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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谷泉夭在马车内换了干爽的衣服,一脸疲惫。
    “訾逍,你混蛋,你干嘛把我衣服给扔掉。”那衣服是羽苒给她准备的。
    “小泉泉,那衣服已经破了,皱了,所以扔掉吧。我给你买好的,老子穷得只剩下女人与钱了。”
    看着那衣服,谷泉夭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咽回去。
    如同,丢掉是一颗心。
    早已,满目疮痍。
    ☆、天生犯贱呀
    在谷府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那里,帘子上绣了漂亮的百合花,开得太繁盛,仿佛要将车身压塌。
    车里的人被扶着下了马车。
    高贵,端庄,秀丽,宛若天人,那么多美女,在她的面前也只有暗自伤春的嗟叹。
    她是那么那么的美丽,美得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白皙凝脂的脸,娇艳欲滴的唇,款款端庄的步伐,仪态万千的姿容。
    乐付雨看上去有种病态的美,病如西子胜三分。
    只是谷泉夭不愿意承认乐付雨是美人,她看见各种美人。
    蛮横骄纵如谷海菱,冰冷绝美如白夜如,娇小可人如她的母亲,只是这么多美人却没有一个比得上乐付雨的。
    乐付雨的那种美,往那儿一站就有种倾倒天下的姿势。
    乐付雨笑:“看了一夜的雨不错吧?”
    “让开。”谷泉夭沉声道,她很讨厌这种被人嘲弄的感觉。
    尤其是乐付雨,那弯弯柳叶眉,笑意清浅,仿佛遗世孤立的红罂粟,放肆的绽放,放肆的生长,看见的都是那种恶毒的果子,美丽的外表。
    “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只不过换了马车就让你输的一败涂地,谷泉夭,你拿什么跟我争?”
    乐付雨大笑,笑声久久回荡,张狂的,恣意的,肆虐的讽刺。
    如果自己得不到,那就所有的人都别得到吧。
    究竟是谁欠了谁?谁错过了谁?
    谁为谁销魂蚀骨,谁为谁相忘天涯,谁为谁生死无话,谁又为了谁背影潇洒……
    “乐小姐,有事日后再聊,我们没空陪你。”壬訾逍护着谷泉夭要进府。
    “谷泉夭,你看你多可怜,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羽苒他陪了我一晚,压根就没有提起你。”
    “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已经建议二殿下纳你为侧妃。你一个□□生的女子,能当侧妃已经很抬举你了。”
    “你真是疯了?”
    乐付雨得意的笑,仿佛很欣赏谷泉夭此刻的面容:“你很恨我吧,那就痛快的恨吧,痛苦的恨着着,因恨我而活着,多么美妙!”
    “我一点也不恨你,真的。我为什么要恨你,我要用我所有的生命去爱一切爱过我的人,没有功夫恨你。”
    谷泉夭虽然狼狈,但是很能逞强:“我的夫君一生只能娶一个老婆,我若成了二殿下的妃,那么你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你好好想想要不要与我共事一夫。”
    “那我等着,等着你来送我下地狱,如果你不来送我,那我就送你一程。”
    “小泉泉,你别担心,我就是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二殿下的。”
    “他敢娶我,他娶我,我就杀了他。”
    “做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暴呢?要温柔知道吗?”壬訾逍附耳笑:“直接阉了他。”
    谷泉夭看着壬訾逍:这货,不想活了吧。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
    昭春殿,碧空万里。
    “什么,付雨,这话也是你能说出来吗?”宗嘉琪诧异。
    美貌女子掩唇笑,眼神飘渺,就连笑容都很假:“三妻四妾不是男人的梦想吗?再说,你本来就是皇子,佳丽三千任君采撷。”
    “为什么是谷泉夭?”
    “因为,与谷府联姻,谷家才会一心支持你,三朝元老与镇北大将军不都是您的囊中之物,您离皇位不是更近了一步吗?”
    “我只想问为什么?”
    “因为你当了皇帝,我也是皇后不是吗?”
    “啊……对。”宗嘉琪仿佛想起来什么:“你确实是皇后,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得不像你了。”
    “怎么不像?”女子笑,好看的眉角闪过一丝不以为然:“怎么会不像呢?”
    “你以前温柔善良,谦逊端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那么现在呢?”
    “现在都变了。”宗嘉瑞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变得专断,甚至……”
    “甚至庸俗?”乐付雨轻笑,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激荡,最后化作不甘的叹息,可是那一声叹息谁也没有听见最后随风而去。
    “不是,付雨,你别这样想。”
    “你到底答不答应?”
