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接过名片,刚要下车,金星一把攥住了嘉怡的手,两人都没说话,直勾勾地对视着,嘉怡没有挣脱,金星也没有继续用力。
时间仿佛凝固一样,两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破这凝固的静寂。
“我走了,以后见。”嘉怡依依不舍,想挣开被金星握住的手。
金星没有回答,突然从座位上欠起身子,将嘉怡紧紧搂住,迅疾地将自己的嘴唇盖在了嘉怡的口唇之上。
嘉怡并未拒绝,也张开自己火热的樱唇,半噙住金星同样火热的唇,两人疯狂地激吻起来。
一会儿之后,金星伸出自己滑热的舌尖,在嘉怡的口唇间迅疾搜寻,寻找时机,不一会儿,便嵌入嘉怡的口中,与嘉怡的香舌缠绕起来。
两人勾玩了许久,金星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他知道,初次相见,这样已经不错,再继续下去操之过急反而更不好。
“嘉怡,我爱你,看得出,你也爱我,明天,你给我打电话,行吗?”金星抚摸着嘉怡柔软细腻的手臂,柔情万种地说道。
“好吧,回去休息吧,别再喝酒了,开车注意啊,听话。”嘉怡说完,在金星的口唇上又吻了一下,走下车去。
金星望着嘉怡袅袅婷婷走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了俞辉。
对啊,自己之所以这样快就坠入了爱河,就是因为嘉怡在神情上太像俞辉了。
俞辉,你怕我孤单,化作了嘉怡来照顾我,是吗?
金星在那个昏黄的路灯下,想了好久。
金星刚走,承业就给采萱打来了电话。
“采萱,金星给我打过电话,语气不太对头,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气,我想和他说几句,他又匆匆挂了。你有空劝劝他,看他有什么想法和我说一声。”承业在电话里,满腹疑虑地和采萱说道。
“哦,没事,他刚从这里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若有空,也过来一趟吧,咱在一起说说话,有什么事说开就行了。”采萱想,天气尚早,三人一起坐下说说话谈谈心,有什么事说开,把心结打开也就算了。
她还相信,承业与金星不会有什么大事,都不过两个男人之间自尊心的碰撞或是虚荣心的竞争。
“也好,我这就过去。”承业说完,驱车直奔东坡涮锅城而来。
采萱已经新叫了几样菜,几盘羊肉,叫服务员重新打开了电磁炉,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
“来吧,承业,好久没见了,忙些啥?”采萱看着承业,心里有种难以表达的心境,是见承业面色沧桑产生的凄楚还是对自己尴尬命运产生的感伤,她说不清楚。
“瞎忙,闲不着,真是很累。”这些日子,承业的确忙碌,建学校,建电子城,建新接手的居民小区……忙得自己没有喘息机会,有时真恨自己力单势薄,分身乏术。
“注意些,别累坏了。”采萱心疼地看着承业,她不知道,自己和他将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但她仿佛有预感,结尾不会太令人满意,甚至会很凄凉,但无论如何,自己是没有退路的,因为她实在不能和这个男人分开,而也不能和这个男子真正地结合在一起。
“没事,过去这一段就好了,以后真是,不再揽这么多事了。”承业看着采萱,心里也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情,他看着采萱,低声说道:“你也注意些,多照顾自己。”
正在这时,金星走了进来。
见到承业,金星不禁一愣,他没想到,承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好,金星,回来了?”承业微笑着站起身,对金星说道。
“你好,李总,这么忙还有时间到这里来?”金星定了定神,语气又变得酸滑起来。
“呵呵,再忙聚到一起说说话也应该到啊,金星,忙吗?”尽管承业早已听出金星话语中的尖酸,但仍故作不知地笑着说道。
“来,李总,好久不见,今儿咱不醉不归。”说完,斟上满满一杯酒,没等承业表态,便自顾自一饮而尽。
