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哈哈”一笑,继续说:“似凌小姐这等天仙一般的人物,岂能拘泥于世俗伦理?在小姐面前,本王只是凡夫俗子罢了。”太子望了一下凌月舞身后的士兵,深蓝色的队伍,一眼就可看出装备极其精良,太子虽然没有带领野战军的经验,但身为储君见多识广,眼光还是不差的:这支部队气势雄壮,森然严谨,绝非普通的杂牌军。
太子赞叹说:“这就是凌小姐一手带出来的王牌军黑室部队吧?听闻曾经创造过以区区三千之数击溃三万叛军的战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谬赞了,只不过是东拼西凑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月舞生性慵懒,带些杂兵护送,顺便当苦力帮运行旅而已。”
在太子和凌月舞说话的时候,旁人都没有资格插嘴,但却都远远关注着。只有林语风没有心思去看那个什么太子,他一直盯着明亦影,心中越来越是紧张不安。明亦影的目光中透露出如冰般深沉的仇恨,就像只嗜血的恶狼,令人不寒而栗。他那充满杀气的目光正对着那位穿着金色绸缎的太子,双手微微抽动,真气已经暗自流转。
林语风太熟悉明亦影了,知道明亦影此时是真真切切地动了杀机,一旦出手,必定迅猛异常,身旁无人来得及阻止。林语风慌忙伸手按住明亦影的肩膀,低沉地说道:“亦影,别乱来!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亦影对这位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时候若明亦影忍不住冲出去刺杀太子,根本就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且不说就站在太子旁边的凌月舞是和他们同级别的高手-----凌月舞绝不会坐视太子在她面前被自己部下刺杀,她一定会出手拦截明亦影救援太子-----单单是要穿过周围的黑室兵和都卫军的防卫圈,就绝无可能。明亦影一定会被士兵们乱刀砍死的。
明亦影转头看了林语风一眼,感受到对方关切的目光,全身真气慢慢散去,脸色隐晦,沉默不语。林语风松了一口气,看看周围,还好旁人都关注着太子和凌月舞,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林语风紧紧握住明亦影的手,明亦影能明白他的意思:有什么事别一个人蛮干!
太子那边不断地和凌月舞聊着,他提议道:“凌小姐估计也有段时间没有回帝都了吧?不如和本王一起骑马入城,本王带小姐领略这一年来帝都的发展变化。”说完他一招手,太子身后的随从便牵着一匹马走上前。此马遍体通红,鬃毛雄伟,四个马蹄发亮得似乎要燃烧起来似的。在凌月舞身后不远处的萧顶息一见之下,不由惊呼一声:“火焰马!”
太子笑着说:“想不到小姐的部下中也有认识此马之人。这确是火焰马,本王花重金从极北方来的马贩子手中购得。据说此马生于极寒之地,却身如烈火,实是天地灵物。这等宝马,若被凡夫俗子骑乘实是暴殄天物,然配于小姐正合适!今日本王就将它赠予小姐,也算这匹马幸得其主。”太子说着就将缰绳递到凌月舞面前,“凌小姐,上马试骑一下?本王和你一起进城。”
但凌月舞却不接,屈膝又福了一礼道:“殿下厚赏,原不应推辞。但若月舞与殿下策马同行入城却是不符礼制。殿下身份高贵,未来帝国之主,君臣有别(她忍住了没把“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也说出来),月舞实在不敢逾越。”
太子闻言心中有些恼火,他最烦的就是这个了:凌月舞行为举止彬彬有礼,对他礼敬有加,但言语之间却透露出淡淡的拒人千里之意。太子一直想找机会亲近她,可凌月舞似乎总是刻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若是一般的女子,太子早就失去了耐心,用身份权势强夺过来。但眼前美若天仙的少女可不普通,强抢?别开玩笑了,她手下的兵马可不是吃素的。
太子强笑着说:“凌小姐,你还真是拘谨。也罢,明天下午,本王在天香楼定下几桌酒席,为小姐接风洗尘,顺便也请黑室部队的各位将官喝几杯酒。这点小事,想来小姐不会再不应允吧?”
话说到这份上,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太拂了这位储君的面子,凌月舞微笑着回复道:“殿下有请,月舞自当准时到场。”
太子点头道:“那本王先回宫了。明日下午三时,本王在天香楼静候小姐芳驾。”
太子离去了,凌月舞望着他的背景思索一阵,然后唤来萧顶息吩咐道:“你们第一营就在城郊扎营,不必进城了。”
萧顶息扬手敬了一礼:“遵命大人!”随即又问说:“大人,不需要属下护卫了么?我营留在城外,您身边日常差遣的人手够用么?”
凌月舞摇了摇头说:“我身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你们这一千人进入帝都,光是安顿你们的住所就够我头疼的了。你们就以野战部队的序列驻扎在郊外吧。”
其实不让这支黑室营入城,难于安顿住所倒不是主要的原因。-----这点萧顶息也是心里有数的:关键在于黑室部队是外省驻军,而外省军队开进帝都是皇家大忌。他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督军大人回帝都只带了区区一个营,大概大人也不想引起皇帝陛下一些没必要的猜忌吧。
凌月舞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萧营长,曾有一些地方官向我投诉,说黑室部队平时仗着是我的亲军,看不起他们,目空一切嚣张跋扈,有没有这回事?”
凌月舞表情无喜无怒,只是平静地述说,这让萧顶息更是心惊。他急忙道:“大人,这肯定是地方部队对我们不服气,嫉妒我们而造谣的!黑室别的营不敢说,但卑职所属的营绝无此事!”他心里大骂:混账!是哪个长舌的向大人告状的?军中最重武力,不同番号的各只部队互相暗中较劲,这类事情只要是在部队里就免不了。私下群殴单挑打不过,就跑去向大人打小报告,这算什么男子汉?让老子知道了是谁,非带人揍死他不可。
萧顶息继续说:“大人,卑职所属营队一直谨守大人令谕,不敢有丝毫…”
凌月舞直接打断了他:“有本事的人自然有几分傲气,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平时我也不想太过约束你们,但萧营长,这里是帝都,你们切不可胡来,尤其不可向都卫军和禁军挑衅。你传我军令给全营士兵,若无我亲笔手令,小队以上单位不可擅自调动出驻地。违令者,严惩不贷。”
萧顶息依令带黑室兵扎营去了。侍卫队长蒋维带着几十个侍卫跟着凌月舞进入帝都,后面还有林语风等一众闲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