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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市报征婚
    转眼到1992年,我31岁。单位分房在即,女友不知何方。
    单位单身职工凭结婚证才能分到住房。为了分到单位的房子,我故技重演,掏出伍拾元的广告费在市广播电视报中逢刊登了一则征友广告,广告文案就是我在《青年月报》发表过的那则“月夜似海洋……床儿如船儿载我……从黄昏的港湾驶向黎明的码头……谁与我同舟”的语丝。我似乎征婚成瘾,其实是现实所逼,没有结婚对象,就分不到单位的住房。虽然前两次征婚征友,都是无果而终,但是征婚着,就有希望。都说缘分可遇而不可求。而坐等缘分到来,我又耐不住这个寂寞。只要推出征婚广告,定会有人响应。
    不断与应征者交往了解见面的过程,也使生活过得格外充实。在婚姻市场上,人实际上也是一种商品,家庭背景,社会地位,学历才能,单位职业,经济条件,,道德品质,身材容貌等等,就是衡量人这种商品优劣的法码。
    自身条件不佳者,只要善于推销自己,就能提高找到另一半的机会概率。
    报社编辑曾提醒我:你这样没有说明自己的性别、年龄、学历、身份及婚姻状况的征友启事,发布以后是没有多大效果的。我说没有关系,试试看吧。
    其实我这样作是有隐衷的:大姐给我转的户口是未婚,似乎对我再婚有好处,却对我的心灵是一种折磨。因为我总是要带着一种面具与人交往,不是相当可靠能够信任的人,我不会轻易卸下这副沉重的面具。所以在报上公开征友,我没有谈及自己的婚姻状况,以避免日后人家说我是骗子。
    上次与19岁的未婚纺织女工红梅谈恋爱,因为隐瞒了婚史,最终不欢而散,令我心有余悸。其实我并没有欺骗红梅,她一开始并没有说明有婚史的男人的不谈。
    我现在市报上征婚,开脆避开婚姻状况不谈,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退路。实际上,我还是想继续隐瞒婚史与应征者交往。在实际交往中,如果双方以人为本而建立了感情,到时候再说明一切真相,就不存在骗与不骗的问题了。到了一定的火候,我会这样问她:就是现在这样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满意吗?如果她说满意,这一切就结了。两人真正建立了感情,难舍难分,对方是不会嫌弃我有婚史的,未婚与离异又有什么相干呢?
    如果一开始就说我有婚史,可能会将人家吓跑,以为我是一个很坏的男人,至少是一个比较复杂的男人。人家本能地就会放大有婚史男人的缺点及某种阴影,我的优点就没有机会展现。
    一开始在自然轻松的情况下交往,对方就不会先入为主,这应该也是一种策略。虽然与红梅交往失败,我还是不改初衷。
    这则征友广告如同一张网眼细密的大网,试图在市区内捞到一条大鱼,结果大鱼没有捞着,却把市里一些中专、初中甚至还有小学五年级的女生都给捞了上来,令我叫苦不迭。几天后,我终于收到了一大摞应征信件。
    市某中学的一位青年女教师在来信中只说了一句话:走出黑屋子,外面有你、有我、有他。
    市中医学院一学生在信中说,只要你愿意,我的室友都乐意与你交朋友。并引用了两句诗作信的结束语:莫愁前途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市某纺织厂的一位女工的来信更是意味深长。她在信中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驾一叶小舟在大海中漂泊。我发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有许多同我一样的漂泊者。我累了,我多么想靠近距我最近的那只小船。但我又担心那是一艘贼船,他不会把我带到多情的港湾。很想与你结为笔友,请来信详谈你的具体情况。
    看来,我又交桃花运了。
    这次市报征婚,我首先锁定了市某中学的一位青年女教师为重点交友对象。记得这位女教师是教数学,22岁,未婚,有个笔名叫山竹,也常在市报副刊上发表随笔散文。一段时间,我们信来信往,情感很快升温。后来与山竹见了一面,她对我相当失望。山竹说,她喜欢书信中的我,无法接受现实中的我。令我沮丧了好几天。
