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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檀骨香扇
    碧叶取药回来,送到了前面去,仔细嘱咐下人煎药,自己回了白菡楼上,给白菡说了来回情况。她瞒了真相,说只见着了中兴药房的徒弟,又不好打听他家先生的去向,便只好原方打药回来了。
    白菡听罢,叹了一口气,随手把牡丹图剌帛丢在桌上,背过脸去,枉屈得要掉下泪来。嘴里说,有这么的不凑巧,一个手艺人,不好好地呆在柜上做生意,跑到哪里去了?
    碧叶有些嘻笑作模样说,小姐怎么管起人家去哪儿了?人家杨先生,又不是小姐的人,小姐有这个权限吗?人家当然是要去哪去哪。说不定还是去了月牙河小楼看人家太太了呢?
    白菡生气地说,我当然管不了他的,他爱去哪去哪,我只是怕他的徒弟不中用,把我的药抓错,害了我吃下药不凑效!
    碧叶说,不凑效倒还无大碍,若是抓出十八反在里面,让小姐吃出危险来,怕该打的又不止我一个人,还有那杨先生也逃不了干系。
    白菡说,我就是一说,你倒连下来了。我这身子又没那娇,再说,吃死了才好,省得这里里外外盘算不过来,还要盘算着自己的事情,真是……说着白菡又快要流泪的样子,把粉嘟嘟的旗袍上的荷花抓得折褶起来,像是无所着落的样子。
    碧叶说,那也未必,小姐这等的心情,怕是人家杨先生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杨先生又会是何等的心疼,还不早早借口来看望小姐了?再说,若要是杨先生对小姐有意思,但不知小姐肯嫁于人家做小?说罢,碧叶便又嘻嘻着脸看白菡。
    白菡看了碧叶,骂了一句,放——她没有骂出下面的脏话来,说,今天你这死丫头怎么了?是眼看我难受,还要说些话来气我不曾?说着要拿桌上的掸子打碧叶。碧叶躲到一边说,我可是替小姐作想,你可没真想想,人家杨先生可真是有家室的人,并且有了孩子,若真是欢欣小姐芳心,小姐真的愿意否?
    白菡想想,这也真是一场白白的思念,怎么就没能让自己早日遇上这个冤家?自己又怎么是一见到了他又给勾了魂似的,认上了他呢,真是五百年前的对头寻来了不是?想着又是要掉泪。
    碧叶给白菡沏过茶来,让白菡平缓气息,又说,若是小姐真的逢上有缘人,倒也不必计较男人有无妻室,女有贞法,男无童操,不做小做后婚也不是不可。若是杨先生肯休去原配,小姐可肯许嫁?若要小姐愿意,我看这婚事还有几分把握!
    白菡看出碧叶话中话,便振作起来,指着碧叶的戏皮笑脸骂道,你这死丫头,今天一定是有什么瞒着我了,看我不打服你,你是不想说实话了……说着拿起了掸子便是轻轻扫过去。
    碧叶这次不躲不让,还伸过脖颈来,在肩上受了一掸子说,小姐越打我越是不说,看你怎么再能整治我……
    白菡说,好了好了,我求你还不曾?对了,我那单子呢?
    碧叶说,单子让杨先生留下了。
    死丫头,到底你是在诓我?那你还是见着杨先生了?
    碧叶便把袖中的单子拿了出来,递于白菡。白菡看那背面的题诗,不觉远山眉紧锁,一时吃不准天篪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便问碧叶,杨先生没有对你说些什么来作?
    碧叶看着白菡的粉脸一会儿愁容满面,一会儿桃花灿烂,她便明白白菡真是恋上了。可她一时也记不起当时天篪说了什么,或是什么关键性的话就不曾说。
    那天夜里,白菡持久地睡不着,睡不着又起来在室内行走。时值仲夏,虽然夜来暑气淡了些,但由于心情烦燥,身上还是渗出汗来。她索性脱了外衣,只留下肚兜儿,坐在窗下纳凉。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二九的人儿了,身子发育得如此丰美,若是一朵出水白菡,却没有如意郎君的抚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拿起手里的檀骨香罗扇,摇了摇,一阵淡淡的檀香拂过,她便有些慨叹自己的一厢情愿,便在那檀骨香罗扇上,题了一首,放在一边单等着有机会再让碧叶送过去。
    白菡躺回到榻上,这时夜已深沉,外面有叫更的声音传来,已是过了三更,镇上的灯火已阑珊入梦,她心绪也不觉模糊起来。
    白菡的梦,好像重了太虚幻境,只是把个宝玉换做了她。她又梦入那道山梁,                林中依然是百鸟和鸣,流水淙淙,天梯似的石道上,香客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面孔。前面又出现了那个天篪的人形儿,她便无声地心照不宣地随他来到那片坡地上。坡上依然是绿草如茵,繁花打眼。天篪面对着她,不言不语,便把她拥抱入怀,吻她的丹唇,让她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手便一味地推着天篪的身体。却不知手下已触到了天篪身下的那物儿,那物儿已挺挺地抵在她的小腹上,她羞着面红耳赤。
    白菡回环四顾,周围不见人影,只有树木婆娑,林涛阵阵,这里实在是**的好处所。她也就顾不了什么,任天篪除下了她的旗袍,露出肚兜来。天篪将她平展展地放在嫩草地上,她的红肚兜便成了一团火,又似若大的一朵红莲,光彩四射。天篪撩起她的肚兜,抚摸她的酥胸,她感到心在颤颤地发抖,已经受不了那样的感觉,便呻吟起来。
    天篪又脱了她的下体小衣,抚摸她的私处,她的双股自然分开接受……天篪上了她的身体,她只觉得他的身体很是沉重地俯下来,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这时她才感到身子下面垫着一块硬硬的东西,像枯枝,又像是玩石,她想伸手去摸,双手已被天篪压住,不好动弹。这时天篪却并没有要进她的身子,而是坐在她的胸乳之上,只顾摩玩她的胸乳。
    白菡说,你不爱我?
