根本走不远,轻而易举的就会被捏住软肋。
只可惜,这个女人太聪明,直接断了北司寒的念想,一口咬死孩子是别人的,这可就麻烦太多了。
月岚身形微微一顿,颇有些被戳穿心思的窘迫,“陛下想多了。”
北司宸轻笑一声,“朕想多了?可能吧。”
“不过,既然姑娘这么诚心投靠朕,又怀有……龙嗣?”北司宸笑着,有意无意的加重了龙嗣的语气,多有几分调侃,“那便则个良辰吉日,赐姑娘一个妃位。总名正言顺些。”
月岚浑身一震,错愕的看了过去。
嫁与他为妃?
北司宸看着她的反应,满意的笑了笑,“姑娘不愿意?不是说贪恋朕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吗?”
月岚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那便多谢陛下。”
“你我今后便是夫妻,还用的着如此客气。”北司宸饶有兴致的笑着,语气玩味非常。
可以听得出来他不是认真,完完全全就是在嘲笑她。
月岚愈发的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个恶劣的魔鬼,心思诡秘,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若是她为妃,那孩子将来便是要叫北司宸父皇。
这个男人这样就变相的排除异己,把她名正言顺的囚困在宫里,钉死在眼皮底下,彻底解决掉她和孩子将来可能造成的祸患。
没过几日,月岚直接荣升至淑妃,与叶倾云菡妃平起平坐。
这边叶倾云一下子就慌了,且不说这个女人一进来就和她一样是妃位,单单是肚子里那个小东西,就是一个很大的祸患。
原本后宫之中,只有她和皇后,皇后失宠已经有好几个月,只要她努努力,率先诞下龙子,若是个男孩便可以狠狠地把皇后踩在脚下。
这自己还没有动静,却冷不防的冒出来一个淑妃?
若是个女孩还好,若是个男孩,肯定会升至贵妃,那这后宫中,将来她岂不是就更难了些!
叶倾云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原本她的家世背景就单薄,若是再不争什么,就什么都没有了。
阮云静前前后后刚刚忙完给月岚的封礼,这边阮璃璃就要去北地了。
阮云静准备了许多东西,送去了阮家,让阮璃璃走的时候带上。
不论如何她现在也算是皇后之妹,该有的礼仪规制确实都不能少。
几番忙下来,一次晨时出门没有注意,便受了风寒,病了几日。
于是没剩下几日的时间里,斯聿私下里与北地的人商议结束之后去了阮府。
小瑶给斯聿斟好茶,便退下去将门关仔细了,离开了屋子。
斯聿沉默了许久,没有过多的问什么,只说了句,“准备好了吗?”
阮璃璃坐在座椅上,有些许不适应,轻声开口,“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等着过几日便可以走了。”
斯聿点了下头,“恩。”
近些天,阮璃璃日日都做好挨骂的准备,自己私自做决定,师父一定很生气。
但是斯聿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训斥她。
反而帮她准备好改准备的东西。
斯聿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她,“我前日去找了北地使者,告诉他们,你身体受了魔珠影响,需要日日调理,他们应允我陪你去北地。”
阮璃璃微微一愣,抬头看向斯聿,“师父。”
斯聿手里摩挲着什么,像是在斟酌自己的措辞,“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自己处理我不放心,我得陪你。”
若是单纯说是阮璃璃嫁人的事情,斯聿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她嫁入北地。
但是事到如今,大约也没了更好的办法。
让她自己去,斯聿必定是千百个不放心,总还是得跟着她,好把控着她的安危。
阮璃璃望着他,手指不停地扣弄着桌布上的流苏。
斯聿一打眼看过去,就知道她近些天肯定没有少抠桌布,上面的流苏都被她弄掉了线。
她还是紧张的。
其实心底还是抗拒的。
斯聿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小手强行从桌布边拿了过来,“没事。去了又不是马上成婚。不用害怕。”
“师父,”阮璃璃低了低头,眉眼轻动,“我这几日晚上,总是能梦到他。”
“梦到他来问我,是不是忘了他,为什么要选择别人。”
斯聿沉默了半晌,“这只是梦,他不会怪你的。”
毕竟她到底是为了他才做的这样的交易。
斯聿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干涉,更没有理由阻止。
尤其当他得知,北冥渊替她顶罚,承受谣言,削了王位,抄了家产,光天化日之下受刑之后再被丢到乱葬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