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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强盗也是一门学问
    敲定了西掠汝颖转嫁损失的缺德主意,陶应立即拉上了鲁肃与陈登两个帮凶,很快就商议出了出征计划,计划出兵四千五百人去敲打可怜的黄巾贼何仪和黄劭,抢他们的钱粮……哦不,应该说是去执行大汉法典,依法没收他们的非法所得,正国法应天意,还安宁于汝颖。
    西征的主帅当然是陶应本人,军师为鲁肃,军队构成则是已经扩大到千人规模的君子军,由陶应亲自率领,陶基为副;徐州军队出兵一千五百余人,由徐盛率领;此外还有数量两千左右的琅琊军队,由陶应点名为琅琊大将孙观率领——虽然孙观已经明显改变了对陶应的态度,但考虑到他与刘皇叔的亲密关系,陶应还是只能把他带在身边比较放心。
    至于留守徐州这方面,陶应也做出了一个重大调整,那就是让臧霸率领剩下的五千多琅琊军移驻留县,让臧霸在近距离严密监视刘皇叔的一举一动,更可以在曹吕南下时起到缓冲作用,为后方准备赢得时间。徐州城则继续由陶谦亲自坐镇,曹豹与陈登辅佐,商议行事。然后陶应又请陈珪移驻下邳,辅助下邳守将徐耽守城。而琅琊与东海两郡,陶应却没有做出任何调整,继续让尹礼守琅琊,东海相徐璆坐镇东海郡。
    陶副主任这些调整都是与鲁肃、陈登两员大才仔细商议后的心血结晶,让臧霸守留县,既可以利用琅琊军的强大战斗力缓冲敌人的突然袭击,又可以避免没有进行整编的琅琊军与徐州正规军发生冲突,引发内乱;曹豹和陈登辅佐陶谦守徐州,曹豹的忠心当然是毋庸质疑的,不用担心他的倒戈问题,陈登足智多谋且又精通军略,有他出谋划策,足以防范敌人用计,也足以和敌人使者周旋,虚与委蛇的争取时间。
    而只要留县与彭城这两座城池不失,出产铁矿占到徐州八成和钱粮占到一半的下邳腹地,基本上也就可以稳如泰山,即便敌人孤军深入去攻下邳,以下邳城的坚固加上陈珪的老奸巨滑,再加上沂水与泗水两条通航河流的天险,也足以与敌人长时间周旋,坚持到陶应率军回援——考虑到吕小强与曹老大的军粮状况,只要在此之前确保彭城粮仓不落入敌人手中,也许不需要陶应率军回援,光这冰天雪地就可以饿死冻死的吕小强或者曹老大的深入孤军。
    当然了,以徐州军队目前的实力,要想做到防备得天衣无缝也是不可能的是,至少琅琊与东海两郡的防务就相当薄弱,其中尹礼镇守的琅琊郡还好点,琅琊军的战斗力在徐州五郡绝对是首屈一指,即便是曹老大都不敢轻易招惹,可以说相对安全。而东海郡就不同了,兵力本就只有三四千人,战斗力还相当一般,绝对是陶应防御计划的最大破绽。所以陶应交代安排了防御计划后,徐州大将曹豹马上就急了。
    “公子,不行啊,东海郡的防务太薄弱了。”曹豹激烈反对道:“先不说东海兵力太少,东海相徐璆以前在汝南当太守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常败将军,连一群黄巾贼都收拾不了,怎么能与曹操、吕温侯的大军抗衡?而且东海也是我们的重要粮产地,钱粮颇丰,吕温侯如果要和我们撕破脸皮,不可能不打东海郡的主意!”
    陶应笑了,但不说话,鲁肃和陈登也笑了,然后陈登笑道:“曹将军,你急什么?难道你会认为,公子能看不到东海郡的危险所在?”
    “那公子为什么还对东海郡如此轻视?”曹豹疑惑问道。
    “因为公子非常希望吕温侯去攻东海!”陈登语出惊人,又微笑说道:“东海确实钱粮颇丰,可曹将军好象忘了,这些钱粮大多数是谁的?恐怕有七成都是徐州首富的吧?吕温侯要是敢进东海郡烧杀抢掠,最先要和吕温侯拼命的人是谁?”
    “哈。”曹豹笑出了声,拍着额头说道:“糊涂了糊涂了,糜别驾的钱粮财产,大部分都在老家东海郡,吕温侯杀进东海郡掠夺,是不消我们出手,小沛那位玄德公就第一个得和吕温侯拼命。”
    陈登与鲁肃一起仰天大笑,陶应却板着脸呵斥道:“曹叔父,元龙兄,虽然糜别驾与我有害父之仇,但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既然现在他已经辞官回乡了,就仍然还是我们徐州的子民——所以如果出现吕温侯兵犯东海的情况,我绝不允许你们命令徐璆只守城池,不救糜家庄园,更不允许你们故意派人带路,去抢糜家的庄园和坞堡!记住了没有?”