    “你知道,我一向都依你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是。”宗嘉琪的笑容肆意的放大:“我给你的,羽苒他给不了。”
    “别跟我提他。”
    “好,我知道你生气,别担心,我为你报仇了。”
    宗嘉琪的笑容异常的残忍:“上次去谷府,我招了一群老臣子帮我把他灌醉。”
    他有意的停顿了一下看看乐付雨的表情。
    乐付雨顿了一下,有短暂的窒息与心痛。
    “他就在谷府后院吐得天昏地暗。”他有意的留意一眼乐付雨:“当时吐得站都站不起,你都不知道他当时多可怜。”
    笑容越来越阴险,最后定格成扭曲的画,仿佛蚀骨的毒,入骨而知味,夜夜让人不得安息。
    “陪君醉欢三千场,何苦生死两茫茫,相思皆是戏中唱,又何妨蒹葭苍苍。”
    念出这几句的时候,乐付雨猛然的抬头。
    “这是羽苒念出来的,你说他可怜不?”
    女子尖锐的嘶吼声:“闭嘴。”
    “付雨,你做这些不都是因为羽苒吗?”
    他冷笑,笑容绽放,就像那开在尸首上的曼珠沙华:“我会考虑的,你知道,我爱你,从来不在乎你心里人是谁?”
    “还有,我没说完,不,不,你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你应该开心,怎么了,不愿意听吗?不行,你一定要听,我要你知道,你永远都是我心上的白莲花,我是如此如此的爱你。”
    宗嘉琪继续道:“他生了一个月的病,你想知道原因吗?”
    乐付雨短暂失神之后,目光全都是不相信,她怔怔的抬起头,眼泪倔强的却迟迟不肯落下。
    “是我,是我在猎夫身上放了艾草的烟花,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疼得只拉住谷泉夭,无论你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会替你讨回公道,可是你也别挑战我的底线。”
    “宗嘉琪,你个疯子。”
    “不错,我是疯子,付雨,为了你发疯,我不后悔。人活着,不都是为了下地狱吗?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去哪儿都可以,我要你一直一直的陪着我。”
    宗嘉琪继续说道:“他让你伤心一次,我就在他的身上十倍的讨回来,你看看,我做的始终比羽苒做得多。”
    看着乐付雨的眼泪像断了的线,他突然慌张了。
    “付雨,你别哭,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别伤心,我替你杀了羽苒,我会把他碎尸万段,我把他凌迟处死,你别哭。”
    啪——
    清脆的一声响,乐付雨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打了这个万万人之上的皇子。
    她吓傻了。
    “付雨,只要你开心,你随便打。你随便打,真的?”宗嘉琪拉着女子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去。
    “付雨,你开心怎样都可以,只是我求你,我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忘掉过去,我可以等你,但是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乐付雨愣在原地,任由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被宗嘉琪拉扯。
    “我们本来就有毁约,你多多想想我,不要满脑子里都是羽苒。任何人都是会累的,我等你,等了你八年呀。”
    “你七岁那年,我十二岁,我每次偷偷溜出宫看着你同羽苒郊游。后来我母妃告诉我,你就是我未来的妃,我很高兴,我去乐正王府找你,你却告诉我你会嫁给羽苒。”
    “你十三岁那年,我十八岁,我拒掉所有的婚事,我想你会知道我的好。你可以与羽苒谈论琴棋书画,我就拼命的学,我一直都活在羽苒的阴影下。”
    “你十五岁,我二十岁这八年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我恨不得把天上月漫天星摘下来给你。可是你从来不看我一眼。”
    “羽苒放弃你,他不要你,是他不要你,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这八年,你一回头就能看见。”
    “付雨,人都是有心的,只求你别三番四次拿着同样的一把刀刺入我的心。”
    他继而苦笑:“你若是要刺,我也求你换个地方换把刀可以不?”
    那一刻,他默默躲在树后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放风筝,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而他只能窥探。
    那一夜,他将羽苒灌醉,看着一向以冷静着称的北辰侯狼狈不堪,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那一日,他派出刺客,虽然全军覆没,但是那几条人命不值钱,
    那一月,他忍不住警告了乐正王与羽烛夫人,之后羽苒快刀斩乱麻,他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那一年,他将会迎娶她,她却说了句暂时不想嫁,没关系,可以等,等来的确是要求二女共事一夫,这天下还有哪个女子能如厮残忍。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没力气了。
    他本想报复一下乐付雨,可是没想到更痛的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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