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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夫少妻(3、梅开二度)
    准大舅子找我谈话的同时,倪小敏一人去医院看望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倪宝钢。
    倪宝钢头上缠满了纱带,仅露眼晴、鼻子、嘴巴在外面,手腕上插着针管正在输液。病房里,爸爸和倪小敏的伯伯在看护。
    倪小敏叫了一声伯伯就哭了起来。
    爸爸见了倪小敏从我处煮的排骨汤饭盒,起身拿起欲从窗户丢出去,被伯伯一把拦住。
    接着,爸爸对倪小敏一阵最猛烈地训斥,甚至说我没有你这样不听管教的女儿!五一节居然不与家里打招呼,就跑到别人家去。如果不是小弟出了车祸,看来你还不会回家来。
    倪小敏坐在小弟床头只是哭,任凭爸爸狠狠批评出气。
    倪宝钢反而笑着安慰姐姐不要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倪小敏禁不住扑刺一笑,如同梨花一枝春带雨。
    这时伯伯与爸爸都笑了,爸爸的气也消了许多,不再恶言恶语。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爸爸妈妈依然不赞成倪小敏与我谈朋友。每个周末倪小敏回家住一个晚上,家里就与她谈心,举些老夫少妻结婚后不幸福的例子劝女儿回心转意。倪小敏也不反驳,家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第二天天一亮,就与家人告别去上班。
    哥哥倪宝勇与我推心置腹谈了一下午,对我的为人基本上认可。只要妹妹倪小敏与我真心相爱,他不再坚决反对。弟弟倪宝钢才十七八岁,是个孩子,平时喜欢在姐姐面前撒娇,对姐姐喜欢的人,他表示一定会认姐夫。家里,就爸爸妈妈心中始终疙疙瘩瘩,总是解不开我年纪太大这个死结。
    倪小敏去了我家,爸爸妈妈也知道我们俩关系非同一般,但就是不肯认同我们这门亲事,父母与女儿就这样缰持着。
    后来,倪小敏的妈妈患头痛,使我们的婚事又出现了良好的转机。第一次转机是哥哥倪宝勇找我谈话摸底。
    倪小敏的妈妈患头痛很久,开始吃一颗驱痛片,病就好了。后来吃了驱痛片也不管用,倪小敏便回家用自行车将妈妈驮到本医院内科门诊,值班医生恰恰是我大姐。那天倪小敏特地通知我赶到医院,陪同准岳母看病挂号交费取药。
    完了,我又用自行车将准岳母送到了荆州城北门外,然后倪小敏再用自行车将妈妈送回家。由于我在医院对准岳母照顾周到细心体贴,加上大姐开的药吃了不久,头痛疾患就好了,岳母总算认可了我,从此我们就又少了一个反对成员。
    家中,就岳父一人仍然对我的年纪耿耿于怀,一直没有松口表示赞成。
    1994年春节,我单位放七天假。由于爸爸仍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倪小敏不敢再随我回农村老家探亲过年。这年春节,我只好一个人呆在荆州城南门外原窗纱厂宿舍,等候岳家招安。事前倪小敏说,她将说服父母同意我去拜年,等过了大年正月初一初二初三之后,于初四以未来女婿身份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正月初四这天,倪小敏在医院值早班,下午一时左右可下班回家。倪小敏早与我一起给岳家买好礼物,她叫我初四上午一个人先去给岳父岳母拜年,并且告诉我,母亲已经说服了父亲,让我上门作客。
    这天上午十一时许,我骑着自行车带上一包礼物,一个人来到了岳家。是岳母给我开的门,将我迎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后,给我倒了一杯茶,取了些点心放在茶几上招呼我吃。
    岳母低声细语接待我,没有笑容,感觉是一个仆役一般,对我礼貌客气略带卑微。一会儿,岳父从房间出来,路过客厅,抱着一个保温杯向门外院子走去。
    我立即起身叫了一声伯父好,给您拜年。
    岳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仰头走了。
    正月初四,大舅子与小舅子都不在家,在外面与人打着一种可以赌钱的纸牌,牌中有什么上大人,孔乙已,化三千的名号。岳母招待我在客厅坐下后,就去厨房张罗午饭。我一人被晾在沙发上电视,只盼着倪小敏早点儿下班回家来。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句成语的含义我算是有了最深刻的领悟。