    天篪说,我怎么会爱你?我只是陪你逢场作戏罢了……
    白菡说,你是有了家室,不肯休了秦婧媛是不?
    天篪说,哪个秦婧媛?我怎么不知道?
    白菡说,秦婧媛不是你的发妻?你不是杨天篪?
    天篪说,我哪认识杨天篪?你看我是谁?
    白菡一跃而起,再一看,果真不是杨天篪,而是另一个生面孔的男人。她猛地推了那人一把,把那人推到一棵树上,那人便像纸人一般,贴在那树上,渐渐地人形消失,便变成了一棵高大的木棉树。
    白菡醒来,觉得身下果真还有什么垫着,伸手一摸,是那把檀骨扇子,被她刚才裹到了身下;再一摸,她的肚兜已被自己扯断银丝细链,只还有达在颈上的链子,还挂在脖子上,而光滑的胸乳已露在了外面,下体的内衣也被自已脱了,用脚踩在地上,活活一条白鱼儿躺在榻上,身下又是洇湿了一大片粘滑的体液。
    白菡赶忙收拾好自己的身体,叫进外间的碧叶来,对碧叶说了刚才的梦境。
    碧叶说,只要小姐心里真是装上了他,我只管穿针引线便是,那杨先生我已看出,早已也恋上了小姐,只是心里有个发妻的障碍罢了。
    白菡说,万不得已,我做小也愿了……说着白菡哭起来,他是我前世的冤家,我怎么就是放不下他了……
    又过了一个月,大约又到白菡经期了,这次天篪把日子数得明白,又好像是一天一天数过来的。到了二十来天,天篪坐在柜上就天天向丁字街那边看。他虽不能看到那丁字街口的珠宝行,但还是那么一直愿意要看。到了近日,他就觉得那碧叶定会在这早晚过来,果不是吗,那碧叶就过来了。
    这次碧叶过来,已经和天篪很熟了。开始就说,她没有把单子带来,说小姐说了,那几位药既是先生自己开的,先生一定还记得,就没有把原单子带来。
    天篪自然明白,那张单子上有他的题诗,白菡是收留下去,不肯拿出来了。这么一想,天篪便觉得自己果然做错了一件大事,本就不该给白菡回和那首诗,怕是这下子惹出麻烦了。
    天篪点头,算是应了碧叶的话,便重新开方抓药。
    开了方,抓了药,用红线儿系起药包,递给碧叶。碧叶付了钱,欲走,天篪又平生出一丝失望来。
    这人呀,也真是,没有麻烦,又想惹麻烦,惹了麻烦,又怕麻烦连麻烦,若是真的没有麻烦了,清白了,又希望还能发生些什么。所以天篪见碧叶丫头什么也没留下便要走,心下便生出些失望的情绪来。
    天篪的这些心思,全表现在脸上,让聪明的碧叶拿捏得很准,她便能判断出天篪对她们的小姐心理到底是如何了。待到这时,碧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像是不当一回事给忘了似的,才从袖中掭出那把檀骨罗扇,憋一下柜上徒弟都不在。向天篪抛了一个媚眼,把扇子给了天篪,又哼着小曲儿,跳着郎当步下了古砖石阶,去了。
    天篪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袖着扇子走到后室,展开,一阵檀香逸出,沁入七窃,使他神清气爽。端详那扇子,上面一对鸳鸯戏于白荷青叶之间, 鸳鸯踏波腾翼,前拉后接,首尾相连,欲飞不能,欲断不得。有诗一绝:
    香檀素罗不染尘,
    清涟白荷鸳鸯生。
    夜长梦短春归去,
    花落“天池”水无声。
    看罢白小姐的诗,天篪对白菡的心意已明白了**不离十,愣过神来,方感到人家却是当真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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