    我一位农民,来到城市四五年了,可能一下子难以完全改掉在农村生活了26年的农民习性什么的,再说我已经31岁了,在一个养尊处优渴望浪漫爱情希望遇到白马王子的城市姑娘眼里,自然反差太大。
    在极度失意的日子里,我会见了第二位应征者,那位担心我是“一艘贼船”的某纺织厂的姑娘。姑娘叫朱定凤,20岁。长相一般。农业户口,在纺织厂做临时工。由于长期在充满棉织物粉尘的环境里工作,朱定凤患有咽喉炎,总是时不时地“吭”一声清清嗓子。
    纺织厂临时工朱定凤与城里出身的教师山竹比较起来,简直一个天下,一个地下。自然,我不会选择朱定凤为妻,只能交个普通朋友。一见面,我就叫她小妹妹,如实地告诉她,我31岁,离过婚,你是小女孩子,不适合我,做我小妹妹吧。
    朱定凤立即叫我大哥。记得我们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见的面。我作东,请小妹妹朱定凤吃了晚饭,然后领她到电影院看了一部电影,那部电影是周润发与张国荣主演的《纵横四海》。
    记得那场电影购的是情侣包间票。老男少女坐在一起,我心中有一种温情升起,但是,我不敢造次,去伤害一个似乎对我有些崇拜的农村姑娘。因为我把朱定凤当朋友,她同样是来自农村,我们便一见如故。我将自己坎坷的人生经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朱定凤听我讲述过去,如醉如痴。完了,朱定凤说,我真的很佩服你。其实高中毕业进纺织厂做临时工后,朱定凤也报名参加过某专业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却没有坚持下去,半途而废。而我坚持到大专毕业,获得文凭,令她对我肃然起敬。
    在电影院这种特殊的环境里,我一度蠢蠢欲动,想亲吻朱定凤,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内心一时的躁动,始终坐怀不乱。
    不久,朱定凤找到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很适合我的姑娘,是她的同事,24岁,高中文化,未婚,人很漂亮,正式职工。朱定凤已经将我的大致情况,向同事作了介绍,同事有意与我见上一面。虽然年纪大同事七岁,同事说这可以接受。但朱定凤告诉我,她替我暂时隐瞒了婚史。
    朱定凤也认为有必要先见一面,如果有缘分的话,自然就会走到一起。但是如果同事先知道了我离过婚,肯定见都不会见我了。朱定凤对我满有把握,说同事一定会看上我。
    也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在朱定凤的安排下,我与24岁的纺织厂姑娘见了面,正如朱定凤说的那样,人很漂亮,我一见倾心。可是,朱定凤却高估了我,人家并没有看上我。尽管我是大专生,是个业余作家。事后,朱定凤安慰我,说人家看不上我,是没有这个福分。甚至还说,人家根本就配不上我。
    此后,朱定凤约我出去到公园玩了一次,说她要结婚了。我信以为真,当时还显得有些惆怅地祝愿她幸福。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朱定凤。有一天,忽然觉得,朱定凤最后一次约我出去说要嫁人了,肯定是对我存有一种希望,如果我前进一步,她便非我莫属。哎,这个在我失意之中给我温情与爱意的小女子,令我铭记终生,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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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中国公民,我在农村生活了26年,我一直过得相当自信。因为我总是自命不凡。1987年进城在一家工厂当农民合同工后,我更加自信无比。自从大姐帮我走后门,替我办了农转非,成为了一位城里人另一家国营企业的工式职工之后,我反倒自惭形秽,十分自卑。因为我的城里人身份是不合法的,是见不得光的,国家与社会不承认的,实质上我仍然是农民。
