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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佞臣_第201章
    东单于继续率军与齐争锋,西单于则又遣时节去齐,齐帝遂感念其诚心,与之订盟,同其结亲,西单于于是火速将亲妹送往长安,一同而来的还有千匹骏马。
    赵寂要的便是这千匹骏马。
    她继续与东单于打仗,然而虽然时时有斩获,匈奴却一直未曾灭绝,甚至仍然与齐国互有胜负,很是顽强。
    唐棠因在与匈奴的战争中频频立功,被封为车骑将军,因匈奴仍未全灭的关系,仍然驻守边关,无故不得回朝。
    唐府如今是一门双将军,也达到了寻常武门权力的顶峰。
    所谓一荣俱荣,唐家与卫家是干亲关系,当年唐棠有难,卫家老爷和夫人的奔走,众人皆看在眼中,如今唐府势盛,卫初宴的地位便又巩固一些。
    “近日接连收到几本请朝折子,吴王、赵王、楚王......皆上书请求来朝,想必是见到我们大败匈奴,感觉到不安了。”
    是个雨天,黑云坠在天空,赵寂的心情却很晴朗。她在御书房中同卫初宴说话,将一堆折子指着给她看,书房外则候着数人,都是一会儿要被召见的重臣。
    卫初宴自然不会上前去翻看皇帝的折子,她粗略想了下:“算一算时间,诸侯王们也有六七年未来朝觐了吧?”
    “是呀,我即位起这还是头一遭。父皇在世时倒是多些,不过出了中山王太子的那件事后,诸侯王也只是来朝觐过一次。”
    齐循武礼,但仍然在许多地方有出入。碧如诸侯王朝觐纳贡一事,武朝是一年两朝,春为春朝,秋为秋请,但齐朝却并非如此。诸侯王有三年一朝的、也有五年一朝的,甚至也有收到了诏书才去朝觐的,总之,情况十分复杂。
    赵寂所说“中山王太子”一事,便是指当年她大哥还在做皇太子时,因棋盘上的输赢而砸死了中山王太子,大皇子因此失了太子位,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才有了她今日的帝位。
    那次之后,其他诸侯王还来长安朝觐过,但中山王则一直称病不出了。为此,先帝曾遣人持御棍去中山国给了中山王几棍子,当做他不来朝的惩罚。
    这也是念着中山王是嫡亲宗室,又有丧子之痛,为免各诸侯王心寒,才从轻发落的。否则似这般敢不来朝觐的,一次则贬爵,两次则削地,三次,则要派军队去收回封国了。
    “如今眼看要到正月了,不若先驳了,等到八月,再诏他们十月来朝。我们刚与匈奴耗过一场,国库有减,若是他们此刻来朝,期间出些什么事情,我们顾忌着军资,也不好处理。但是再经历一个秋收,咱们彻底恢复过来,也能够顺势制约一番诸侯王了。”
    匈奴已退,如今埋在两人眼中的钉子,便只有诸侯王了。卫初宴这些年与韩浩瀚做生意,对东边势力有些了解,旁的不说,单只渤海周边环绕着的几位诸侯王,这些年私铸钱币、私贩盐铁,赚了个盆满钵满,是能拿出起兵的军资的,也是时候该处理一番了。
    “如今咱们的西军已被匈奴磨出来了,若是真和前世一般,最后闹到六个诸侯国起兵作乱,倒也不惧他们。只是今生大皇兄一直被禁在长安,你家也比上一世要安分的多,不是大皇兄首先起事,也不知这一次,会是哪个首先站出来了。”
    前世是有诸侯王之乱的,那次直接导致了卫初宴的死,后来赵寂将战乱平息,大概花了三年,其中种种艰难,此刻仍能想起。
    “不是东边那些人,便是中山王。左右都应当是那几国,且看着办吧。”
    卫初宴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不熟悉,不过她也大概能猜到,这些年来一直休养生息的,便是最有反叛之心的。
    赵寂赞同地点头,用手中朱笔写了几个名字:“那便再后移一年罢。也吊一吊他们,让这些老家伙们抓心挠肝去。”她将写了名字的丝帛交给卫初宴:“你再去派些探子到他们那边查查虚实。我知你势力经营的好,若是在西北,你不及我,但在东南,我们皇家的暗卫皆不如你的。所以还是让你辛苦一番,左右也就这几年了。”
    卫初宴把名单收好,又听赵寂道:“其实我希望早些将这场仗打了,趁着西军锋锐还在。”
    卫初宴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可惜诸侯王应当会避开,他们能隐忍这么些年,自然不是傻的,不会在此时面对咱们的锋芒。”
    赵寂自然也想到了,她对卫初宴说:“你说,再来个中山王太子怎么样?”