    我与比我年轻11岁的女朋友倪小敏谈情说爱,起初遭遇了她全家的反对,不准我进岳家的门。后来经过努力抗争,哥哥弟弟及妈妈包括爸爸都算默许了我们交往,让我春节上岳家拜年,但我毕竟不是家里值得骄傲的乘龙快婿与娇客,所以一时间叫家里人都转过弯来,迅速将冷脸变成笑脸,需要时间。
    在这种情形下,我独自上岳家拜年,恰恰倪小敏又不在家,令我冷落无比。
    一家人只有倪小敏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她不在家,我又指望巴靠谁来对我热情似火呢!或许情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倪小敏知道我一人去了她家,正在客厅里坐冷板凳,便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挨到十一点半钟,她终于呆不下去了,就向值班领导请假,提前回了家。
    倪小敏一回家,家里顿时就有了温暖与生气。一会儿,爸爸、哥哥、弟弟都回了家,倪小敏显得格外乖,笑盈盈地无话找话逗老少爷们开心,帮妈妈张罗着午餐。倪小敏回家,帮妈妈择菜剥蒜子,我也就蹲在她身边,一起干家务活。
    午餐时,我紧靠倪小敏坐在爸爸妈妈身边。岳父边喝酒边与哥哥、弟弟讨论上午在邻居家里的上大人、孔乙己的牌局。我堆着笑脸慢慢吃饭,不言不语。
    倪小敏给我夹了菜放在我碗里,我借花献佛,转送到了岳母碗里。家里有一只邻居家的狗,在桌底下啃骨头。
    饭后,我随倪小敏一起帮着收拾碗筷到厨房里。倪小敏递眼色给我,叫我洗碗。内心里,我稍稍有些委屈,要知道,我是第一次登门的重要客人未来女婿呢!没办法,非常时期,我只得放下身段充当孙子。我卷起衣袖真正下身去选碗时,岳母不让我洗。
    在倪小敏抹着客厅里的餐桌的时候,我顺手拿起门角的扫帚,打扫未被狗啃尽的骨头。
    打扫完毕,我如释重负,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岳家的一员。
    稍事休息,爸爸将我请到了他们房间里谈话。进房里,我心里有些紧张,倪小敏不失时机对我一笑,以示鼓励。
    关上房门,我与岳父面对面地交谈。岳父首先问了我的年龄身世家世,然后对我推心置腹地说,我们反对你们交往,不是因为你出身农民,单位不好,人穷等等外在的东西。主要是考虑到你们两人年纪悬殊太大,会有代沟,今后不能长久。
    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诚恳地说,这是缘分。我当初也没有想到。但是,我可以这样说,我会倍加珍惜。这种年纪相差十岁左右的姻缘也有许多幸福的事例。
    然后我将以前大舅子找我谈话时发的誓言重复了一遍。这一生,即使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只是倪小敏离开我,我绝对不会辜负她。
    岳父最后给了我一个评价,说看得出,你是一个忠厚人,便结束了这场开始令我十分紧张的谈话。
    但是全家人除倪小敏以外,都不知道我是个离过婚的男人。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时候,这也算是一种被现实所逼的变通与智慧吧。
    岳父岳母的一些兄弟姐妹都住在荆州城北门外数十公里远的农村。第二天正月初五早饭后,岳父就叫我与倪小敏从家里拎些烟酒水果之类的礼品去农村老家给长辈亲戚伯伯舅舅姑妈姨妈们一一拜年。岳父任某镇粮站站长,官不大,毕竟带长,家里有许多别人送过来的烟草水果礼物成箱成打,有的都烂了长霉,正好也给我们省了一笔礼物费。
    虽然我出身农民,在农民生活了26年,但我现在身份毕竟变了,是市里国营企业的正式职工,在农民的眼里,总认为比农民强。尤其是我作为准女婿身份第一次随未婚妻去一一给长辈们拜年认亲,自然受到了各家客户的热情接待。
    我年纪大十多岁家人开始都极力反对的事,农村们的亲戚很快就知道了。有的农民亲戚甚至还比岳父岳母开通开明,劝说爸妈只要倪小敏死心塌地,就算了,如果极力反对,说一定好心没有办好事,反而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这天我身着一件米灰色的风衣,身高一米七零的个头,配着风衣,显得玉树临风。倪小敏一米五八,紧挨着我显得小鸟依人,在外人看来,简直天生的一对。