    并不是我妄自菲薄,轻视农民。中国是个农业大国,九亿多人都是农民,况且我祖宗十八代都是农民。我轻视的是我自己,在严酷的城乡差别事实面前,我作为一个有志青年,向社会现实妥协了,向不正之风投了降变了节,利用非法手段往上爬了一步,一举成为了城市常住人口,国营企业正式职工。千千万万农民的子弟,十年寒窗苦读而百里还以挑一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最终获得的一切,我通过走后门,轻易获取。为此,我一直鄙视自己,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甚至是一个隐藏多年一直未被抓捕的逃犯。
    一些不法组织或者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团体,利用非法手段获取了巨额不义之财,然后通过投资项目,将非法所得转为合法财产,这种方法,叫做洗钱。我觉得自己通过走后门办了农转非,就象黑社会赚了黑钱一样,是个有污点的黑人。黑社会一般都要相方设法将黑钱洗白,我也一直想将我这个“黑人”洗成为堂堂正正的“白人”。
    我将自己洗白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继续自我奋斗,发愤创作,尽早成为全国甚至全世界闻名的作家;另一种方法娶一位在城里土生土长的显得富贵高雅大气的女人做老婆,从而慢慢改变我这个在农村生活了26年的农民,慢慢融入城市的生活,成为地地道道的城里人。
    在我还没有写出一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知名的成名作之前,我离婚后,再次选择恋爱对象条件就相当苛刻,宁缺勿滥。所以,省刊征友,我选择了大四女生荣易恋爱,尽管无果而终,但我毫不气妥,失恋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并且对我这个立志成为全世界最知名作家的农民来说,更是一种写作财富的积累与铺垫。
    这次市报征婚,我首先选择了数学女教师,又是灰溜溜败下阵,我如一阵冷风吹过,转眼又会见了纺织姑娘朱定凤。尽管我感觉到朱定凤对我有意,但是她与我想象的偶像差距太大,只得舍弃。人间真情难得难觅,强烈的进取心,使我的婚恋观蒙上了一种“政治”色彩。凡是不能使我的人生得到某种提升与改观的女人,统统给我靠边站。对不住了,凡是有恩有爱于我的女人们。
    这次征婚在后来陆续收到的应征信中,我又发现了一个亮点,令我欣喜不已。
    有位应征姑娘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沙市交通局长江汽车轮渡管理段职员。姓孙名菊,25岁,独养女,未婚,中专文化。家住荆江大堤脚下,沿江大道小区。
    父母均已退休,在荆江轮渡江北渡口的大堤上开了一家小卖店。孙菊下班后,多半时间守在父母的小卖店里,帮年迈的父母打点生意。孙菊长相身材一般,脸上生了一些粉刺,平时常着一身交通管理行业方面的制服,看上去有一种女性独特的气质。
    当年我在农村通过省电台征婚,认识了农村姑娘章小桂,后来她通过复读考上了军校,装上了军装,我们便分了手。以致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看到任何一个穿着国家税务、银行、公安、工商、城管等行业方面的制服的女性,就会勾起我内心一段伤心的往事。所以如今我在城关市报征婚,遇到了装制服的孙菊,出于一种对制服的补偿心理,我对孙菊产生了一种格外的亲近感。
    如果能与孙菊结为秦晋之好,那么我一生简直就是掉进了蜜罐子。
    一来她是正宗的城里人,二来又是独养女,三来她在事业单位工作,四来她的父母年纪不大,我们有了小孩可以由外公外婆来带。平时孙菊上班在市报上看了我的文章,就忍不住好笑。见了作者本人,尽管我出身农民,进城多年以后仍然农民气质,与想象中的白马王子有一点差距,孙菊还是对我表示出了浓厚的交友兴趣。
