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阵子处理完教派里面的事,这两天就不走了。”
“那怎么可能。”玄琊拿过阮璃璃倒的水,“就算你乐意,大哥还不乐意呢。我也不乐意。”
阮璃璃撑了撑下巴,看向玄琊,“阿琊,你是不是也该成婚了。”
玄琊一口水差点被呛住,“我不急。”
阮璃璃挑了下眉,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玄琊冷不防的开口,“我姐在你们这里怎么样?”
“我不知道,傅宣关着她,我在这屋子里呆了好几天了,他们不会让我知道的。”阮璃璃想到了玄若又没有说出来什么。
玄若现在被关在地牢里,傅宣看管审问,怕是没一段时间也出不来。
阮璃璃原以为玄琊会怪她,出乎意料玄琊状态倒是正常些,阮璃璃手指绞紧,“那个,你……”
玄琊神色复杂,“没事,她从小教我,自己做过的事情要承担责任,她也一样。”
“你们……不用顾忌我。”
“哦对了,”玄琊看向她,“你身体好点了吗?”
“我觉得我没事了。”阮璃璃摸了摸小肚子,“但是他们觉得我还有事。”
小姑娘心里苦,委屈的皱起了眉,“天天让我喝药,还不让我放糖。”
由于阮璃璃有私自把汤药倒掉的前科,以至于现在每天喝安胎药都五六个婢女在旁边盯着她。
全方位无死角的盯着她喝到渣都不剩才肯放过她。
玄琊笑了笑,“可是我听说,太医院全都在研究不苦的安胎药。”
阮璃璃愣了下,意外看着他,“啊?”
“你不知道吗?”
阮璃璃摇了摇头。
玄琊挑眉,“那看来他们的研究挺失败的。”
阮璃璃倒了一杯茶,“那倒是也怪难为他们的。算了,我忍忍也是可以的。”
玄琊看了看她,“你要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可以在喝完之后顶一下。”
阮璃璃喝了口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喝了一口水。
玄琊见她不说话,抬眼的时候,看着阮璃璃又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角。
“算了。”阮璃璃看了看外面冰天雪地的样子。
“你要是告诉大哥,你想吃什么他都能给你弄到。”
“我没敢告诉他。”阮璃璃皱着小眉毛,“这个季节也没有生葡萄了……”
玄琊没反应过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想吃什么?”
“生葡萄啊。”阮璃璃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是生的?”玄琊眉毛跳了跳。
姑娘怀了孕,口味都这么奇特……
“熟的不好吃。”阮璃璃又喝了一口水,理所当然的咽了咽口水,难以遏制的想吃。
但是也毫无疑问的没有。
玄琊收回了目光,反应了一会儿,他也没有经验,这倒是也不太懂她们的口味。
阮璃璃摸了一颗梅子,放在嘴边咬了咬。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弯身靠近了玄琊,“诶,阿琊,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玄琊随口回了一句。
“我一直在想,凤城城主的藏宝阁里面……”阮璃璃牢牢的看着玄琊的眼睛,“他的藏宝阁里面,为什么会放着我娘亲的画。”
玄琊神色微微一动,有片刻的闪躲。
阮璃璃将他所有的异动尽收眼底。
玄琊接着放下茶杯的动作,思索了片刻,冷不防的开口,“你见过他了吗?”
阮璃璃微微挪开些,“大约算是见到了。”
玄琊沉默了片刻,“你在那间阁楼里都看到了什么?”
“其他没有很特别的,”阮璃璃回忆着,“除了那幅壁画,再就是离魂术。”
玄琊点了点头,只说了句,“城主他很久之前不长现在这样的。”
阮璃璃的手指微微一僵,转向玄琊,却也从玄琊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
离魂术,是临死前魂魄存活于另一个人的身上,强占别人的身体。
如果他以前不长这样,那就是说,离魂术,是他自己修习的邪术。
阮璃璃缓缓皱紧眉,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梅子。
酸涩的味道盈满口腔,压了压惊。
“他之前长什么样?”阮璃璃好奇心作祟,“跟我娘亲什么关系?”
玄琊踟蹰了片刻没说话。
凤城中都是岚灵兵甲,城中布置也像极了一个翻版的岚灵。
阮璃璃抿了抿唇,想了一会儿,略有些恍然的开口,“哦……”
玄琊看过去。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开口,“他也是我娘亲的倾慕者。”
毕竟当年在岚灵,雪瓷深受百姓的喜爱,传闻当年嫁过去一度被称为是神女降世。
岚灵里面倾慕者众多,有可能是那么一个巫师惦念着,把她奉为神祗。
玄琊笑了笑,随意的说着,“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是你父王。”
阮璃璃抿了抿唇,似乎不是很想提到这个人,“你不知道,我记得离魂术是要活人做才行,他当时已经死了。”
玄琊点了点头。
“我听说,岚灵灭国是因为你父王擅自引巫术入宫,被敌国奸细利用迷惑心智,勾结宦官陷害骠骑大将军……”
“你听说的还挺多的。”阮璃璃突然打断了玄琊的话。
玄琊迎上她的目光,“道听途说。”
阮璃璃沉默着没吭声。
半晌玄琊突然问了一句,“我想,他是你的父亲。”
阮璃璃目光变得凉薄,“我的父亲叫阮峰,是大夏一品镇国将军,你认识的。你说的那个人,我爱他,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玄琊迟疑片刻,笑了笑,“也是,换做是我,他当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阮璃璃拿起旁边一颗梅子刚要放到嘴边,又犹豫着放下了手。
玄琊眉眼微动,“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他停顿了下,伸手给阮璃璃倒了一杯清口的果茶,推到了她面前,“哦对了,是离魂术。我猜,你应该还不知道他借的是谁的身。”
茶杯碰到了她的手指。
阮璃璃轻皱了一下眉,抬头看向玄琊,“谁。”
离魂术需要借身,她是知道的。
玄琊这么说,借身肯定不是寻常人的身。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不好说,你还是得亲自见过才好。”
阮璃璃思虑再三,还是把自己的好奇心压了下去,“算了,借的谁也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再见到凤城的城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