    卫初宴惊讶地看向她,却见她靠在龙椅上,黑眸沉沉地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张舆图,神态之中,没有玩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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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和亲
    “若是先后有两位诸侯王太子折在长安, 恐怕诸侯王们个个都要成了惊弓之鸟, 消息传出去, 恐怕会损伤你的声名, 让世人说,陛下容不下诸侯王们。”
    赵寂听了她的话,将目光从舆图上移开,不在意地道:“我容不容得下他们, 他们自己难不成不知道么?早晚是要处理他们的,他们若是就这样成了惊弓之鸟、起兵作乱了,我倒还省下许多事。至于世人如何说,这你不必担心。早些年间, 太.祖处置异姓王时, 什么‘狡兔死、走狗烹’之类的说辞不也层出不穷么?然而百年后, 现在的人处在这样的太平盛世里,再提起太.祖当年所做之事,颂他圣明的话语还少吗?”
    齐朝走到现在, 最大的困扰已不再是当年刚开国时满目疮痍的土地了, 也不是吞吃了齐朝数名远嫁的宗室子的匈奴了。如今, 大齐是繁盛的, 可是这繁盛的表象之下,却存在着四分五裂的隐患,而这隐患,皆是这些年来,大封诸侯王所带来的。
    身为诸侯王, 能够统治一方土地、能够任命封国中的官吏,甚至能够私铸钱币、规定赋税,试问,有哪一位聪明的帝王,能容得下这些?
    赵寂是绝不可能再让诸侯王如此休养下去的,这场仗,诸侯王不打,她也要踢着诸侯王的小腿,将他们踢到战场上去!
    赵寂所说,皆有道理,卫初宴听着,默默无言。
    赵寂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这般容易在这种事情上看不清。我前——我早早便说过了,你是个良臣、是个纯臣,却不见得是个合格的权臣,可我偏偏是希望你再强硬一点、狡猾一点的,那样,你便没有那许多的束缚了。”
    卫初宴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听赵寂同她“说教”,忽觉有些新奇,多看了赵寂几眼,惹得帝王立刻用更炙热千百倍的目光回视她。
    赵寂说的那般笃定,卫初宴便轻信了她的话,觉得自己真有不足来。她想到,赵寂所说,的确是她的短处。许是这些年太顺了些,她这两年少了很多的戾气,心中的不平也早就在和赵寂说清楚时消失了,整个人平日里,算得上温和。
    她自己这样觉得,不过,吃过她慎刑司苦头的那些人却绝不会这样想,朝中的大臣们,也多少见识过卫初宴处理事情的手段,更是不会将她同“温和”二字联系到一起。
    虽然这个人从皮相来看,确然是最温雅润和的。
    如今卫初宴在朝中已隐约有一呼百应之势,她这样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属实不易,可赵寂总还不满意,她不想如上一世那般,君慧臣贤,将一切治理的好,到头来,却连让卫初宴标记她都不敢、却连留下一个卫初宴的孩子也不能。
    有时她也想,若是膝下有个孩儿陪伴,那么些年,她是不是就不会日日如饮苦酒?后来她那么早便去了,身体是一方面,而她的心病,才是最大的原因。
    想起心事,赵寂瞪一眼卫初宴,抱怨道:“早让你标记我的。”
    这样的言论,赵寂这两年时常有,卫初宴已有了免疫力,她熟练地安抚了帝王,举出了种种的理由来言说标记赵寂的不切实际,赵寂的情绪这才又凉了下来。
    她自己也知道,此刻不是标记的好时候,可是世事无常,即便她已然有了那么多的筹码,即便她相信卫初宴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了,可是仍然不免有种惶然的感觉来。
    她每一日都在等,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还能忍到哪一日。
    “我想开内朝了。”
    雪白腕子搭在厚重奢华的乌木桌上,赵寂摸着她的帝王印绶,似乎在沉思是否该在此刻下笔,写一道关于内朝的旨意。
    卫初宴从方才的那种自我反省里醒过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内朝?”
    内朝啊,多么令人怀念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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