    在年纪上,我只大她六岁,基本合适;在学历上,我是大专,她才中专,胜过一级;在工作上,虽然是工人,但是技术人员电工,且是业余作家,凡此种种,我们还是比较班配。
    第一次在公园见面交谈了不久,孙菊就给了要我吻她的信息,我一拢上去,孙菊便把我搂得紧紧的甚至令我感觉透不过气来。我象一个饥饿的婴儿,用手掀起妈妈的衣襟,探摸两只乳房一样地抚摸孙菊的酥胸。顿时孙菊开始了呻吟,整个身子把我贴得更紧,恨不得整个儿陷入我的身体里。我的下体早已扯起了风蓬,但公园里人来人往,第一次的亲密无间只能这样浮于表面。
    城东金属压延厂铜材生产线正式投产以后,我们电工班七八位电工就开始轮换上早、中、夜三班。每上两个早班两个中班两个夜班休息两天。孙菊在江边轮渡渡口上班售票,也是早中夜三班轮转。
    一天夜里孙菊上夜班,我也上夜班。凌晨一时许,铜材熔炼车间的一位四十出头的熔炼工约我外出吃夜宵。我趁此机会请熔炼工给我帮一个忙,把一封信和一本杂志送到江边轮船渡口给一个叫孙菊的售票员。信送到之后,我请他喝酒。
    君子成人之美,熔炼工骑自行车很快给完成了当信使的任务。在寂静的夜市上喝夜酒的时候,熔炼工对孙菊大加赞赏,连声说不错不错,你老弟有板眼!我不禁洋洋得意。
    孙菊一般在城关长江江北轮渡口上班,有时候,她也轮到对岸的江南渡口票房里售票。一天我下夜班后,去江边轮渡口会孙菊,得知她正在对岸江南渡口上早班,我立即过江赶到江南票房。孙菊见了我,给了我一张报纸叫我在外面一处卖冷饮的凉亭里坐一会儿等她下班。
    下午二时,孙菊终于下了早班。我第一次把孙菊领到了我在城南原窗纱厂的住处。晚饭后,我请了住处的一男一女两位邻居在我屋里陪孙菊打麻将。这一打就打到次日凌晨二时才散了场。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这次我和孙菊两人都输了,两位邻居赢了钱喜不自禁地回了家,孙菊直骂我麻将打得真臭,简直就是幼儿园我水平。我不气不恼,咧嘴直笑。
    孙菊今晚怎么办,才是我最关注的大事。我的住处距城南门主干道有近一公里的路程。深更半夜,很少有的士开到我们这个偏僻地方。要想打的,必须走一公里路到城南外主干道上才能拦到车子。孙菊要求连夜赶回家去,她说还没有到外面过过夜。自上次公园一别后,孙菊到我单位来过一次给我还书,眼下在我房里,我们是第三次打交道。我对孙菊说,今晚就到我这里住,我保证不会碰你,井水不犯河水。
    孙菊在房门口朝着深夜漆黑的天空凝望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我们两人相依相偎,和衣坐躺在床上,用同一床被子盖住了我们的双脚。一会儿,孙菊打了一个呵欠之后脱下了外衣外裤,睡下了。我想和孙菊并肩躺下,她却叫我另睡一头。我老老实实地睡到了孙菊的脚那头。
    想到第一次见面,孙菊就抱着我狠命地吸吮,现在两人都睡到了一个床上,难道就这样象古书中梁山伯与祝英台“同床共枕三年载”而互不侵犯吗?事后人家会不会骂我无用说我无能呢?想到这里,我变得不老实了,先是用手强行进入毛草地,把河沟之水拨弄得漫出河堤,然后我手忙脚乱脱光自己准备进入。
    奇怪的是,孙菊下面已经一塌胡涂,溃不成军,却拼命抵抗拒绝让我插上胜利的旗帜。当我用一只手摁住孙菊的两只手接近于使用暴力去征服她时,由于全身心集中于打架,人是被我弄得不能动弹了,但我的下体却疲软无力。
    由此我觉得,一对一的强奸一般是难以得逞的。只要女人神志处于清醒状态,拼命反抗,身子随便动一下,想强奸的男人就无法进入。如果男人拼尽全力征服女人,自然注意力会转移会分散,下体神经海绵系统没有指令,充血量就会减少流失使之疲软。当然,如果强暴者将女人击昏,或者用药物使女人伤失意志无法自卫,或者威胁不从就取其性命及其它,女人贪生怕死而屈从了,强奸才能成立。
    也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我与孙菊没有夫妻之份,天亮后她离开时,冷冷地对我说了一句:再见,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并且她气我说,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命里有来终须有,命里无来莫强求。我只是因为性饥渴而冲动了一次,但是,我并不是玩弄,是真心喜欢孙菊,我完全可以对我的行为负责,娶她为妻。然而,欲速则不达。怪我冲动缺乏一定的自控力以外,就只能怪没有缘分了。