    “公子真狠啊。”陈登和曹豹一起心里嘀咕,嘴上则整齐答道:“诺!”布置好了这些,十月二十五这天,陶应辞别陶谦与徐州文武,率领四千五百步骑大军出萧关进沛国,浩浩荡荡杀进了豫州腹地。
    下面来大概介绍一下豫州的情况吧,这个时期的豫州刺史职位非常搞笑,足足有三个豫州刺史!一个是袁术任命的豫州刺史孙贲——朋友们没有看错,确实是孙策的叔叔、孙坚从弟孙贲,不过这位孙刺史非常憋屈,受封后连一步都没有踏进过豫州土地,一直被袁术安排在长江以南与刘繇、严白虎等猛人周旋。
    第二位豫州刺史名叫郭贡,是袁绍封赏的官职,不过这位郭刺史同样没有在豫州驻扎,而是已经背叛了袁三公,正跟着吕温侯在兖州和曹老大玩命,目前还驻扎在与曹老大对抗的第一线,压根就没办法管理和控制豫州的土地。
    第三位豫州刺史前面说过,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刘皇叔,官职是陶谦向李傕、郭汜给刘皇叔请封的,同时刘皇叔也是唯一一位真正驻扎在豫州土地上的豫州刺史,不过也只是驻扎在豫州东北角的小沛,仅仅控制着小沛一城,同样被陶谦控制的豫州沛国郡治所沛国城和萧关等地,陶谦则根本就没交给刘皇叔,而是把这两个直接控制在了自己手中——由此可见,刘皇叔想害陶谦也不是没有道理了。
    顺便说一句,现在的豫州沛国郡郡相就是老狐狸陈珪,不过这条老狐狸基本上就没怎么去管事,成天就躲在徐州城里和儿子搞一些阴谋诡计,确保自家在徐州五郡的利益。而元气大伤的徐州军队也腾不出多余力量去收复沛国郡的其他城池,也就控制着彭城西大门萧关和郡治所沛国城了事,其他地方也就随便山匪盗贼怎么折腾去了——反正沛国郡也是战乱灾荒的重灾区,人口锐减,土地大量抛荒,就是收上来也是倒贴钱粮的命,所以在综合实力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前,就是陶副主任也对这块土地兴趣不大。
    连刺史这么重要的官职都这么混乱,豫州境内的混乱也就可想而知了,几乎就成了黄巾余党和土匪强盗的逍遥乐园,也迅速培养出了何仪、黄劭、何曼、龚都和刘辟等一大堆杰出的土匪强盗,地方官府无力镇压,只能躲在城里凭城而守,乡间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稍有财力者象败家子鲁肃一样的建坞自保,没有财力者者只能流落他乡或者听天由命,不少地方也当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了。
    废话说完,言归正传,陶副主任领着主持国法的西征大军出了萧关,未用两日便已抵达了沛国城下,沛国守将韩直与县官赶紧率众出迎,恭请陶应入城休息,而陶应见沛国城中房屋破旧,街道凋零,民有菜色,不忍再入城扰民,便谢了韩直等人好意,训诫了一通保境安民与勤政爱民之类的废话套话,然后便让韩直给自己安排了几个熟悉地理民情的本地向导,领着大军继续西行,一路向着曹老大的老家谯县而去。
    韩直给陶应安排的向导中,有一个叫做李郎的老兵油子,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曾经在黄巾贼的队伍里干过几年,**掳掠的缺德事并没有少干,嘴皮子很碎,话特别多,少年老成的陶应与鲁肃都不是十分喜欢他,但这个家伙对豫州腹地的情况确实十分了解,对盘踞在这一带的山贼盗匪大概情况与性格习惯都是了如指掌,所以陶应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絮絮叨叨的念叨,又插口问道:“李郎,我听人说,豫州山贼之中,有一个叫做周仓的,武艺十分了得,他大概在那一带活动?”
    “公子问卧牛山的周大王?”李郎吃了一惊,忙答道:“公子,你搞错了,是一个叫周仓的山大王,不过他是在冀州常山国一带活动,离这汝南有好几千里。”
    “怪不得网上的人都说老罗地理没及格,被他坑死了,我还记得关老二是往汝南走在路上遇到的周仓,没想到是在赵子龙的老家那边。”陶副主任万分郁闷,心说老子的智囊运还不错,自带陈登还收了鲁肃,就是武将运太烂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武将,难道以后碰上斗将,我就只能用对付孙策和韩当法子?可是那种战术用得多了,以后谁还敢上当?
