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看着贝贝一脸开心满足的样子,趴在地上,小脑袋垫在软软的爪子下。
脑袋里响起云绝昨天说的话。
所以说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留下来?
贝贝看着它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歪了歪兔子耳朵,“你怎么了?能回家还不开心啊?”
“没有不开心啊。”小狐狸无精打采的说着,满脸写着开心。
贝贝耳朵动了动,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回家吧。我先回去了嗷。”
它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蹦跶回窝里。
小狐狸趴在地上,看着面前那一本古书。
其实明天辰时,它的小铃铛会感应到结界的位置,它只需要带着铃铛过去就好了。
并没有什么很难的步骤,但是它一直在门口趴到半夜,就这么睡在了门口。
它刚刚睡过去没有多久,忽然在睡梦中听到了些断断续续的声音,空灵悠远。
它趴在地上,耳朵忽然间抖了一下,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小狐狸爬了起来。
天色泛着些深蓝,东边隐隐翻起鱼肚白的光色。
天还没有亮。
小狐狸脑袋瞬间清醒,环顾四周,只有外面执勤的宫女和侍卫还守着,一片寂静。
其他的人还都睡着。
耳边的声音愈发的清晰,执勤的宫女和侍卫恍若未闻,一板一眼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小狐狸白白软软的爪子上带着的小铃铛突然开始抖动,小狐狸吓了一跳,毕竟到底也是第一次从这里回家。
它并没有什么经验,紧张的看着小铃铛,又看了看不远处背对着她宫女,铃铛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清晨格外的清晰。
但四周的人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
小狐狸低头愣了一会儿。
可是现在根本还没有到辰时,怎么会呢。
但是这种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多半是没有错了。
它大约是该走了。
小狐狸皱着眉,迟疑了一会儿,当真到了该走的时候,到底还是舍不得。
小狐狸回头看了看屋子里。
屋子里宝宝趴在小窝里,大约是初夏有些热,它的尾巴还搭在冰冰凉凉的玉石地面上。
贝贝趴在宝宝的身上。
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小狐狸走了两步,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忍心把他们叫醒。
算了。
如果把他们叫醒了,恐怕她就更不想回去了。
她还是悄无声息的走吧。
小狐狸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走开。
门外的宫女侍卫都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还一直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若是以往,它但凡乱跑,都会被他们当成天大的事情,赶紧送回来,生怕它有个三长两短。
小羽铃悄无声息的走在路上,从宫墙砖缝中钻了出去,宫城外便是清晨露水中山林里独有的气息。
小狐狸踩在了后山的青草地上,小爪子碰掉了些露珠,它心口微微一动,低了低头走到一半的位置又回头远远的望向了身后的王宫。
王宫中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往常一样井然有序。
它就要走了。
小狐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阮璃璃他们还没有回来,在他们走之前自己也没有跟他们说。
如果他们回来了发现找不着它,肯定很难过吧。
小狐狸尾巴耷拉下来。
脑袋里又响起前几日云绝的话。
她也不想这样的。
但是她还是要回家的啊。
在三岁的小狐狸脑袋里,回家就是一个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回家重要。
小羽铃叹了一口气。
它这次走,好像真的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这让它幼小的心灵又难受了些。
爪子上的小铃铛不停地摇晃着,像是在催促她尽快离开一般。
小狐狸的心绪被铃铛声打断,又抬头看了一眼远远的宫城,转头朝着树林深处走了过去。
大约是天色尚早,树林中的迷雾未散。
四周一片都是白茫茫。
但是它小爪子上的铃铛却仿佛清晰的知道她要离开的方向。
小狐狸年岁还小,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迷雾中的异样,更是没有想过……为什么,铃铛在辰时之前这么多的时间,有了反应。
它脚步轻快的在树林中穿梭着。
山林中有着小狐狸软白快速的身影。
在它离开的位置,片刻后,忽然有些细碎的沙沙声从迷雾中传来。
接着便是来人踩踏树枝的声音。
小狐狸的速度很快,已经跑远了些。
它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到它意识到些不对劲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小羽铃小爪子上的铃铛不再响了,它也没有继续听到刚才一直徘徊在耳侧的声音。
四周安静的不像话,透露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秘。
小狐狸脚步慢了下来,缓缓停下。
迷雾中渗出些寒气,莫名让它浑身都跟着颤了一下。
小狐狸警惕的环顾四周,走动了几步。
但是它也是初次,根本什么都不懂,它只知道,自己大约已经跑进了深山里。
“这是已经到了吗?”小狐狸皱着眉,连呼吸都变得谨慎了些。
但是这里好像也没有结界的入口。
小狐狸又往旁边走了几步,似乎是在找什么。
忽然之间,她四周的迷雾浓烈的些,完全遮挡住它一丈以外的所有视线。
小狐狸不安的动了动,赫然听到了些脚步声。
但是却全然看不到人影。
羽铃警惕的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就在它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声音忽然散开,诡异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声音仿佛从四周将她完全的包围住。
小羽铃浑身上下的毛都被迷雾打湿,彻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钻进了身体里。
它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忽然间四肢发软,让它一下子就跌坐在了草地上,与此同时,树林中响起悉索声。
“谁在那?”
“哈哈哈哈哈哈。”深沉诡秘的笑声从树林深处传来,不断的回荡在它的脑海中,声音越来越近。
“小东西。”
羽铃皱着眉,缩了缩自己毛茸茸的身子,却忽然间从背后被人一把抓住了身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那人的手掌力道颇大,像是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把它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