    也好,我还没有来得及向孙菊坦白,我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呢。既然如此之快就结束了,也是一种解脱,以免将来情深意重,难舍难分之时,再说出实情,忍受听凭孙菊发落是能谅解还是不可原谅的煎熬。
    凭心而论,我不是一个坏男人。离异独居一晃两三年了,三年来,我一直守身如玉,其实根本就不用守,从来没有坏人来攻击过我,我想变坏去攻击占别人,有贼心却没有贼胆。我生活在自己的心灵世界里,从来辩别不清大街上谁是好女人,谁是坏女人。原单位城南窗纱厂有一位贾姓同事做生意发了一点小财后,喜欢背着老婆干些拈花惹草的勾当。一个大白天偶然在大街上遇到贾同事,与他同行回家,他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某个浓装艳抹的女人是一只鸡。贾同事说,只要赶上前回头看上那个女人一眼,女人就会跟着你回到你的单身住处。尽管有时独处深感空虚寂寞有着极度的渴求,但我还不至于堕落到把一个女人象牲口一样地看毛色论价,带回家中供自己象牲口一样地发泄。
    这不是什么高尚不高尚与道德不道德的问题,而是我的生活环境和教养令我没有机会去与这等人打上交道。
    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氛围,我的身体感到极度的饥渴极度的需要,自己在拼命地折磨自己自己在拼命地挤对自己的时刻,我承认自己一刹那间有过这样的念头:此刻身边若是有头母猪,我都会去干的。
    苍蝇不叮无缝蛋,在我极少有的脆弱的时刻,母猪母鸡是不会碰巧就会找上门来的,这就象坐飞机会失事的概率极少一样。每每当那一刻被自己解决以后,浑身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心思和激情去思想那种事情了,因为大体不过如此而已,做过之后,反倒觉得手脏身脏。还是能忍则忍为妙,免得多洗几次被子和床单。
    尤其是天一大亮,阳光灿烂,神清气爽,人对邪恶的抵抗力又充满了能量,要干的事情有好多好多,谁还会去想通过什么途径去找到一只鸡呢?
    在上世纪1990年代,在湖北的一个中等城市里,我一个30出头血气方刚的离异独居男人,身居闹事,真是一尘不染,纯洁得很,从来没有因性饥渴而想到去发廊找小姐嫖妓。走到大街上,精明的嫖妓男人贾同事见了浓妆艳沫的女人,一眼就能分辩出哪个女人是妓。我是看不出来的。
    然而,十多年后到了21世纪,我人到中年,光棍一条在湖北省会城市武汉混日子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单纯了,走到省城任何一个街道,我也练成了一双火眼金睛,能一眼看出哪个露胸袒肩的女人小姐,可以满足男人生理的需要。在20世纪,我不知道,街上花技招展的女人,哪个是小姐;在21世纪,恰恰相反,见了深夜还在马路上独自溜达的女人,难以分清哪个不是小姐。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贾同事的老婆回了娘家,他居然恬不知耻地提出要和我对换房间住一个晚上。贾同事夜里想找一个小姐回家发泄,他担心把小姐带到自己的房子做事会遗下不安全的隐患。因小姐会认路,卖了第一次还会送上门来续卖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万一哪天不小心被老婆撞见,麻烦可就闹大了!贾同事以为与我换了房间,小姐若找上门来续卖第二次他进可以攻;若遇到抓嫖的来了,他退可以逃。这个老奸巨猾的老淫棍真会打如意算盘,叫我这个老光棍作挡箭牌,甚至可能叫我背黑锅,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当即我就给他顶了回去:没门!
