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症监护室。 ”欣欣忙转过身来,简单回答道。
“你是谁?”女子并未继续问承业的伤情,反而满脸愠怒,瞪着眼睛对欣欣问道。
“我是承业的朋友。”欣欣出于礼貌微微一笑,简短说道。
“朋友,又是一个小姘头吧,来干什么?”女子目光犀利,话语尖刻,欣欣心中怒火立刻燃烧起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怎么这样无礼?我们就是情人关系,你又怎样?”欣欣怕承业听到,往外紧走几步,大声反问。
“呵呵,人无耻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能怎样?看来惦记李承业的人真不少啊!”女子扫视了一圈,把承泽夫妇也裹了进来。
“芳蕤,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从哪儿来的?是来伺候承业还是看承业还在不在?”承泽妻子秀芬见芳蕤把目光投向自己,立刻目光喷火,大声质问道。
欣欣现在才明白,来人是承业的妻子芳蕤,前天,在自己家里,承业曾经简短地描述过自己与妻子芳蕤之间若即若离的无奈关系。
“我是承业的老婆,本来想伺候伺候他,可看来我是多余啊!大哥,承业现在咋样?还有事没事?”芳蕤又扫视了一圈,最后盯着承泽说道。
“我也刚到,都是这位女士帮忙照料,据说已无大碍,没什么事了。”承泽本想马上见到承业,可几个女人却在这里斗开了嘴,自己脱不了身。
“哎,看来苍天也不糊涂,还能给胡作非为丧尽天良者以惩戒,可有时还是仁慈了点儿,惩戒力度还不够!”芳蕤听完承泽的回答,大失所望,叹了口气,恶狠狠地说道。
很显然,她是来看承业死没死,如果承业真的出了意外,几十亿家产的争夺便会迅速开始。可听说承业生命无虞,竟然那样毫无掩饰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失望,而且又那样直白地说出了这样的狠话,直接诅咒起来。
“没想到啊,你竟然如此歹毒!如此……”欣欣怒视着芳蕤,想不出更合适的词语表达此刻的愤怒。
“呵呵,看来你们俩早就鬼混到一起了,你爱他啥?爱他的家产还是爱他的床上功夫?或是爱他每次给你几百块钱?我想多数是后者,看得出你就是个卖身的贱货!”芳蕤向前一步,目光喷火,口如利刃,愈加狠毒地恶骂起来。
欣欣忍无可忍,伸出手掌,照着芳蕤的脸狠狠地了过去。
“人已成那样,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没想到你会残忍到这种程度,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欣欣说着,再次举起了手臂。
芳蕤绝没想到,欣欣敢对自己动手,所以,别看她总往前凑,她只是想在气势上压倒欣欣,并无防备。这一巴掌,力道够足,把芳蕤打得眼冒金星,疼痛难忍。
“臭婊子,你敢打我?”捂住脸低头呆了一会儿,芳蕤一下暴跳起来,向着欣欣冲了过来。
欣欣比芳蕤微高稍胖,并不惧怕,伸出手和芳蕤抓在一起。
旁边已经围上来几个人,两位值班医生也迅速跑出来,厉声制止道:“怎么这样?到这里打架?!要打去外边,病人和家属要休息!真没教养!”
