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进入顾府的大门以来,就总是时不时地听见顾情轻轻地咳嗽,顾情穿得要比顾府里其他人都厚,看起来面色也不是那么好,身上还总是萦绕着药味,就这样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人,真的能和陈江大战几百回合,还能枪枪让着陈江?
无争不禁在心里打鼓,还是按照原计划,向顾情发问了。
“其实我们此行来,还有一件事想请教顾老板。”无争道。
“太子请讲。”顾情道。
“近半个月来,天关已经和月渚交战了,我想顾老板一定知道。”
顾情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脸关切的表情看着无争。
“顾老板可听闻一位鬼面将军?”无争问道。
顾情听后,忽的一笑,将目光移到詹星若身上,詹星若像不感兴趣一样,只是饮茶。
“知道。”顾情爽快地答道,并没有任何遮掩。
无争皱了皱眉,又问道,“那顾老板可认得这位将军?”
“认得。”顾情又答,“是顾某的侄子。”
詹星若微微停了一下,又继续喝茶。
无争吸了口气,又问道,“那真是……”无争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情反倒先开了口,“舍侄痴傻,不擅与人交流,患有面疾,面相极丑,不便见人,所以顾某就叫他带上面具了。”
无争边听边点了点头。顾情这样一说,这位鬼面为什么会乘风候的枪法似乎也有点说得通了,另外,顾情已经说了不便见人,无争也不好意思硬把人家拽出来验一验,而且两人是打着道谢的旗号来了,也不便多问。
无争斜眼看了看詹星若。
詹星若借着吹茶,摇了摇头。
“真是没想到,与我们交战的,竟然是顾老板的侄子。”无争道。
“顾某人在天关,吕王要舍侄去带兵,顾某也不得不从,身不由己,还请太子别怪顾某才是。”
无争也没法再追问下去,只得举起酒杯,匆匆了结了谈话。
顾情给两人安排了晚上住的地方,只不过不是挨着的,而是还隔着一栋房子,回去的路上,无争低声说,“阿离,你看顾成渊是什么意思?”
“一不想说,二不想帮。”詹星若道,“如果他就是鬼面,那他的目的,他自然不想对我们说,如果他侄子是鬼面,那他就是不想多管,也不包括不想帮我们。”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无争问。
“没有证据,乱猜无益。”詹星若,依旧眸中深沉,无争总觉得今天的詹星若怪怪的。
“那今天就这么算了?”无争道。
詹星若低下头,想了想,好久才答道,“我再看看。”
无争没太明白詹星若的意思,看今天詹星若心情好像不算太好,也就没有多问下去,只是点点头,“就依阿离。”无争道。
三月的天如果不下雨,天关的月亮还是很大很圆的,詹星若回到房间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顾府好像都有一个麝香的味道,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格外的亮,给屋里的陈设都勾上了一条柔和的银线。
很久之前他曾见过顾情,詹星若坐下来,拿出当时为了救顾情,扯走的半块玉佩,握在手里摸了摸,当时把顾情放出去之后,就被赶来的章继尧缠住了,一时间没法脱身去确认顾情有没有逃出去,如果被抓住,或者被发现,都是死路一条,他以为责怪自己没有再想一个更周全的办法。
可顾情却意外地命大,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刺客的追袭,最后詹星若收到太傅报平安的信时,露出了久违的笑。
正当他回忆之时,却听有人轻轻扣门。
詹星若赶紧收起玉佩,前去开门。
刚一拉开,便看见顾情的脸,微风徐徐,吹的几缕头发时不时划过他的脸。
詹星若二话没说就关上了门,却被顾情一把握住了手,詹星若回过头,眼眸中带着愤怒,可那怒火却被顾情微微出汗又冰凉冰凉的手给熄下来了。
“你来干什么?”詹星若问道。
“军师难道不想我来吗?”顾情轻声问道,握着詹星若的手,借着詹星若的手缓缓推开门。
詹星若皱着眉,“我为什么想你来?”他问。
“太子今天问了我那么多问题,那就是军师前来的目的吧?”顾情嘴角带着轻笑,格外地从容,“军师今天能来,想必是已经猜到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