    想起来人世间也真是可悲和不公平,一个有老婆的有钱男人吃了碗里还要看着锅里,享受众多的性快感,一个离异单身汉却苦苦地寻觅一个心灵相契的老婆而不得,夜夜受着寂寞的煎熬。没想到只是一次性的冲动,我就永远失去了孙菊这样一个令我动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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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的是,在市报上征婚,居然有一个六十多数的老太婆应征,要与我交朋友。我出于好奇,在1992年冬季的一天特地去拜访了她。老太婆自称是清朝皇帝爱新觉罗的传人后代。爱新觉罗老人在练一种什么功,很有成就,能够给人治病,市报上发表过记者采访她的事迹报道。爱新觉罗老人有辟谷功能,可以半月不吃不喝。爱新觉罗老人有家室有后代,却离开家人,租房独居,练功给人治病,济世救人。
    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有太阳的下午,但气温较低,感觉很冷。爱新觉罗老人的租房里,有一个长期燃烧的煤炉子,煤炉上坐着一个铝质水壳,不断地冒热气。屋子里有着浓郁的煤气味。
    由于要通风,将煤炉子的一氧化碳散发出去,房门敞开着,坐着煤炉前喝着白开水,身子还是冷得发抖。
    自报我的姓名后,爱新觉罗老人立即说看过我写得很多文章,很有意思。然后,爱新觉罗老人给我看了相,但什么也没有说。末了,爱新觉罗老人说我为人太执着。劝我去掉执着心,跟她学练功。
    一会儿,爱新觉罗带我走出家门,在外面面对西下冬天的太阳,叫我闭上眼晴。过了片刻,爱新觉罗老人问我是不是已经感受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身上非常暖和?因为爱新觉新老人对我说过,她有异地移物的本领。此刻,爱新觉罗老人正在运功,将天边的太阳热能挪移一部分到我身上。
    我除了感觉爱新觉罗老人显得更加神秘深不可测之外,仍然冷得直发抖。我始终搞不懂,这个年长我整整30岁的老人,为什么要选择我这个30岁的离婚男人交朋友。
    复进屋后,有一刹那,我忽然发现老太婆看我的眼神,显得年轻而充满了某种渴望,而我的内心深处,似乎也在蠢蠢欲动。我感觉到了某种危险与尴尬,立即起身告辞,离开了这个神秘的老女人。
    不久,我会见了这次市报征婚的最后一位应征的姑娘。她叫什么名字,我已经毫无记忆。只记得她有24岁,独养女,高中文化,在市里一家军转民企业工作,是正式职工,个子不高,人显老成,正在练一种类似气功的什么功。
    爸爸妈妈是北方人,都是工程师。为了叙述方便,姑且称她为气功女吧。我与气功女见了一面,她对我感觉很好。我那时反正离异后,孤身一人,眼晴朝向,总是与我看中的女人恋爱而失败,孤独得很,在我最空虚寂寞的日子里,有一个姑娘对我表示好感,在寒冷的冬天,自然给我孤寂的心灵增添了些许暖意。
    记得我们是选择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在我单位附近见了面。那时候,我的专车是自行车;气功女的专车也是自行车。见面后,我们各自骑自行车去拜见爱新觉罗老人,我要让新女友去结识一位功力深厚的同行。果然,气功女与爱新觉罗老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中午,我将气功女带回了城南老单位的住处。由于天冷,吃过午饭,气功女就脱掉鞋子,煨在我的床上,用被子盖住脚取暖,躺在床上看书。我随之也和衣上床躺在了气功女的身边。
    一会儿,我禁不住脱光了气功女的裤子,发现她身子冰冷冰冷。浑身上下肌肤抚摸起来,感觉有一层细沙,十分的不爽。
    但是,由于长久的性压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拉开架式就准备大干一场。可是,气功女把两腿夹得紧紧的,不准进入,说这是越轨行为。