    由于我在农村生活了26年,对农民的生活习性相当熟悉,去给倪小敏的年轻伯伯舅舅姑妈姨妈们拜年,就象进我姐夫姐姐们的家一样大大方方自自然然。所以,很快赢得了亲戚们对我赞赏与认同。一致认为倪小敏有眼光,找的女婿性格开朗随和,知书达礼,不摆架子。
    尤其是在农村亲戚家做客的两天时间里,亲戚陪我打麻将,老天助我,我总是赢,很少输。于是,长辈们又都说我聪明。
    我与倪小敏双双回农村老家拜年,使农村亲戚一阵高兴之外,又平添了一份忧愁。
    伯伯的女儿比倪小敏小一岁,读了三年护校毕业,一直找不到理想工作,现在村医务室里混。伯父伯母一直为堂妹的前程担忧。现在倪小敏在市里大医院工作,又找了男朋友,比较起来,便心生忧郁。
    后来,堂妹离开了农村医务室,嫁给了城里的一位高官的儿子。只是老公智力稍稍有些问题,但不影响正常生活,家里的财产可供一对小夫妻一生衣食无忧。我稍稍有些儿为堂姨妹叫屈,因为她的气质能力姿色不在倪小敏之下,却嫁给了一个弱智男人。不过,妹夫挺疼老婆的,一年后生了一个胖小子,堂姨妹显得很满足。
    姨妈有一个女儿比倪小敏大一岁,表姐在城里棉纺厂工作,高中毕业回农村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夜里被一个流氓摸进房里将她强奸了,事后还不知是谁干的。以后表姐一直觉得自己身上脏,不敢与男人接触谈朋友。我们双双去拜年,也惹得姨父姨母羡慕人家儿女幸福快乐之外,忧愁自己女儿的未来。
    不过,世上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儿,后来表姐也嫁给了一个工人为妻,生儿育女和和美美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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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期间随倪小敏下乡拜年后,我的声誉立即在岳家上升。倪小敏的农村亲戚都对我评价很高,岳父岳母心头总算一块石头落下了地。
    女大不中留。岳家既然认可了我这个女婿,就开始张罗将女儿嫁出去,通过商议,婚期定在1994年腊月初八日这一天。
    大舅子倪宝勇是家中长子,哥哥结婚不能落在妹妹后头,他与在本市同一家银行另一个储蓄所工作的女朋友商定在1994年上半年的五四青年节举行婚礼。
    春节一过,岳家就请了木匠进门,给大舅子做家具。木匠有两个人,一个是倪小敏的农民伯伯的儿子唯一的堂兄,另一个是农民姨妈的儿子唯一的表哥。堂兄与表哥两位木工师傅都是生于是1960年代末期,都已结婚成家,有儿有女。虽然都比我小一大截,但倪小敏叫堂兄表哥,我只好入乡随俗,跟着分别叫他们堂兄表哥。
    每到周末,我就与倪小敏双双回到岳家住上一两个晚上。家里有木匠师傅干活,又都是亲戚,每天一日三餐,都是好菜好酒款待。我们双双回家,也不是白吃白喝。我们回家都不是两手空空,那么买了水果;要么买了鱼肉荤菜什么的。回家后,倪小敏帮妈妈洗一家人包括两位木匠师傅的衣服,我也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每周六周日两个晚上,饭后,我就与大舅子一道陪堂兄表哥两个木匠师付打麻将。有时候,岳父与小舅子也跃跃欲试,加入麻坛方阵中来,六个爷们就只好打晃晃,打一圈下两个人,再上两个人。
    把一套新婚家具做好,上油柒两位木匠师傅住在岳家将近干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过得非常快乐。几乎每到周末,我就急不可奈地拉着倪小敏往岳家跑。
    在岳家与岳父及大小两个舅子陪两位木匠师傅打麻将是一种赌博游戏。堂兄好赌,每场都要求赌注加大,而表哥谨慎,不同意玩大赌注,只是出于游戏娱乐才玩玩麻将。麻将是人们的共同语言。最后,岳父岳母主持公道,在堂兄与表哥之间搞折中,不玩大的也不就小的,每场麻将输赢不超过一百元钱。超过可以欠账,到了指定的时间如果输家还没有将一百元本钱赢回来,就意味着此场告输,如果还有欠账也一笔勾销,等待下一场再战一决雌雄。
    其实我打麻将并没有什么诀窍,可每每在岳家打麻将,总是得心应手,胜多败少。每当我赢了几十百把块钱时,倪小敏就叫我将钱退还给输家。除了唯一叫我哥哥的小舅子乐呵呵地接受我退还给他的赌资外,其它爷们自然不要,愿赌服输。除了岳父,大舅子、堂兄及表哥仨哥们虽然都比我小,但我随倪小敏叫他们哥哥,小弟打麻将赢了哥们的钱,退还给他们,自然不好意思领受。
