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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望春说要去买卫生巾
    望春娘瞅了一眼牛二筢子,又向牛二筢子瞅了瞅小米。
    牛二筢子马上就意识到了有些话不能当着小米的面儿跟自己说,又抬起手来在他那马上就像灯泡一样光溜的头皮上挠了挠,很难为情地笑着给自己打着圆场儿说:“没事儿就好!”
    望夏把手扶拖拉机熄了火,回身来到架子车跟前,招呼了一声望春。
    望春从架子车上欠屁股下来之后,两手在屁股上拍了拍,似乎很不大情愿地回身瞅着架子车上的小米,然后塌下腰去把小米从娘的怀里接过来。
    望夏从架子车的后面抱起了小子的两条腿,就这样,两个人把小米抬进了屋。
    望春娘从架子车上下来,把去医院的前后说给了牛二筢子,最后很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那个新茶瓶了,好几块钱这样给没了。”
    “还讲啥子茶瓶呀,只要人没事儿了就好。”牛二筢子接着望 的话说,“还真是多亏了医院里的先生懒,要不,把人给治坏了咱也不知道呀。”
    望春娘收拾着把架子车上的药拿到手里,抬头向牛二筢子问:“咱们家的那个煨壶给放在哪儿了?你这就把她给找出来刷刷,过两天好给儿媳妇儿熬药。张老先生说了,这药不能用铁锅和铝锅啥的金属锅熬。”
    “那个煨壶都有几个年头儿没用过了,搁在哪儿了还真记不起来。”牛二筢子听望春娘说到了家里的煨壶,眨巴了两下眼,琢磨着说,“这几年谁有个啥病都吃洋药了,很少有人拿煨壶熬草药了,也就没把咱家的煨壶搁到心上去。”
    “那也找找吧,等两天才能用得上。”望春娘拿着手里的药进了屋。
    牛二筢子呼啦呼啦挠了几阵子头皮,心里像老先生翻书似的往前捯饬着煨壶的影儿。忽地他想了起来,自家的那个煨壶还是前年癞包他爹熬药用的,用了之后也没给还回来。这都两、三年过去了,还不知道癞包爹还记不记得这回事儿呢。不管他记不记得,得过去问问。想到这儿,他向屋里的望春娘招呼了一声,抬腿就出了自家的院子。
    望春娘把药拿进屋,小心地把药往桌子上一放,就赶紧着来到了小米的床前,伸手把小米身上的盖被掖了掖,瞅着小米问:“孩子,想吃点儿啥,跟娘说,娘这就给你做去。”
    “娘,你就忙去吧。今儿我也不能帮着娘忙家里的事儿了。”小米向望春娘一笑,说,“娘做啥我就吃啥,也别想着给我特意地做了。”
    “那哪儿成!出了那么多的血,身子虚着呢,娘得给你做些可口儿的补补身子。”望春娘回头瞅了瞅望春,又瞅了瞅抬脚要出门的望夏,喊住了望夏。
    “娘,啥事儿?”望夏停住了脚步,回头问娘。
    “你看你爹把咱们家的鸡放出来没。要是没放,你就把那只芦花老母鸡给抓出来杀了,给你嫂子炖汤补身子。”望春娘向望夏说,“要是你爹把鸡放了,你就再把它抓回来。”
    “娘,别杀鸡了。”小米听望春娘要望夏杀鸡,马上向望春娘说,“家里待客剩下来那么多的菜,咱们就先把剩菜吃吃吧。”
    “孩子,剩菜是剩菜。那只芦花老母鸡也老了,不咋的下蛋了。老母鸡补身子好着呢。”望春娘向小米说着,回头又催了一句望夏。
    小米想喊住望夏,也不知说身上没力气还是咋的,可喊了两声,总是喊不出大声来。
    望夏依着娘的话出去抓鸡了。
    望春娘抬头看了一眼在床前杵着的望春,说:“你在这儿把她给我伺候好了,娘这去做早起饭。”说着,她回头安持着要小米好好躺着,就转身出去了。
    望春看了一眼娘出去的后脊梁影子,回头看了一眼小米,问了一句:“还疼吗?还在往外面淌血吗?”