    我说,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了孩子就结婚。其实,内心深处,我相当排斥甚至抵触气功女的为人及身子。但是,气功女仍然拒绝反抗,我使用了软硬兼施的手段试图深入,可是气功女发出哭音地求我别做,清涕流出鼻腔,我顿时索然无趣,收兵罢战。
    事后我想,如果那次因性的冲动占有了人家姑娘,我真会娶她做老婆吗?因为我事前发了誓愿啊。也许情势所迫,真的怀了小孩子,或者其它什么因素,我不得不娶气功女为妻的话,今后是否幸福,就很难说了,想一想,真是与庆幸那次性冲动没有得逞。
    后来,我不再主动联系气功女,慢慢地就不了了之,天各一方。
    此前,我给气功女介绍了一位功力深厚的同行,想必她今后寂寞时也有去处,我也算是对得住她,不枉认识了我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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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市报征婚交友,使得市里一些中学小学中专学校女学生纯粹出于交笔友的目的,给我寄来了交友信。由于我交友目的明确,主要是找老婆结婚,对于一些纯情小女孩,小女生我都认真地给她们回了信,告诉了我的具体情况,希望她们将精力用在学习上,不要轻易与社会上的男人交友,以免受骗上当。
    唯有城关护校一位叫石丽君的女生的来信,吸引了我浓厚的交友兴趣。她从报上看到我的征友诗后,给我寄来了一封热情洋溢的应征信:只要你愿意,我的室友都乐意与你交朋友。并引用了两句诗作信的结束语:莫愁前途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处于极度孤独的我,收到石丽君的来信,我真是喜出望外,我太需要异性的友谊了。很快,我与石丽君及她的室友们到城关公园门口见了面。
    这种事情也只有我冒长河做得出来。一个31岁的大老爷们,于公,应该是争先夺秒,事业大展宏图的时候。于私,也是下班后,该在家里当煮夫,体贴妻子,孝敬老人,辅育幼子健康成长。
    而我一个农民,26岁才离开农民来到城里,29岁在城里匆匆与一个女临时工结婚,不到一年又离了婚。一晃31岁,无有任何根基,好不容易走后门办了农转非,进了国营单位,应该说生活在而立之年才刚刚起步。30多岁的大老爷们,好比还是一个学会走路的孩子。我的人生比起正宗城里人来,至少晚了那么十年才真正开始。所以,我才有闲情闲心与姑娘们厮混在一起。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二时许,我手拿一张登载有我的一篇近作的市报,在城关中山公园门口等候石丽君们的到来。一会儿,五六个十七八岁的朝气蓬勃的少女一路欢声笑语地向我走来。一时间,一个31岁离过婚的大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群少女,内心里就象就做贼一样,有些不踏实。我这是在做什么呀,自己老大不小了,约见一群素不相识的少女,人家会怎么看我呢?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大色狼在引诱少女上当受骗啊?如果有警察上前盘问我与姑娘们是什么关系,我该如何回答呢?说是笔友,那么你为什么只与小姑娘交笔友?你到底是何居心?想到自己并不是一个邪恶的人,心中无鬼,很快我便镇静了下来。
    少女们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少女问我是不是冒长河,我连连点头称是,对她们打招呼说你们好。另一位少女冲我嬉嬉一笑,叫我猜猜六位少女中谁是石丽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怕她只是我想交的一个笔友,我也想象她会有一副清纯俏丽动人的面容。我想点一个长得最可人的少女,但我怕万一她不是石丽君,就会伤害给我写应征信的执笔人。一时间,我有点眼花缭乱,只好说猜不出来,感觉你们个个都是石丽君。我快步走到售票处售了七张票,把姑娘们请进了公园。