    堂兄与表哥两位木匠给大舅子做结婚家具,岳家给予一定的工钱,多半是帮忙性质。但工程没有完工,不好意思向岳家支取讨要工钱。岳母每次见堂兄或者表哥俩输惨了,荷包里输干了,就时常悄悄地塞给他们一百两百的,也不计账。
    跟岳家兄弟们聚会打麻将,并不是想赢他们的钱。主要是在一种小赌中取乐。因为我总是赢,其它三家就齐心协力对我围追堵截,想让我输。很多时候,我开始都是输得一塌胡涂,可是每到收场时,我基本上都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每回我赢了钱,就上街买一只活鸡回来(或者其它什么进口的东西),叫岳母做一个鸡肉火锅,席间一家人与两位木匠兄弟喝酒取乐说笑话时,我总是要说一句刺激他们的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家人顿时哈哈直笑。
    只有堂兄,又笑又气又恼,因为他输的最多最惨。跟堂弟帮忙干木工活打家具,费力不说,吃吃喝喝差不多还是他自己买单。还要忍受我这个堂妹夫的取笑。
    怪不得中国人喜欢打麻将。好斗是男人的天性。在和平年代里,除了少许人争分夺秒费尽心机赚钱或者干大事业之外,平凡的普通大众在麻将中娱乐休闲,只要不伤筋动骨,影响生计与安定团结,且适可而止,真是妙不可言。小赌怡情嘛。
    千千万万的市井小人物过剩的精力都消耗方城之中,其乐融融,应该说麻将对和谐社会的建设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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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秧好一半谷,妻好一半福。可以说,我的妻财运还算是比较好的。第一次婚姻虽然短暂,离婚后,只落得了结婚时买下的几套西服。婚前,都是装中山装。但第一次在城里结婚,把我从一个农民,基本上转变成了一个工人。后来转了城市户口,找到了比我年轻11岁的护士未婚妻,并且终于得到了岳家的认同,我的人生从此开始走上坡路。
    20世纪90年代初期,国家还没有开始搞房改,国营企业的单身职工结婚向单位要求申请婚房,一般按资历论资排辈。工作年限长工作职务高的分大房,次之分小房,再次之,两对新婚夫妇合住一套房,每对夫妻各住一间房,厨房卫生间客厅公用。水电费平摊。在向单位申请结婚住房方面,我又享受到了城里医生大姐的荫庇。
    我领了结婚证后,在大姐亲自的带领下,我和未举行婚礼的护士妻子一起携着喜烟喜酒于一个晚上,拜见了王厂长。
    自然王厂长看在大姐这个老三届高中同学的薄面上,答应给我分房结婚,只不过,必须与另一位职工合伙同住一套两居室。按资历,我至少还得等一年时间才能有房分。眼下虽然是合住,毕竟我们夫妻有个安身之处,我感激不尽。
    我在单位只是一名电工,我想,平时,王厂长并没有怎么把我看在眼里。眼下,我凭着自己业余擅长写作常在报刊上发表作品的特长,找到了一位爱好文学比我年轻近一代人的漂亮护士为妻,也令王厂长对我刮目相看,便看到大姐的薄面上立即爽快许诺给我分房子。王厂长与我大姐同龄,生于1949年,现也与前妻离了婚,与本单位一个与我同龄的女会计结了婚。这位会计与王厂长发生恋情之后,便与丈夫离异,投入了情人的怀抱。
    与我合住的职工,姓潘,在单位保卫科工作。其妻是市里某纺织厂女工,一个女儿已经四五岁了,才与我一道分到了房子。以前,潘保卫结婚后,一直与父母亲挤在一套很小的房子里,生活很不方便,一直向单位申请住房而不得。眼下女儿已经快五岁了,单位要给我分配婚房,再不给潘保卫分配房子,就说不过去了。
    我一个电工,因为有关系,一结婚就申请到了住房,而没有关系的老职工门卫,孩子五岁了,才分到单位房子,与我合住,人世间就是如此不公平。以后我为了个人发展,离开了荆州古城这个中等城市,只身到了省城,大姐的社会关系再也无法关照我了,一切靠自己发愤努力,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再遇到许多不公平之事,我都能够心平气和。没办法,世道就这样,没有绝对的公平,在某种程度上讲,我曾经也是这种不公平的受益者。我这样说,并不是维护并且拥护社会这种丑恶现象。而是,社会本身就是如此。
    这套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子,是一幢六层楼的房子第一层底楼,座北面南。靠东边一间卧室有个几平米的阳台。西边卧室没有阳台。原先住着单位一位小干部。后来升职,搬进了单位分配的新房。这位干部搬走后,我与潘保卫才能搬进去住。至于谁住带有阳台的房子,单位并没有明确分配到人。
