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儿温绵的暖风飘进百叶窗来,缓缓地又将湖蓝色的窗纱一角撩起,风中夹带着一股浓烈的芳香气息,告诉婧媛夏天已经到了,若不是这花儿不惜芳香,这等泛滥,到处招摇传播着自己开花的信息,婧媛怕是一个人待在这小楼上,还不知道天地到了几时。 婧媛本来不是十分喜欢这种香气浓郁的芸香科花种,单单是看上了它不起眼的小黄花,放在窗台上,陪伴她说说话儿,另外它的全草还有通经,祛风之药效。念它有这些好处,才将它从店里带来。想不到这物种不甘和主人一样守住寂寞,开始时窝在盆里,屈屈地不愿生长,待过了初春,便如发育的女孩儿一般,伸茎长叶,含苞放蕾了,而且香气袭人。怕是有意要招峰引蝶不成?到这个时候,若是母亲,婧媛也就觉得十分的无奈了。
可不是吗?别是自己的伶仃又妒忌别人的欢笑,开花时节好事当头,谁不曾芳香四溢?水花嫩果,迎得所爱之人的赏心悦目?
夜已深沉,窗外那轮明月,不改初衷,仿佛就是昨日,前日的那一个,甚至是去年前年的那一轮,一模一样地落在月牙河的清波上,如玉如盘。河两岸的商铺,酒肆渐入朦胧梦尔之中,小镇睡了,睡在虚假的平和之中。在这貌似平和的夏夜里,会有多少似锦年华的香阁佳人,娇身玉体在所爱之人的怀抱里鱼跃缠绵?又会有多少青楼女子在陌生的面孔前强颜欢笑,把自己亵衣脱得精光去取悦于他人,背过脸去却是泪水涟涟?还会有多少思春少女在抚摸着自己的酥胸思盼着姗姗来迟的如意郎君?也许不会有几个形影孑孓的女子在独守清闺,等待着遥遥无期的梦想……
思念的时候,回忆燕尔欢悦的时光,难免流下酸冷的泪来,即使是到了仲夏,一丝丝暖风也难以让婧媛觉出一丝温馨来。那风即便是暖了身体,也暖不了那寸芳心。婧媛的心总是在这沉沉的夜色中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一如那落在水中的明月。而又月是昨日月,人非昔日人;月儿千年不易其貌,自古不改容颜,往昔今朝一样的美丽,一样的含情脉脉,宁静秀美,永远地期待着什么,又永远地拥有着什么,仿佛是个永不衰老,永远年轻的美人玉面,蓄着胜世不萎的幸福!
人怎能和美月相提并议?再美的人儿,匆匆地逝去年华,也会日益老去枯朽,人生苦短呀!
婧媛看着水中月,不免想起镜中花!那便是她的过去,她的幸福,她那已变得冰冷的情和爱。
过去的日子,她也曾拥有过不胜的夫妻幸福。那时候,天篪为了催情弄性,除了对诗还同她一起作画。临寝之前,不画山水,不画花鱼鸟兽,不画风月飞霞,流云暮色,只画春宫。
也不知天篪从哪里弄得来一卷唐寅春宫,拿在手上诓婧媛过来观赏。婧媛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就知道是勾引她就范,故不肯过来。天篪便打开那画页,拿到她面前来展示。婧媛不看也罢,看了真是让人羞得无地可容。那画上之人,丰乳肥臀不必说,带有几分夸张,而失去真态;个个都是赤身**,甚至连最隐秘的牝牡锁器,阴阳可见,还现出一团的青黑,再明白仗胆不过了。
那画幅上,有的一男一女,有的一男多女,有的一女多男。有的**,有的观赏,有的辅助,有的强夺,仿佛听到打笑取闹之声,淫**耳;或在床帷之间,或在坐椅之上,或在凉亭以内,或在阴枊之中,形态迥异;男上女下,女上男下,或侧或平,或仰或俯,或站或立,千姿百态;更有如潘氏媚娘那般,双足被西门大官人吊在院中葡萄架上荡秋千的百媚**,让婧媛看得魂飞魄散,却明白了古人早有这般行乐之手段。
看罢春宫,婧媛虽是羞赧不已,私处已粘滑沾衣,早已心驰神欲,却怎么也不敢模仿消受。
但是,在兴头上的天篪,容不得她自主,硬生生地逼她以身临摹。当然了,天篪不能让她到天井里去宽衣解带,春宫毕竟是画给他人效仿,不是让人把自己所爱之人也学着那般不顾日月地在天地下作爱,让闲人觑见。婧媛和天篪效仿春宫,还是在香阁之内,让婧媛脱去所有小衣。
可是在这明烛之下,婧媛怎可自己脱得一丝不留?本来,婧媛和天篪**,只限在消灯熄烛的帐中进行,好歹也就不顾了羞耻。今天要她在光焰里脱得干净,露出冰肌雪肤来,她是万万做不到。天篪便把她强拥入怀,为她一件一件除下外衣,又为她脱下大红肚兜,露出一对粉白的胸乳来。待等天篪最后脱下她的内裤,婧媛已几乎吓得不醒人世,任其摆放在哪里,却不知躲藏了,只有本能地以手捂住那私处,却又护不住一对颤颤的丰乳,便连声说,冤家冤家,你今夜是要杀了我不成,羞死我了……
天篪见婧媛的性情已被他摆弄到了难以忍受的极致,方将她抛入帐中,那一夜婧媛又必是死去活来,美妙得无法形容。
什么事都得习惯,有了开头,就不怕后来。后来,婧媛和天篪再按常规模式**,倒又觉得少了些韵味,只是婧媛努力不去张杨要求,单等天篪有了兴趣别开生面地花样翻新。于是他们在临寝之前便自己描画自己的春宫,以画推陈出新,做出自己的花样来。
于是天篪先让婧媛自己设计**姿势。婧媛拗不过,只好先画自己想象中爱受的方式。习惯上,婧媛还是喜欢女下男上的姿式。那种姿势,自己不用忙碌,便可静静地想着,静静地接受丈夫阳器的点花进入,感觉着那进入身体的**,在自己体内的动作,自己的身体便做出有节奏的和应……想到哪便感受着美好行到哪。这叫坐享其成。
再说,婧媛不愿在上面,更有她的难言之隐。她觉得只要自己一旦立起身子来,仿佛整个内脏都垂到了骨盆,丈夫天篪的那阳物,又如竹桩似的坚挺粗长,抵得她内腹隐痛不适,又会减少了几分的愉悦美好。所以,让婧媛自画春宫,挑选姿势,在非画不可,非做不可的前提下,她倒愿意选女下男上的姿态,因此,婧媛画的春宫都是男上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