    一进公园,少女们就象一群初次下水的小鸭子,扑哧扑哧直顾玩水,走向公园好玩的地方。只有一位头剪齐耳短发,身着一套白色棉料运动服装,脚穿一双白色旅游鞋的少女始终跟在我的身旁,陪伴着我边走边聊。走在前面的少女们不时回头朝我们投来调皮地一瞥。我问白衣少女,到底谁是石丽君啊?白衣少女说:我就是。白衣少女显得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应该说,少女们各有千秋,但在我的眼里,白衣少女是我感觉最为可人的姑娘。没想到她已经悄然地跟在我的身边,有天下最美丽的少女相伴在公园里漫步,我内心里说不出该是有多么的惬意啊!我问石丽君对我这个笔友的第一印象如何,石丽君说,显得很成熟,就象我们班上一位上解剖学的男老师。男老师讲课时总是一本正经,但我们谁都不怕他。姑娘们众星拱月般地与我照了一张合影之后,我们出了公园,乘公共汽车赶往我的住处吃晚饭。
    我到住处附近的集市上买了许多新鲜水果及瓜子饮料等零食招待姑娘们,拿出我在市报上发表的所有文章剪报及我收藏的报刊杂志作为精神食粮分发各位打发等候吃晚餐的闲余时光。
    石丽君俨然象一个家庭主妇,在厨房里帮我择菜洗菜。一下子来了六位少女要与我共进晚餐,并且要品尝我亲手做出的美味佳肴,简直忙得我不亦乐乎。为了省事简便,荤菜方面,我都是到集市上买的炸鸡烤鸭卤牛肉等熟食回家加加工。只有一个水煮才鱼片,是我亲手做的。其它炒菜,都是各种时令新鲜蔬菜小炒。石丽君按我的吩咐给我把各种蔬菜都择好洗干净之后,关切地问了我一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我很愉快地说,没什么了,你就和同学们一起坐享其成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晚餐后,天色不早,姑娘们与我道别返回学校。人去屋空,我好不惆怅。令我深更惆怅的是,我喜欢上了清纯可人的少女石丽君。
    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石丽君对我也有这份情意的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我毕竟只比她大十三岁。石丽君来自下面的乡镇,在城关没有什么关系,护校毕业没有什么门路,一般都要分回到乡镇卫生院去当护士。如果石丽君对我有意,我可以通过大姐的关系,把她留到城关大姐所在的医院里工作,岂不两全其美。
    如果石丽君仅仅只是把我当个笔友,老叫我象个大哥一样去宠她爱她,从而使我可望而不可即,“多情却被无情恼”,这不很令我伤心和怅惘吗?要知道,在公园里我打听谁是石丽君她说我就是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对她倾心不已。是夜,禁不住想入非非的我,开了一个夜车写下一篇抒情随笔《坐享其成》,表达了我对少女的石丽君的一片倾慕之情。文中我详细描述了与石丽君交往的所有细节,最后我在文中写道:我多么希望她一生都能在我的生活中坐享其成。
    与此同时,我内心深处充满了一种感伤。这就是古人所说的男人应该三十而立。而我一事无成。如果不是大姐帮我走后转户口进工厂重新就业,我还在城里当三轮车夫呢。我现在虽然有了正式工作,但只是个电工,一个大专毕业证书是自考获得的,在社会上,含金量并不大,在世俗的眼里,一般都觉得这种学历不正规,不过硬。眼下,我不由自主地喜爱上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笔友,我又用什么资本去博取她的欢心呢?
    这篇随笔我后来寄给了石丽君,不但没有增进我们之间的情谊,而是适得其反,从此我永远失去了石丽君这位可人的少女笔友,她不再给我回信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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