    电工房的同事说我要结婚,最好先下手为强,抢先搬进东边带阳台的卧室。不然的话,小夫妻整天整夜住在卧室里,会憋得慌。应该说,潘保卫女儿五岁了,比我更需要带阳台的卧室。最后,也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潘保卫让着我,我先拿到了住房钥匙,住进了带阳台的卧室。
    随后,岳父给我找了木匠瓦工,将一楼阳台做成了封闭式阳台,算是多了一个小小的房间。1994年腊月的一天,我再次西装革履,胸前佩带上了新郎标签,用王厂长新购不久的奥迪轿车,将一个才20出头的年轻女子,娶进了我的新房。
    全套家具、冰霜、彩电、洗衣机等家用电器,都是岳家给的嫁妆。我仅仅只将单位的房子刷新了一番,出资到一家酒店,请了几桌客。
    因为我出身农民,已经结过一次婚,父母年老体弱,在农村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就已经相当不错,再也没有什么能力帮我什么。我三十多岁,应该独当一面。这次结婚,我借了农村四姐夫数千元钱。
    婚后,每逢周末,我就用自行车驮着新娘子回城里的娘家,蹭吃蹭喝。每每饭饱酒足之后,就同岳父及大小舅子一起大战方城,我总是胜多败少。小舅子输了钱,如果是我赢了,小舅子输了多少,我补贴他多少。若是岳父及大舅子输了,我就照单全收。然后下次回岳家的时候,左手抱鸡,右手抱鸭,作为进门礼。岳母见了,每次都说,再回来不必买东西。我便得意地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岳父及大小舅子,很是不服气又很无奈地笑笑。
    真是有趣。我并没有刻意钻研什么麻将技巧,可是每次在岳家大战方城,我就是火气好,一扛就开花。小舅子见我这个姐夫为人爽快,也格外对我恭恭敬敬。
    大舅子是妻子的兄长,大妻两岁,却比我年轻九岁。在称呼方面,显得尴尬。入乡随俗。我理应在岳家随妻叫大舅子为哥,但是,我年长九岁,实在叫不出口。好在平时在一起,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叫不叫哥的,大舅子并不计较。
    婚后,妻子想到武汉市协和医院进修护理知识,加上我们结婚欠了几千元的债,便一时没有打算要孩子。奇怪的是,我们每每亲密无间,并没有严格采取避孕措施,却总是有惊无险,从来未曾受过孕。有时候,并不是安全期,做了之后,妻子立即下床小解,便无事了。
    我是电工,上早中夜三班倒。每每两个早班两个中班两个夜班后,休息两天。然后又如此轮回。妻是护士,也是上早班中班深夜班。轮休方式稍稍与我们工人有点儿区别。许多夜晚,不是我独守空房,就是妻子孤枕难眠。
    有时候我在睡梦中,清晨妻子下班回家了,脱光了我的裤子,压在我身上动作了好半天,我才醒来,配合她达到颠峰境界。每每妻子到了之后,我才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阵动作,然后淋漓尽致释放。在两性方面,彼此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并且每每双双都是酣畅淋漓。
    甚至有时候妻似乎比我还要疯狂,偶尔,我还感到力不从心,强硬支撑,霸王硬上弓。
    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是电工。在单位,我们电工基本上是个闲人。电器电灯正常运行,一般不容易坏。坏了才修。所以,我有大量时间在单位读书看报并且信笔涂鸭写作。几乎每次灵感来临,提笔成文,投给市报副刊,不几日就能见报。
    妻在医院护理办公室闲时看报,每每看到我的文章和作者我的名字,就很高兴。特别是她的同事看到我的“大作”发表后,便叫妻请客时,她就感到无比得意幸福与满足。
    可以说,在工厂当电工,业余写作的这段日子,我惬意幸福无比。
    但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不几年,单位经营每况愈下,许多工科毕业分进来的大学生纷纷跳槽,停薪留职或者干脆辞职另谋出路。我呢,也有了心理压力。业余更加勤奋写作,试图在文学创作上搞名点儿名堂,为今后跳槽到报刊社电视台或者出版社从事编辑记者新闻文化方面的工作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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