承业见状,也满好一杯,一口气干了下去。
金星又倒上满满一杯,采萱见状,忙伸手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金星又端起酒杯仰头干下。
承业看了看金星,停住了继续满酒的手,心想,这样下去也不行啊,肯定喝多不可。
金星已经喝多了,前前后后,他已经喝了满满五大杯,有一斤多了。
现在,他的头脑中,全是承业和自己的龃龉,原先理智的分析早已荡然无存。
“李总,这么多年,你和我姐保持着这种不明不白的尴尬关系,我姐整天忍受着你对他造成的伤害,李承业,今天,应该给个了断。姐,你也挣点气,不要赖在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花心贼上。”金星怒视着承业,大声地怒吼着。
“金星,咱回家,别说了,好吗?”采萱见状,忙站起身阻止金星。
“姐,你太善良,可他恰恰利用了你的善良,你这样不明不白地葬送了自己的青春,他应该负责任。”金星指着承业,依旧怒气冲天。
“金星,别说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承业说着,站起身要扶金星。
“李承业,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几年来,你处处在我心口上抹盐,自己还装作情深义重的模样,告诉你,我最讨厌这种心口不一的家伙。”金星越来越有劲儿,承业想争辩都插不上嘴,只好咬着嘴唇,默默地站在那里。
“行了,金星,别说了,无中生有;承业,别和他计较,他刚才就已喝了三大杯了,酒实在太多了。你先走吧,我弄着他。”采萱很后悔,不应该让承业来到这里,她是在想不到,金星对承业竟有这么深的隔阂。
承业刚站起身想离开,金星忽然冲上来,一把圩〕幸档囊铝欤勺叛斓难劬λ档溃骸袄畛幸担亲。已罱鹦且膊皇呛萌堑摹!彼低辏游髯翱诖镆幌绿统鲆话研∈智梗镜囊簧ぴ谧雷由稀
“看看,这是**发的,它有时也会走火啊!”金星怒视着承业,把枪拿起来,正对着承业的脑门。
采萱哭了,她突然冲过去,一把打过去,把金星的手枪打落在地上,抱着金星大哭起来。
门外已经聚了很多人,承业走到门口,冲大家说道:‘我的这位弟兄喝多了,影响大家了,对不起,大家不要聚在这里。“说完,把门关上,颓然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真不知道,金星身上还带着枪。
政法委人员不多,共八个人,金星去了以后,由于勤快能干,在信访科呆了几个月便被几位副市长看中,黄副市长、孙副市长都要过金星,可后来知道金星成了俞书记的义子之后,就打消了念头,因为他们知道,俞书记自有他的安排。/>
果然,几个月之后,金星便被提为副书记,这在兴德市可是头一回,因为金星太年轻了,来市政府的时间也太短了,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金星是省甚至是中央某领导的亲戚。
至于那把手枪,也可以说是一项特权,因为前些年,枪支管理不严时,政法委的三名律师和两位书记每人都带有一把小巧的撸子,上下班时间装在衣兜里,上班时间放在抽屉里。后来枪支管理严格了,五把枪交上了三把,还有两把都放在政法委的保险柜里,没人动。
金星知道后,便和书记说一声,开个证明,把其中的一把和五颗子弹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俞书记知道后,告诉金星,不要总带着那个东西,年轻人火气旺,万一出点事就会影响自己的前程。金星表面答应,可还是喜欢兜里装着这把小巧撸子的这种感觉,因为它代表的不仅是一种武力的威势,还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此刻,三人呆在那里,都没动,采萱止住哭泣,心中掠过的是一丝恐惧,她真后怕,真不知万一出事可如何收场;承业心头掠过的是一丝寒意,他真不明白,金星为何对自己存有那么深的仇恨,他的心寒意凛凛,觉得自己的付出得到的竟是这样的回报,实在令自己心寒。
金星酒已醒了大半,见姐姐抱着自己大哭,也木然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