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海关批文实在是不少,但就算再多也总有翻完的时候,眼见着手里的批文已经翻了一
大半,而两艘船之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王队长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声音。 甚至连有人滑入水中地声响也没
有,他不由得暗自焦急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队长终于沉不住气,向旁边的副队长施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却催催躲在舱里
的苏淳赶快行动,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
副队长会意,转身回去了舱里找苏淳,但是一转身的功夫就又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满面惊讶的
向王队长作了一个已经OK的暗号。
王队长呆了一呆,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苏淳竟然早就已经离开了这艘巡逻艇。当下也就不再拖
延时间,快速的将剩下的几页批文翻了一下,然后非常客气的还给了那个小分头,并说了一番诸如什么警
民合作,欢迎下次再来凤台市做生意之类地废话,然后就放那小分头回去了。
看着海面上的巡逻艇越开越远,那个小分头微微皱着眉头,站在船头上若有所思。
“阿兵!刚才我让你留意这边的动静,你有没有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小分头招手叫过了一个瘦得好象骷髅似的大男孩儿,问道:“比如那帮死警察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过来。或是对着船身开枪?”
阿兵摇了摇头,枯瘦地大脑袋晃得咯吱咯吱直响。很让人担心他再摇得幅度大一些,就会把头摇
断了。
“阿爽叔,刚才那些条子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人向这边丢过任何东西,至少船上面是没有。”
阿爽点了点头,再走到船舷边上,伸手在船身上用力拍了几下,随后就听“哗啦”一声,水面上
分起一片水花。一个秃头从水里冒了出来,对着阿爽摆了摆手,说道:“水下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或是生物接近。”
阿爽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让那秃子上得船来,吩咐了一声“开船”,然后
就缩身回到休息舱去了。
黑漆漆的尾舱里,苏淳和赵杰并排躺在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纸箱上。他们的身体距离舱底只
有不到十厘米地距离,哪怕是想要翻一下身都会相当的困难。
赵杰仍然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刚才经历过地那一幕,当苏淳和他打过了招呼。告诉他马上就要带
着他一起潜到对方的船上时,赵杰只是感觉刹那间仿佛有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随后整个儿世界陷入到一
片无边无际的绝对黑暗之中,绝对的黑暗不单单只是不存在光亮,甚至于连声音和思维在那一刻也完全的
被隔绝在了世界的外面。
在那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到宇宙间那最恐怖的黑洞之中去了,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
黑暗的可怕,他一向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勇敢而又无畏的警界精英,可是在那个绝对黑暗地世界里,他唯一
存在的情绪就是绝望和恐惧,如果再在那种绝对的黑暗之中停留下去的话,他甚至有可能会产生自杀的念
头。
好在绝对的黑暗不过是一瞬即逝,事实上整个儿过程大概不超过一秒钟的时间就结束了,但是身
陷其中的赵杰却仿佛足足经历了一个世纪似的。
就在赵杰即将要崩溃地边缘,世界一下又完全恢复了平静,虽然四周依旧很黑暗,但是却是自然
地黑暗,至少在昏暗之中他还能够看得到自己的手脚,熟悉地海风声和外面吵杂的人声,此时在他的耳中
听来简直如同世界上最美妙的仙乐,苏淳就在他的旁边,距离他不到半远,但是现在在他的眼中,苏淳却好象是站在高高的山顶的一尊天神,而自己只不过是山脚下一只卑微的蚂蚁,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只还比较健壮的蚂蚁罢了。
赵杰机警地向四周观察了一番,现这应该是船上一个很简陋的货舱,而在巡逻艇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货舱,所以也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经历了刚才那短短的又仿佛是无比漫长的黑暗之后,苏淳已经成功地带着他潜到了那艘运输船的内部。
要知道刚才无论是己方的巡逻艇,还是对方的运输船,甲板上可是都站满了人,无数双眼睛在彼此戒备地对望着,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只海鸟落到对方的船上去,也都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戒备和注意,可是现在赵杰却听不到外面的人声有混乱的意思,这也就是说,对于他们两个的潜入,运输船上的人根本毫无所觉。
赵杰早就知道苏淳可能会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带着他潜到这船上来,可是在他的想象中都应该是实力加上智慧相结合才有可能会达成,比如故意让人制造一些小混乱,比如说枪支走火突然开上一枪什么的,好以此引开船上那些人地注意力。
不过苏淳却好象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等到两艘船的距离靠近之后,就立刻展开了行动,完全不需要任何的遮掩,完全是靠绝对的实力来避过了敌人的耳目。因此这强悍地实力,已经彻底超出了赵杰对于苏淳的估量。在他的心目中,苏淳的形象已经和传说中的神没有什么两样了。
随着船身地轻微晃动,苏淳知道这艘运输船已经再次启航了,船行的不是很快,但是却很平稳。给苏淳地感觉,恐怕这一次要进行的将会是一次长途的旅行了!但愿这艘船不会是真的要开到巴拿马去。
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感觉在这尾舱的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声,苏淳翻身从纸箱上跳了下来,站在狭长的过道之中。然后向上面的赵杰招了招手,说道:“下来吧,我们可能要在这里熬上很长时间,看来我们得先想办法把我们的家重新布置一下才行。” 赵杰见苏淳敢在这里开口说话,知道附近应该没有什么人,但却仍然不敢大意,怕象苏淳那样直接跳下去会惊动别人。于是用两手扶着纸箱,象一只蛇似地悄无声息的顺着纸箱的边沿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