    小米摇了摇头,说:“疼倒不咋的疼了,血还有,不像夜里那样多了。”
    “那就没事儿了。”望春又看了小米一眼,说,“你躺着,我出去到驴堆儿集上给你买点儿卫生巾。这两天就垫那个,人家城里的女人身上来了都是垫卫生巾。”
    “别花那个钱了,这不是还有卫生纸吗?用这个,一样。”小米心里一个暖和,忙向望春说,“有卫生纸垫着就成了。”
    “你就躺着吧,别管那么多了。”望春这样向小米说了一句,抬腿就走了出去。
    小米并不知道卫生巾是个啥样的东西,在黄庄子也没见过哪个女人用过那东西,今儿望春说人家城里的女人身上来了都用那个东西,那也就一定是很高级的东西了。城里的女人不干活儿,手里又都有钱,就整天想着法子伺候着自己的身子。她见望春走了出去,心里多少还真有点儿想知道卫生巾到底是一个啥样儿的玩意儿。
    “你这又去哪儿,不在家好好陪着你的新媳妇儿?”望春刚走出屋子,望春娘腰里扎上围裙从灶房里端着半盆的刷锅水走出来,正碰上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望春,她不由得向望春嚷着嗓子问了一句。
    “我去驴堆儿集给她买点儿东西。”望春忙向娘说。
    “这个时候去啥子驴堆儿集,你就一句俩瞎话儿的,打回来就老鹰屁似的整天不见个影儿。难怪你爹和你两个兄弟对你心里有气儿。”望春娘把手里的刷锅水向院子里一泼,瞅着望春,埋怨着说,“打昨个儿起,你就是有人家的人了,咋的还没个正性子!驴堆儿集上就等吃了早起饭去,这个时候你在家里好好陪着你的新媳妇儿!”
    “娘,我嫂子夜里咋的了?”这个时候,望秋揉着两眼从外面走进来,进门就问娘。
    “没咋。你这孩子,昨个儿夜里惹出那样的事儿就跑了,害得我跟你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望春娘见望秋从那层院子里回来了,怪罪了一句望秋。
    “我哪儿跑了!我是去那层院子里睡觉了,昨个儿夜里都折腾到那个时候了,困得都能掉头了。”望秋看了看娘,又瞅了瞅望春。
    “你这孩子,啥时候能让爹娘省点儿心呀!昨个儿夜里,你踢的是大队书记,不是平头百姓,是在给家里惹事儿!”望春娘瞅着望秋,埋怨着说。
    “大队书记咋的了?他糟践我嫂子,我就踢他!”望秋很不在乎地向娘说,“我进去看看我嫂子,夜里我望春哥去喊我望夏哥,到天快亮了我都没能睡着,心里老担心着我嫂子别有啥事儿。”
    “你看,你还不如望秋呢,他就知道心疼嫂子。”望春娘听了望秋的话,回头又怪罪了一句望春,“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去驴堆儿集,该好好在家陪着她说话儿。”
    “他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在家陪我嫂子说话。”望秋看了一眼望春,回头向娘说。
    “你陪奶奶嫂子说话是你陪你嫂子说话儿,他陪是他陪,不一样。你也陪你嫂子说话了,洗洗手脸给娘烧锅做饭,你嫂子就让你大哥陪着。待会儿望夏还要杀鸡,灶房里娘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望春娘看着望秋说。
    “咋的我二哥还杀鸡?”望秋不大明白地看着娘。
    “给你嫂子补补身子,你嫂子身子虚。”望春娘看着望秋,招呼着说,“赶紧到灶房里弄点儿水刷牙洗脸,完了就跟娘在灶房里忙活。”说着,她转头催着望春进屋去陪小米。
    望秋听说是为了给嫂子补身子才杀鸡,笑了一下对娘说:“得拣个肥的鸡杀。”
    “看这煨壶,给癞包他们家不当一回事儿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墙角上了,满煨壶里都是泥跟脏水了。”牛二筢子手里拎着那个糊的全是泥的煨壶从外面回来,嘴里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跟家里人说话地埋怨着癞包一家人,“还真是那句话,不是谁家的东西谁就不知道心疼。”
    “嘴里叨咕个啥儿呀,脏了就好好洗洗刷刷吧。再叨咕也是给弄脏了。”望春娘见牛二筢子手里把住煨壶把子进了院子,听了他的埋怨,说,“平时谁家经常用这个东西?不上心就不上心了,咱自己肥手儿把它洗洗刷刷不就成了吗?你还嘴里不闲着叨咕了。”
    “不是我嘴里叨咕,你看这煨壶,都成啥样子了。”牛二筢子说着,把手里的煨壶向上一提,让望春娘瞅了一眼,说,“你瞅瞅,这哪儿还像啥子煨壶,跟个烂树根似的。”
    “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儿,今儿这是咋的了,嘴上啰嗦个没个完了。”望春娘看了一眼牛二筢子手里的那个煨壶,“再咋它又沤不烂,你待会儿把它用水泡着,晌午天暖和了再洗洗刷刷。反正这两天也用不着,你就多刷上几遍。”
    牛二筢子依着望春娘的话把手里的煨壶放在当院子里的地上,然后进灶房舀出半盆水倒了进去,嘴里又嘟囔了一句:“啥东西不能进他们那个家儿,使唤倒不怕使唤,使唤过后该及时送来呀。不送也行,放到心上经管着呀。癞包爹邋遢,癞包娘也邋遢,邋遢到一块儿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就别啰嗦了,正好我说着要望秋烧火呢,好了,这下就你进灶房烧火吧。”望春娘瞅着牛二筢子说,“还有些事儿趁着这个空儿我跟你唠叨唠叨。”
    “不用我烧火了,刷牙洗脸之后我就陪着我嫂子说话。”望秋见娘让爹烧火,向娘一笑,说,“我嫂子跟我年龄差不多,能说到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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