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绝表情多有些不耐烦和嫌弃,“连腰带都系不好,你还会干什么?”
他说着,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那又不能怪我。”羽铃一脸不高兴不开心,“你拿的这件衣服和以前的不一样。”
她两只手都拽在腰间绳带上,大约是被小葡萄拽乱了,她本来就不熟练,稍稍一扯就变成了死结。
“不怪你怪我吗。”云绝走到她面前。
“不怪你怪谁啊。”
小狐狸声音低了低,小手指缠在腰带上。
云绝看她一眼,声音严厉非常,“松手。”
羽铃扯了扯嘴角,把自己的手指从腰带上抽了出来。
云绝顺着她松手的动作,接住了她的腰带,看了看被小葡萄和她一起齐力弄出来的死结,云绝一时陷入了沉默。
两个说到底都是宝宝,云绝忽然间觉得有些头疼。
羽铃站着没有动,看着云绝手里握着她的腰带绳半晌没了动作。
“你怎么不动了?”小姑娘看了看云绝,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腰带。
察觉到身前小人儿在晃,云绝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别动!”
小羽铃立马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云绝深吸了一口气,碍于她矮了些,又是腰带,云绝只好屈膝单膝着地才能正好看到她腰间的绳带。
他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拆开死结。
小羽铃站在原地,略有些无聊的看了看外面,半晌冷不丁迸出来一句,“我回家之前可能是见不到他们了。”
云绝拆死结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手中继续着拆死结的动作。
她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你到时候记得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云绝眼底的光芒暗了暗,没有接她的话。
他恍然间明白。
这只小狐狸的脑袋里还是惦记着回家。
她在人间三年的时间,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惦记着回家。
从来从没有忘过。
纵使他怎么费尽心机,她还是想走。
也是,一只才三岁的小狐狸能有什么其他的小心思。
“如果将来有机会,我还是会写信回来的。”小狐狸完美的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一会儿周围没有什么回应才想起来她旁边还有一个云绝一直没有回她的话。
“诶对了,你什么时候能渡劫成功啊。”
云绝沉默了片刻,“少则十年,多则百年。”
羽铃像是听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那你还要在这里呆好久。”
云绝迟疑了下,“其实我觉得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这里吗?”小姑娘垂眸看着他。
云绝没说话,手里的死结拆了一半又像是拆不开的样子。
小羽铃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越看过来云绝愈发的心烦意乱,抬手指尖冷光一闪直接斩断了她的腰带。
“解不开了。”云绝握着那节被斩断的腰带起身,“我去给你换一个。”
“哦……”羽铃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云绝利落的转身进了偏房,去橱柜里拿新的绳带。
云绝一进了偏房,眼底明锐的光芒忽而暗了下来,染上了些可怕的迷雾,远远的看上去令人捉摸不透。
云绝扶着打开的柜子,呼吸深沉。
羽铃在外面等了很长的时间都不见他出来,外面小公主的哭声就已经朝着屋子靠近了。
羽铃心下一慌,左右张望了一下,下意识的朝着云绝所在的偏房跑了过去。
云绝听见脚步声回过神来,沉着脸抬手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崭新的绳带,一回头就看到小姑娘做贼一样的跑了进来,还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云绝脸色不太好,“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双小手捂住了嘴。
她身高不够,垫着脚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还摁在了云绝的胸膛上。
整个人略显吃力。
云绝皱着眉,薄唇微动就能碰到她的手心。
小羽铃紧张的看了看外面,果不其然外面就响起来小葡萄的声音。
嬷嬷奇怪的环视四周,“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您在吗?”
云绝回过神来,抬手握住小羽铃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把手里拿出来的腰带递到了她的手里,压低了声音,“你在这里别出去。”
小羽铃抿着唇点了点头。
云绝转身打开了房门,嬷嬷看见他出来,立马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国师大人,您看小公主一离开您就哭。”
云绝回头看了一眼凶巴巴瞪着他的小葡萄,动作有意的谨慎关上了偏房的门。
软糯糯的粉团子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眸,眼尾还挂着泪珠,小嘴一瞥,恶狠狠地看着云绝。
这小模样,当真是比阮璃璃那丫头可爱多了。
云绝眉梢微扬,轻笑一声,言语之间多有些戏谑,“可真是把公主殿下委屈坏了。”
嬷嬷二话不说就把小葡萄往云绝的怀里塞。
小葡萄浑身都在拒绝,小手啪的一下拍在了云绝的下巴上,另一只小手也不甘示弱一巴掌拍在了云绝的脖子上。
小腿踢着他的腰腹。
云绝倒也不急,漫不经心的抓住她一只小手,跟嬷嬷吩咐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嬷嬷连连点头,“好,国师大人辛苦。”
嬷嬷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慌忙离开了殿中。
云绝一转头就推开了房门,把身上拳打脚踢的小葡萄放到了还在系腰带的小羽铃身上。
“你!你干什么!”羽铃吓了一跳,仿佛云绝不是给了她一个孩子,而是给了她一个定时炸弹。
小葡萄坐在她身上,立马乖乖的爬到了她身上,转头又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云绝。
“你看她多喜欢你。”
“你……”小羽铃慌张的看向云绝,“云绝我帮你看奏折吧好不好?我真的不会带孩子。”
云绝靠在旁边,颇有几分看戏的神色,“不用了,他们俩没回来之前,允许你不看奏折。”
“啊?不,我还是更喜欢奏折!”
*
千蝶谷中,漫山遍野开了大片的花。
陌七匆匆忙忙的推开旁边小木屋的门,焦灼的喊道,“王君不好了,娘娘又在小河边睡着了。”
“又滚下去了?”北冥渊挑眉,一边问一边匆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