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真是有点骇人听闻了。本来嘛,东城区指挥使管辖两千多的兵力,对于一位能调动十万野战军的灰谷督军来说,麾下士兵再多这么个两千多人也不算什么,但问题在于……
都卫军不是一般的地方部队,这只军队控制着帝都城门的要害枢纽。自古以来,边将结交京官就是一条十恶不赦的大罪!哪怕只有一点交情,也比任何杀人犯火的罪过大!因为这里面蕴含着一个说不出口的可能原因:图谋不轨。这条罪名可是二十万伏高压电,触之即死。总之就一句话:敢于威胁皇权,杀你没商量。
可凌月舞倒好,“边将”和“京官”这两个身份直接就是她自己,同一个人,连结交这一麻烦而又危险的过程直接都免了。试想一下,如果凌月舞有心谋反,十万灰谷大军急行军奔袭帝都,在东城区都卫军的配合下,东城门大开,一涌而入。到时候,都卫军内乱自顾不暇,仅凭御林军那两万多人,能挡得住边境的野战军吗?历史上挡住百万大军的坚固城池,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林语风寻思,像都卫军这种要害军队,恐怕连中级军官的任免都得由皇帝亲自审批。也就是说,凌月舞兼任都卫军指挥使肯定是皇帝同意的。----皇帝陛下竟然这么信任凌月舞!可是无论再怎么信任,这实在也太过分了,简直令人怀疑皇帝的脑子进水了--------搞不明白啊!
杨谦心中有点踹踹的:不知道刚才老板给自己塞金币的时候,指挥使大人看到了没有?
凌月舞转头对端木雪说:“雪儿,我要处理些公务,你自己先回去好吗?”
端木雪乖巧地点点头起身要离开,林语风也准备跟端木雪一起走,但凌月舞叫住了他:“林语风你留下来。杨营长,你派几个可靠的人送这位小姐回住处。”
“放心吧大人。”杨谦很高兴,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大人既然还委派事情给自己,那就说明大人并不是很责怪自己。
林语风也在观察着凌月舞的态度,因为他自己也贪污过金币(和百里傲云合谋)。他觉得,凌月舞不是没看见刚才老板贿赂杨谦,应该是她本就不想管这种事情。毕竟,谁都要养家糊口的,特别是底层人员无非是图个温饱小康罢了,只要不搞得太过分,只要不明目张胆地徇私枉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算了。
送走了端木雪,凌月舞把杨谦和林语风叫到店里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凌月舞神色凛然,与刚才逛街时轻松愉快的少女姿态全然不同,此时的她,又恢复了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严。
若只是单独和凌月舞相处,林语风还不怎么觉得有压力。但此时杨谦和外面的都卫军士兵,在上司面前都一副小心翼翼,严肃恭敬的模样。他们连小声交头私语都不怎么敢了。杨谦微低着头,似乎都不敢正视凌月舞一般。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林语风也拘谨不少。
凌月舞问道:“杨营长,我有件事要问你:关于城东云霄楼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云霄楼!不就是那晚遇到凌成免的那家酒楼吗?林语风立即竖起耳朵。
杨谦有点紧张,他回答道:“大人,这间酒楼经营餐饮类生意,是非常高档次的消费场所,在帝都是非常有名的。”
凌月舞又问道:“我听说,这酒楼有些不对头,暗地里做些非法的勾当牟取暴利,有没有这回事?”
杨谦心中一突,支支吾吾地答道:“大人,请问您说的非法勾当是指什么?对于这家酒楼的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这是你负责的片区,你会不清楚?”凌月舞似是不满意杨谦的回答,她寒着脸说,“据我所知,这家酒店暗地里做些拐卖女子,逼良为娼的肮脏事情。都闹出了好几条人命了!影响之大,我刚回到帝都才几个星期就听闻了一些。你身为这片区的治安官,你竟然跟我说你不知道?”
杨谦浑身冒汗,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慌不择言说:“属下失职…好像听到过一些街头巷尾的传闻,确实不太清楚…属下失职….”
凌月舞盯着杨谦看了好一阵,冷笑道:“你不是不清楚,你是知情不报!杨营长,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的胆子这么大!片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主动向我报告,我现在当面问你,你竟然还敢跟我敷衍腻歪!我看你这都卫军营长是当得不耐烦了,想去和宪兵们聊聊天?来人!”
门外三名士兵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下连在一旁的林语风也吓了一跳,杨谦更是心惊,脑袋里就一个念头:完了,大人要处置自己了?凌月舞充满寒意的眼睛一片肃杀之意,杨谦心头悸动,情知这紧要关头自己要是再不有所表态,凌月舞绝不会放过自己。他连忙跪了下来大喊道:“大人恕罪!属下一时糊涂,请大人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林语风静静站在一旁,这事的来龙去脉他不太清楚,也不便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凌月舞统御部下确实雷厉风行,确定了杨谦有意隐瞒就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就要动手。怪不得上回欧阳敬谈起凌月舞,一副敬怕的样子。
凌月舞看着求饶的杨谦,冷冷说:“杨营长,你把你所掌握的情况都详细地说出来。你不必害怕,也不要有所顾忌,那家酒楼的后台背景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你不用担心那个,我自有分寸!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有任何隐瞒,否则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是!”杨谦连忙答应。他先前隐瞒不报,就是因为这个了:那酒店的幕后老板是凌月舞的哥哥凌成免!凌成免可是凌家未来的家主!有这尊大佛在,他怎么敢管那酒楼的事情?他先前甚至还怀疑,这酒楼是凌家的家族产业,凌月舞也有一份。因此,酒楼捅出的那些肮脏事,他作为片区的治安官,不紧装着没看见,还得帮忙遮掩。
现在凌月舞要他如实汇报,他只好出来。
根据杨谦的叙述,那酒店比传闻中的更加污秽,一大堆的暴力脏事。凌月舞静静听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越来越烦躁愤怒。相比杨谦,关于酒店幕后老板的事情她知道得更多:除了凌成免外,还有着二皇子的身影,这是两人合伙开的酒店。
哥哥啊哥哥,你怎能如此糊涂,被二皇子就这么拖下了水?你又怎能如此地心狠手辣,放任手下做这等有伤天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