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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苏禧的心渐渐凉了,小脸也越来越白,他都知道,却为何不找她说明清楚?难不成真是他做的?
    卫沨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乌眸一沉,捏着她的肩膀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
    苏禧皱了皱眉,娇气道:“唔……疼。”
    这个小傻子过了三年,为何还是不能聪明一些?卫沨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提起来,往林子深处带去。
    苏禧踉踉跄跄,他腿长步子也大,她跟得很是吃力。“你要带我去哪?”
    卫沨不言不语,终于走到一棵拴马的树下,解开了绳索,抱着苏禧坐上了马背。
    由于几次出事都是跟马有关,以至于苏禧现在一看见马就本能地害怕。她两手抓着马鞍,惊慌无措地问:“庭舟表哥,你要干什么?”
    卫沨道:“你不是认为我想害你么?幼幼,你认为我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苏禧僵着身子,“为了救我……逼迫我接受你。”
    “猜得真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卫沨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一手环着苏禧纤细的腰,一手握着缰绳,“那我这么做不是更直接一些?抓紧了,不然掉下去我不管你。”
    不等苏禧有所准备,狠狠甩了一下鞭子,马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地冲了出去。
    耳边风声急遽,两边风景讯速地倒退,卫沨骑马骑得飞快。夜晚的山林昏暗不清,好几次苏禧以为他们会撞到前方的树上,但是卫沨都险险地躲了过去。她心如擂鼓,脸色惨白,想求卫沨停下来,但是因为风声太大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冲散在了风中。
    苏禧渐渐抓不住身前的马鞍,卫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又抽打了几下马鞭。她回身紧紧地搂着卫沨的腰,泪珠从眼眶里滚下来,“求求你,停下来……”
    卫沨低头,在她耳边道:“幼幼,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你才愿意抱着我?”
    苏禧的眼泪刚流下,就被风吹干了。她把脸埋进卫沨的胸口,哭道:“不是的。”
    他们不知不觉跑到了山林深处,前面正好是一个下坡,马驮着他们往下狂奔,风声呼呼作响。失重的感觉让人更加害怕,苏禧死死地抱着卫沨的腰,恼极了他,却又不得不抱紧他,哭腔可怜:“庭舟表哥,我好害怕……呜呜,你停下好不好?”
    卫沨忽然没头没脑地问:“苏禧,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想的么?”
    苏禧哪里有心思想别的,摇了摇头,顺便把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卫沨哑声:“想把你揉碎了,装进我的心里。”
    ……
    不知过了多久,卫沨终于放慢了速度,骑马慢悠悠地走在林中。
    苏禧却始终没有松开他,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整个身子都偎进了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模样乖巧温顺。
    脑海里仍回荡着卫沨刚才的话——
    “我若真要逼迫你,当时就应该跟你定亲了,何必要等到现在?让人把马带回去是为了检查它身上的端倪,至于血虻,你倒是很相信吕江淮的话。幼幼,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就能说明他刚杀过人么?这样一棍子打死,不给我解释的余地,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卫沨腾出一只手扫了扫她浓密的睫毛,拭去她脸上的眼泪。“马已经停了,为何还不松手?”
    苏禧扭头躲了躲,两只手依旧抱着他,就是要抱着他。
    卫沨低声含笑,亲了亲她满是泪痕的小花脸,一路沿着往下,含住她的唇瓣,纠缠亲吻。亲了很久才放开她,道:“再不松手,就不止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苏禧脸一红,赶忙松开搂着他的手,下一瞬却又被卫沨重新按了回去。他道:“罢了,还是继续抱着吧。”
    苏禧仰头问道:“那当初害我的人是谁?”
    “当初你弹绿绮琴的时候,身边的人是谁?”卫沨的拇指摩挲她粉嫩的唇瓣。
    苏禧想了想,“萋姐姐?”
    卫沨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禧惊讶:“她为何要这么对我?”联系了一下前因后果,不可思议道:“因为我拿走了绿绮琴么?”
    卫沨不语。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殷萋萋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次在西郊别院,他为苏禧放萤火虫时,一时疏忽没有察觉殷萋萋就在附近。之后殷萋萋便设计了惊马一事,想趁吕江淮在苏禧身边时,让吕江淮救了苏禧,使两人有肌肤之亲。
    事后查出是她所为,她非但不惧,反而在卫沨生辰那一日,以此要挟他收下她亲手做的扇子。
    “那她现在呢?”苏禧忙问。
    卫沨语无波澜:“死了。”
    苏禧睁圆了眼睛。虽说上辈子殷萋萋也死了,可那是跟卫沨定亲之后才死的,这回她没跟卫沨定亲,怎么也死了?
    卫沨捏捏苏禧的鼻子,防止她胡思乱想,“不是我下的手。”
    苏禧道:“那她怎么……”
    卫沨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殷萋萋私下给他递私物的事情传了出去,先是荷包,再是扇子。因此殷萋萋的名声就不好了,晋王妃甚至公然道她“伤风败俗”。
    殷家见与晋王府联姻无望,便给殷萋萋另寻了一门亲事。殷萋萋一时接受不了,投入自家后院的湖中自尽了。
    此事已经过去了两年。
    苏禧檀口微张,嗫嚅道:“我竟然没有听人说过。”
    卫沨摩挲她唇瓣的手指压了压,眼神也一深,“你在吴郡,怎么会知道京城的事?”
    苏禧自知理亏,瘪瘪嘴,反而怪道:“那庭舟表哥怎么不去吴郡找我说清楚?”
    卫沨冷冷一笑,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幼幼,你轻信别的男人的话,我没怪你,你反而怪起我来了?”彼时他心中有气,明明想着不再管她,却又始终放心不下,派了两个人一路跟随她到了吴郡。
    苏禧眼珠子骨溜溜地转了转,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被卫沨抱着调转了方向,与他面对面对坐在马背上。然后是一声脆响,她的小屁股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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