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理解地说:“分开既成事实,薛铖你给我们都相互留点面子行吗?”
薛铖没看他,说:“所以你不到两个月就找了其他人,信里写的不全是真的吗。”
苗青羽觉得薛城的话很好笑:“你到现在还跟我纠结这个问题。”
薛铖垂下眼睛注视他:“我没有和肖拂在一起。”
苗青羽无言以对,直到现在,薛铖都没有学会尊重他的选择。他站在门外,没有回头:“你走。”
薛铖既不吭声也没离开,苗青羽打开密码锁进屋,薛铖就把手放在门外,眼神没偏移过。苗青羽一狠心,门夹在薛铖手上的时候,对方皱了皱眉头,疼是疼的,人却像根木头一样只会杵着不动。
“薛铖,你如果尊重我就放手。”
丘比特闻到薛铖的气味从卧室冲到门边,隔着缝隙不停用鼻子嗅。他们分开两个月,丘比特还记得薛铖的味道,这几年薛铖虽然不像苗青羽那样温和地跟金毛相处,不过对它一点都没亏待过。
丘比特两个月没见到另一个爸爸,它热情地拱着苗青羽的腿,纳闷苗青羽为什么不让薛铖进屋。
这时薛铖冲着苗青羽露了点带暖意的微笑,苗青羽一看,突然就有点想哭。
他低头用脚尖踢了踢丘比特,它什么也不明白,怎么能责怪它呢。
“苗苗,其实我今天只打算在楼下看看你,看完就走。”后面的话薛铖没说,他定定望了苗青羽片刻,撑在门外的手抽回。
薛铖背身离开时,丘比特从门内挤出去,一下子扑在薛铖身后,还把人扑倒了。
苗青羽看着薛铖狼狈地倒在地上,反应过来跟上去查看。薛铖面庞透出不正常的红,丘比特绕在他身边轻叫,苗青羽把手放在薛铖额头,陷入沉默。
这人喝过酒发着高烧直接过来的。
苗青羽联系上修尼,让他开车过来把人送去医院。
修尼一时间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赶到现场看着睡在地毯上的薛铖,目瞪口呆地问:“你们?”
“你送他走,我就不过去掺和了。”
修尼点头,识趣地没有多问:“好,要是有事电话联系我。”
修尼把薛铖带下楼后,苗青羽才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沙发里回想这两个月,没料到自己居然真的挺了过来。
决定要离婚的时候,当时的感觉真的和要死了一样。若非在拍戏有件事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完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庆幸的是两个月平淡过去,他从低谷中慢慢恢复,就算刚才亲眼看到薛铖倒在他面前,他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轻抚,跳动地频率没有变化。
他就像一个过路的心怀善意的人,联系修尼让他把人送去医院治疗了。
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超出他的预料,苗青羽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手背搭在眼睛前,感受周围的安静。
薛铖,你看,我不是非你不可了。
——
薛铖清醒的那一刻心底抱有几分希冀,眼珠僵硬地转了几圈,病房的门口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同样穿着病服的肖拂。
他眼底闪过的黯然没逃过肖拂眼睛,肖拂冷笑,拖近椅子抱膝而坐,肩膀瘦成两块尖骨凸出。
“薛铖,看到我很失望,不是你惦记的前夫送你过来的。”
薛铖平静的神色很快把肖拂激怒,护士一早就让肖拂休息了,他假意睡着,趁机溜到薛铖的病房,就想看看薛铖什么反应。
肖拂不甘心地说:“肖家倒台,我如今做什么都要靠你养,你是不是打心底瞧不上我?”
薛铖连余光都吝于施舍给他,肖拂嘲笑:“这世上我最恶心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表面看起来是个端庄的正人君子,私下还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薛铖,你给我个反应!”
薛铖闭目养神,等过几分钟,肖拂肯安分下来,才开口:“去好好休息,如果不喜欢这里,你选个地方我送你过去。”
肖拂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不照顾我了?”
薛铖很累:“照顾不意味着把你留在身边,我需要安静,你先回去。”
肖拂冷眼盯着薛铖看了很久,他说你别后悔。
第二天薛铖去办理出院手续,办理手续的小姑娘告诉他肖拂一早就退了病房,收拾行李离开。他头疼地开车回到小区,上去问保姆肖拂有没有回来,保姆说没有,他给肖拂配有一部随身携带的手机,打过去提示对方关机了。
薛铖有一瞬间不明白他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结婚四年的伴侣跟他离婚了,抱着责任照顾的人也走了。他从头忙到尾,到最后任何人都没留住,甚至连最初放在心底珍宝一样的惦念随着接连而来的疲累消散。没有人需要他的依靠,这时候引以为傲的理智支撑不住他内心的空虚,他陷入了陌生的茫然。
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