    “连冀州的山大王都这么清楚,看来你在这方面的消息还很灵通啊。”鲁肃可没有和陶应同样的心思,便向那李郎笑着问道:“李郎,既然你这么了解山贼这个行当,那我问你,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打才能迅速铲除汝颖一带的黄巾贼?速度越快越好。”
    “这个……。”嘴皮子利索的李郎难得犹豫了一下,搔着脑袋说道:“军师,依小人之见,这怕是不太容易,何仪、黄劭、何曼、龚都和刘辟这些大王可都是人精,官兵多了他们就跑,官兵少了他们才战,情况不对就跑。所以公子虽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想把他们彻底消灭,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鲁肃和陶应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老兵油子言之有理,虽然君子军绝对不怕打流窜战,但汝南和颖川毕竟是敌占区,君子军流窜再快,熟悉地理道路的敌人躲着不见你也是枉然,时间如果迁延过久又被敌人牵着鼻子深入过远,徐州一旦有变就麻烦了。
    这时,同样是山贼出身的孙观凑了上来,建议道:“公子,反正我们这一次是来抢粮抢钱的,那干脆就直接抢百姓吧,前面不远就是陈国郡了,我们又带得有八架投石机,把陈国郡治所陈县县城攻破,至少能抢到几万斛粮食。一边抢老百姓,一边找何仪和黄劭那帮狗贼的老巢,找到了再抢。”
    陶应和鲁肃一起哑然,两人都是治军严格与注意民心的性格,最是反感劫掠无辜百姓,这次西征的目标只是汝颖一带的黄巾流寇,压根就没想过抢掠百姓,但陶应和鲁肃这次携带的军粮也不是很多,顶天够一个月之用,如果不能迅速攻破一支大股流寇劫粮就食,时间长了就麻烦了。
    “公子,要抢百姓啊?”那边李郎的眼睛亮了,赶紧毛遂自荐道:“公子,小人愿意给你带路,前面就有一座谯县县城,城里的人还算有钱,打下来就有的是钱粮了。”
    “公子,这是一个好主意。”泰山贼孙观怂恿道:“谯县紧邻陈国郡,打下来既可以抢粮,又可以屯粮,将来我们从黄巾贼手里抢来的粮食,也有地方可以囤聚,方便将来运回徐州。”
    陶应苦笑,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君子大旗,无奈的向孙观说道:“仲台,我知道你的主意好,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是君子军的主将,君子军是道德之师,仁义之师,守公正、斥邪恶,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掠,又怎么能干出劫掠百姓的恶行?抢了百姓,以后我又那里有脸打出君子大旗?又那有脸打出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副旗?”
    听说过君子军怎么虐待孙策的孙观差点没笑出声,刚想说公子你在末将面前还装什么装,旁边的李郎却仗着嘴皮子利索抢先说道:“公子,我们可以扮成黄巾贼去抢!以前在沛国城的时候,我们韩直将军就干过这事,领着弟兄们扮成黄巾贼,抢百姓,抢商旅,什么都抢。”
    “咦?好主意啊!”陶副主任眼睛终于亮了,心说不错,打着君子军的旗号是不能抢劫百姓,但是打出黄巾贼的旗号去抢,那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就好象我以前那个上司正主任一样,就让拆迁队装成流氓去收拾钉子户。
    “此计大妙!”鲁肃也是眼睛一亮,忙建议道:“公子,此事可行,我军可装扮成流窜进豫州腹地的黄巾贼流寇,既可以无须顾忌太多,又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其他黄巾贼联系,乘机摸清楚他们的屯粮之所,然后发起突袭。一举破敌。”
    “公子,这些事包在我们身上。”孙观和李郎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嘴巴快的李郎也不顾孙观是上司,抢着说道:“公子,小人知道所有黄巾贼的切口和黑话,可以负责和其他黄巾贼联络,保管摸清楚他们的屯粮巢穴。”
    “公子,大股黄巾贼的行动,可以包在末将身上。”孙观搓着手,兴奋得眼睛都在冒绿光,“好几年没干这事了,末将还真有些心痒手痒啊。”
    “很好,幸亏我点名把仲台将军带来啊。”陶应哈哈大笑,勒住战马,用马鞭一指李郎,笑道:“你也不错,别回韩直那里了,就跟我吧,先在我亲兵队里任职,有机会一定重重提拔你。”
    “谢公子提拔。”李郎大喜过望,赶紧跪下连连磕头。
    “全军驻步,停止前进!”陶应挥鞭下令,喝道:“就地扎营休息,等明天再走。”
    命令传达,徐州大军很快停住了脚步,陶基和徐盛等统兵将领则跑了过来,一起打听出了什么事,陶基问道:“二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停止前进?”
    “当然是好事。”陶应咧嘴一笑,指着徐盛命令道:“文向,马上带五百人和这个李郎回沛国,把韩直装扮黄巾贼的全套家什带来,如果破衣烂裳不够,就用钱粮向沛国城里的百姓买。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把四千五百套破衣服带来这里,还有包裹脑袋的黄色头巾也全部拿来,不够的话就拿其他布和黄染料回来,现染成黄颜色。”
    徐盛莫名其妙的唱诺答应,陶基则惊叫问道:“二哥,你又打算干什么?放着崭新的军服不穿,穿什么破衣裳?我们是君子军还是乞丐军?”
    “没错,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暂时不是君子军了,把旗帜都收起来。”陶应笑着一挥手,又喝道:“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也不是你二哥陶应了,从现在开始,我是地公将军张宝的旧部将领……,混世魔王吴天德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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