承泽颇觉无颜,羞愤难当,也大声制止道:“都放手,芳蕤,人伤成那样,你不闻不问,却到这里找事挑事来了,我看你真是!”承泽气得说不出话,不知说什么好。
芳蕤与承业的关系承业并没和哥哥说过多少,承泽还以为芳蕤和承业住在一起,可看到芳蕤的话语言谈,顿感愤怒。看来她不是出于关心而来伺候承业的,而是以为承业丧身争夺家产的,而且竟然对承业如此百般诅咒。所以,承泽对芳蕤早已气愤填膺,真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恶毒的女人。
承泽的老婆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承业的生命保住了,她大感失望,她之所以在大雪之夜和承泽一起来,就是怕承泽心慈面软,过于窝囊,路上,她不停地合计,万一承业命归西天,这笔几十亿的家产非她和承泽莫属,别人休想染指。她甚至想到了这笔家产如何支配,华晟集团以后怎么经营等具体问题了。
可到这里一看,她大失所望,承业竟然活了过来,而且身边又多了个妖艳的女人。
正在失落无聊之际,两个女子动口动手大战起来,她顿感兴奋,看看两个女子大打出手,也是不错,所以,她表面上故作平静,心里却异常兴奋,希望两人大战升级,最好动刀动枪,打得越狠越过瘾,谁伤了谁她不管,她只要看个热闹。
承泽本想让老婆动手拉开,可见老婆无动于衷,只得自己伸出手,拽住芳蕤的手臂往一边拉。
“臭流氓,少碰我!嫌你们李家人的手脏!”芳蕤又对着承泽,大声怒骂。
这是承泽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狠的话语,他觉得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本想发作,可还是张了张口忍了下去。
还说什么呢?遇到这样的女人。
芳蕤见承泽也偏向欣欣,知道自己在这里占不了上风,只会吃亏,便放开欣欣,对承泽大骂一句之后,整了整被欣欣扯乱了的头发,准备离开。
忽然觉得脖颈生疼,拿出镜子一照,脖子上已经留下了几条血痕,便恶狠狠地说道:“小淫妇,你等着!”说完,扬长而去。
欣欣停了手,也觉得脸腮火辣辣地疼,知道自己脸上也挂了彩,走到走廊边防火栓的镜子一照,自己脸上也留下了一道血印。
她拿出纸巾,慢慢擦拭,边擦边想:“这个毒妇,我岂能饶你!”
秀芬见两人大战也已平息,颇觉无趣,她甚至怪承泽和医生制止了两人的打斗。
站了一会儿,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承泽说道:‘你在这儿吧,我找地儿睡觉去了,这几个小时,差点没把我累死。”说完,没等承泽表态说话,就已走出了医院大厅的大门。
欣欣万没想到,这个家庭的亲情竟冷漠到了如此程度。
生命垂危,亲人们不是来救人,而是盼他马上死掉,好争夺那份垂涎已久的家产!这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
与承业交往以来,承业只说自己孤独寂寞,看来,真不假啊!欣欣暗自想到,这个外表坚强的男人要承受的缺少亲情的孤独,真是难以想象。
看来,现在承业仅存的,只有哥哥这份亲情了。
“你去休息休息吧,好几天了,真谢谢你!”承泽走上前,感激地看着欣欣说道,眼里已经溢出了闪闪泪花。
“我没事。你坐车也累了,你找地方先休息一下。”欣欣觉得,只有承业的这位大哥,还像回事儿,便这样推让着。
“我进去看看吧,这些日子我就惦记他,现在还没见到。我们家的两个女人,不懂事理,您别见怪。”承泽看着欣欣脸上的伤痕,觉得很对不起人家,无论是什么关系,把救命恩人弄成这个样子,的确太不像话了。
“没事。看来承业心中够苦的。”欣欣说完,眼里也流出了泪水。
正在这时,承业病房里的值班医生对欣欣喊道:“李承业家属,来一下!”承泽和欣欣便打住话题,戴好口罩,迅速走进房。
几天来,欣欣已经习惯了医生对自己的称呼——李承业家属。
“我刚才听见走廊里很乱,有芳蕤的声音。”承业鼻子里插着管子,说话很不方便。
“啊,没有,不是,是另一个患者的家属。”承泽现在已经知道芳蕤与弟弟的关系裂痕,怕承业心里难受,便想撒谎蒙混过去。
“大哥,我都听见了。”承业说完,泪水如小河般流淌下来。
“承业,别急,你的任务是尽快把伤养好,许多事还等着你去办呢。”承泽握住承业的手,低声安慰道。
“这么大的雪,路不好走,还得劳顿你。”承业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对哥哥关切地说道。
“没关系,这几天多亏了这位女士,好几天了,今天让她回去休息休息。”承泽看了看欣欣,感激地说道。
承业把脸转过来,看着欣欣,眼里再次蕴满泪水,小声说道:“是啊,我知道,欣欣,多亏她。大哥,今晚你在这儿,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欣欣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握住承业的手,流着泪说道:“没事,承业,只要你好起来。”
“我没事,会好起来的!明天给张秘书打个电话,有些事得赶紧办了,否则来不及了。”承业拉着欣欣的手,显然,他早已把欣欣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知己,而且想把集团的一些事宜托付给她了。
“好的,承业,你放心,先好好养病。有些事我能办的就尽量替你办。”欣欣看着承业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
如果大哥承泽不在身旁,她一定要好好吻吻承业,温暖一下他那孤独颗憔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