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医生刚才那番话说得还算含蓄,但是钱子翔又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他钱子翔在人民医院里当太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乍闻此言愣了足足有十秒种,才寒着脸哼了一声,说:“针炙?针炙算是一门学科吗?我在大学里怎么没有听教授说过呢?哼……那不过是民间一种愚昧无知的保健疗法而已,简直就~和~未开化民族的巫医巫术没什么两样,有什么科学依据吗?再说了,就算针炙勉强可以归入到医学的范畴,那也得持谨慎科学的态度来对待吧?你看看,病人头上的这些松针也可以用来给人治病吗?我想这些东西至少没有经过严格的消毒程序吧?而他所扎的部位又是人体最精密的部位——头部,万一松针上带有病菌,感染了患者的脑部组织怎么办?如果在手术的过程中,或者是在术后患者出了什么事,那到底应该由我们医院负责,还是由这位……哦,还是由这位天合医院风头正劲的苏淳医生负责呢?所以……我经过郑重的考虑决定拒收这位病人,手术立刻取消!”
他慷慨激昂地说罢,转身快走两步,打开手术室的大门向外喊道:“谁是病人家属!”
老人的老伴见钱子翔站在手术室门口高声喊话,忙快步上前就了一声。【官场校旱网】“我是常然明的家属秦晨芳,请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钱子翔看了看面前的病人家属,衣着十分的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脸色一扳,一付德高望重的样子开口道。“秦晨芳女士,里面那位是你父亲吧,你父新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医疗事故,我个人的得失到是无所谓,而医院的利益可是损失不起呀#葫以我也只能对你表示遗憾了!本医院拒收此位病人!”
秦晨芳愣了半晌,也来不及向钱子翔解释自己是病人的妻子而不是女儿,便急切地问道:“那……那怎么办?你们就不管他了?”
“我们不是不想管,而是实在管不了、不能管呀!”钱子翔耸耸肩,装出一脸痛惜的样子:“或者你可以把病人送到别的医院试试,看看有没有敢接收的,实在不行……”他说着眼神向身后不远处的苏淳瞟了一眼,说:“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找那个人负责嘛#蝴不是挺能的吗?居然还敢拿着松针给人针灸!对了,他好像是天合医院最近风头正劲的那个什么苏淳苏神医,你可以找他吗!那样的话,你可就捡着了……嘿嘿……反正这事和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秦晨芳闻言又哪能不明白钱子翔的意思,他这分明就是想让自己讹上那个小伙子嘛!可是在她来医院后,听那位林医生说,还是人家小伙子救了老常的命,若不是小伙子抢救的及时,老常早就已经没命了!
秦晨芳正在那不知所措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林医生已怒气冲冲地同钱子翔吵了起来。“钱主任,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我们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你怎么可以为了怕担责任就把病人往外推呢?病人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能拖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如果现在才让他转院,那么他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死在路上,你……你这不等于是在害人吗?”
钱子翔当然已看出了病人的情况很糟糕,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想尽办法的把病人往外推呢?
虽然说在手术台上死个把人也是很寻常的事,只要不被病人的家属发现什么特别明显的漏洞和错误,到时候只要说上一句“我们尽力了”就一切OK。可是问题在于钱子翔是在接到通知后拖延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到医院的,如果病人家属追究延误治疗时机这一项,他就万万解释不过去了。
因此不管林医生怎么说,他只是咬准了病人的大脑组织可能已经被病毒感染了,为了医院的利益,绝对不肯接收这个病人。
秦晨芳见这样子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便走到了苏淳的面前,商量着说:“这位小兄弟,你也看到了,医院方面因为你的原因不肯给我们家老常动手术,再这么拖下去的话,我们家老常可就完了!这个……你看你能不能向钱主任做一个保证,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的话,责任就由你来担着,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让钱主任把手术做完了,只要老常可以平平安安的,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在钱子翔和林医生吵闹的时候,苏淳始终耐着性子一言不发,但是现在一听常然明的家属居然也把矛头指向了自己,顿时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这位阿姨的意思是不是怪我救人救错了呀?当我在路边见到老大爷快要咽气的时候,就应该象个正常过路人似的远远的躲开,是不是呀?”
“不不不……这位小兄弟你别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秦晨芳连连摆着手说:“这不是……钱主任他不肯给我们家老常做手术吗?我实在没办法才求你的嘛……你救了老常我当然很感谢你,可是……你既然救了他就不想他再死在这里,是不是,所以……现在就请求你随便表个态吧!你放心,只要我们家老常到时好了起来,我一定会以重金酬谢你的……”
“那如果常大爷不幸去世了呢?”苏淳冷笑一声,说:“那到时是不是所有的责任就得由我来背了呀?哼……救人也能救出一身的责任来,难怪现在的人都变得越来越冷漠,还不都是被你们这种人把好人的心都给寒透了?呵……反正这种蠢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要是真想让那位钱主任马上手术的话,只要你肯保证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不就完了。嗯……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呀,依我看那位钱主任分明是对手术的成功率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才会这样子急着先把责任往外推,以免别人追究他无视病人的安危,迟来手术室三个小时的责任的……”
“啊……是……是这样子吗?”秦晨芳闻言心中顿时没了底,扭头看了看一脸横肉的钱子翔主任一眼,然后有些心虚地说:“这个……我可不敢下什么保证,虽然我是老常的爱人,但是老常他还有一个和他前妻生的儿子呢,而且他儿子还是……嗯,总之就算我答应不追究责任也没有用的……”
正当四个人分成两拨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医生气汹汹地走了过来。
“马院长,您怎么来了?”看到进来的那位医生,钱子翔和林医生立刻同时停止争吵,一起迎了上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虽然马院长的脸上戴着大大的口罩,看不出他的脸色如何,不过他那语气中却明显透着很大的火气,以前他见了钱子翔都是一向客客气气,不笑不说话的,今天的样子可是着实有些反常。
“钱主任你做得不错呀!”
马院长冷笑了一声,说:“如果你家里有事的话,可以明确地告诉总值班室嘛,为什么答应了来做手术,却要拖延三个多小时才出现呢?你难道不知道脑溢血患者每耽搁一分钟,生还的可能就会小上一分吗?还有……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没有开始手术?到现在还磨磨蹭蹭的,你这简直是在谋杀病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