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列静静听着,等到沈让讲完,他凑过去亲了亲沈让的脸颊,“你想的真通透。”
沈让勾勾唇。
顾列轻声道:“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可能不会理解你,但是曾经那场车祸,当我看到我父母不顾性命地保护我时,我突然就后悔了,后悔没有在他们还活着时对他们好点。”
沈让一怔。
“我爸年轻时很混蛋,搞大过很多女人的肚子,又不肯负责,只是给她们一笔钱打发了,而顾礼,就是我爸跟一夜总会的女的一夜情的产物,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偷偷把孩子生下。”
顾列的语气稀松平常,“后来他遇到了我妈,浪子回头,想要跟我妈好好过日子,并隐瞒了曾经糟糕的过去,直到顾礼的妈带着顾礼找上门来,从那以后,我妈就变了,她本来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后来变得疑神疑鬼、不可理喻,总觉得我爸在外面偷腥,无论我爸怎么解释她都不信,呵,这是我爸的报应。”
“顾列……”
“他们整天吵架,明明彼此深爱却相互折磨,而我变得不爱说话,只盼着他们什么时候能离婚,这样大家就都解脱了,只是没想到最终会以那样的方式解脱。”
彼时尚未成年的顾列,亲眼看着父母在他面前死去,不知道会有多么痛苦,沈让不能想象,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握紧了顾列的手,无声地给他力量。
“不说这些了。”顾列拉过沈让的手放在嘴边,低头亲了一口,“对了,沈思然呢,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顿了顿,顾列眨眨眼,“不会是要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吧。”
“去你的。”
沈让踢了下顾列的小腿。
顾列转过身,把腿搭在沈让的身上,“那你怎么想的呢?”
沈让想了想,回:“当个陌生人吧。”
顾列故意问:“不原谅他?”
“不原谅。”
沈让朝顾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顾及沈思然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就凭他过了这么多年爹不疼娘不爱的心酸日子,他就不会轻易放过沈思然。
顾列明白沈让的意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沈让能放过沈思然,他可不会放过,霍逸廷不是想吃沈让这棵回头草么,那他这做嫂子自然要帮自家小叔子一把,让这两人生生世世在一起,不要去祸害其他人才好。
毕竟婊.子配狗天经地义。
过年那天晚上,顾列在饭桌上不经意提到了沈思然的婚事,“爸、妈,我听沈让说,思然跟霍逸廷都处了好几年了,现在沈让有我了,思然是不是也该结婚了?”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沉默下来。
沈思然抢哥哥前未婚夫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沈母爱子心切,本来是支持这桩婚事的,但是现在得知沈思然背地里做的事,对沈让愧疚不已,当然是不好再提什么。
她垂下眼,尴尬地笑笑,“这件事不着急。”
沈父附和:“等先办了你跟阿让的婚事再说吧。
顾列便把目光移向默不作声的沈思然,“思然,你回头跟霍逸廷说说,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总要让他给个说法。”
沈思然一直想找机会说出他跟霍逸廷分手的事,现在顾列突然发问,压在心底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含糊其辞地道:“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不知道顾列这唱的是哪出,沈让在桌底下踢踢顾列的腿,顾列悄然摸上了沈让的膝盖,在沈让冲他怒目而视时,神色狡黠地眨眨眼。
饭后,沈让问顾列:“你这么关心沈思然的婚姻大事做什么?”
顾列回的理直气壮:“霍逸廷不是一直对你不死心么?他俩结婚了,我就放心了。”
沈让:“……”
因为公司的事还需要他们去处理,沈父沈母只呆了三天就要走了,沈思然怕尴尬,提出跟他们一起走,两人没答应,说是让沈思然好好反省,争取得到沈让的原谅。
沈思然尴尬不已。
这两天他有试过找沈让道歉,但每次都吃闭门羹;爷爷不待见他,看到他就跟没看到一样;唯一肯搭理他的就是顾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顾列不安好心,当然也可能是他耍心机久了看谁都有心机。
沈思然觉得很压抑,他在这里就是个外人,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融入不进去,只好找个借口灰溜溜地离开了。他在a市没有地方住,以前都是住霍逸廷那边的,现在跟霍逸廷分手了,只好随便找个旅馆将就一下。
这一边,沈让跟顾列陪了爷爷十多天,然后就回市里了。
眼看着婚期越来越临近,沈让当然要想办法把顾礼这个障碍除掉,不然到时候婚礼上新娘无故失踪,那就不好收场了。沈让想找机会接近顾礼,只是他是顾列的男朋友,顾礼一定会对他有所防范,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给顾礼下套,势必要找别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