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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
    雨琴要捉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黄岩出入无规律,根本掌握不住他的时间。
    领导干部忙呵。现在黄岩是市文化局的二把手,不仅分管文学艺术创作,还管着局内的人事大权。
    市属文化单位比县上多多了,有京剧团、川剧团、杂技团、曲艺团、歌舞团。还有文物管、博物管、文物商店。还有一所文艺技校。还有新华书店、电影公司、文化稽查大队等部门。
    但是雨琴不再是当年的雨琴了,30多岁的她,有了人生阅历,她决定智取。
    暑假来了,雨琴说:“我想回县上看父母,他们老了,活一天是一天了,他们也不愿进城。孩子一起回去,好检查作业。”她说得合情合理,没有半点破绽。
    黄岩抱了一下妻子,然后说:“我派车送你吧。给爸妈多给点钱,把家里面的好酒带上几瓶,那些孔府宴呵,枝江大曲呵,剑南春呵,绵竹大曲呵,全都带上。爸好酒,可一辈子只喝烧老二,太苦他了。”
    雨琴说:“行!”
    司机特别的尽责,帮着雨琴搬运东西上车,然后送他们回县里。
    路远,那时到县里还没有高速路,到县城吃了中饭,下午继续走。
    到了乡下,就是泥巴土路,伺机也没有怨言,而十分平稳地开车,直到把雨琴和儿子送到没有公路的地方,他才调头回去。雨琴的哥早在那儿等着了,用挑子把东西挑上。孩子对这个舅舅特感冒,一路上问这问那。雨琴的哥一高兴,还唱起了当地流行的打工号子——
    不怕老板你会算
    你有长箩脚
    我有翘扁担
    你有尖尖鞋
    我有鸡肠带
    钱个少,饭上节
    八角钱,光割草
    吃饭像小伙儿
    做活像老头儿
    吃饭像大碗
    做活爬坎坎
    逗得雨琴的儿子一路笑声不断。
    孩子读初中了,对乡村生活特有兴趣。现在孩子,关在城里,搞得个神经兮兮的,四体不勤,五俗不分,还嘴上唱着:我们是**接班人!接你个鬼的班!
    孩子是玩大的,学习的关键是兴趣的培养,知识是一滴一点地积累。雨琴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能成为读书的机器,成为书呆子,成为高分低能的人。
    几天后,雨琴说对孩子说:“我要到市里参加个普通话培训班,只几天时间,你一人在外婆家玩行吗?”
    孩子说行,因为这儿可以下河搬螃蟹,可以上山打麻雀,可以摘桑葚,可以吃梨子,还可以挖山药烧来吃。好玩得很。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是《难忘的假期》,这才叫难忘的假期呵。何况他还新交了几个小朋友,玩得正安逸呢。他才不想回城哟!
    雨琴回来的时候,化了装,带着只录音笔。
    她悄悄回家,把录音笔放在枕头里。那笔用的是干电池,耗电小。她就在文化局附近悄悄盯着。
    果不其然,第三天,黄岩没有坐车回家,而是提着包走着回家的。他先是到明扬卤业买了卤菜,然后又到商场买了瓶长城干红,再到蛋糕店买了新鲜糕点,才慢慢地往回走。
    那时手机还不普及,黄岩有个手机,却因费用太高,用得极少。但是,还是见他用手机在打电话。
    雨琴在他们住的小区的一个假山树丛里盯着。
    大约半个钟头后,一位女人风姿绰约地来了,而且不像这儿的住户,住户的人雨琴一般认得,而且住房的人不像她那样的心情,特务似的随时回头张望。
    不用问,就是她了。
    雨琴见她走进了自己住的602,门早开着,这女人一侧身就进了去。
    她没有像别人捉奸那样,去堵门。而她没有去打搅他们,到一家宾馆哭了一晚上。虽然黄岩对不起她,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为了他,她付出的太多了。这个家,全是她一人在支撑。黄岩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其它事一概不管。
    雨琴和黄岩结婚后,她就敏感到黄岩还有女人。
    女人的直觉利害得很,世界上一个是蒙古狼,一个是法国牧羊犬,可以和女人的直觉相比。
    但新婚燕尔,雨琴不想把事情说破。
    那时,社会还相当的不开放,当时连打台球,吃火锅都认为是流氓才去。所以,黄岩不可能嫖娼,也没有娼可以嫖。加上他很自觉,自从成家后,把工资交给雨琴管。他的烟钱也是由自己的稿费解决。
    那时的黄岩特别的勤奋,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写稿子,特别是他写的乡土散文,几乎都能发表。稿费虽然5块10块的,但工资也只有几十快钱呵,因此黄岩除了抽烟买书,应酬也少,稿费收入还有余。
    雨琴要挖出这个女人,她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文学爱好者,只有文学爱好者,才和黄岩走得近。
    一天雨琴在把县上的十来个文学爱好者全请到她家,说是黄岩请他们来聚聚。
    大家当然高兴来,平时这帮人就是以黄岩为中心的。
    来了,那位叫曾白露的女人,雨琴一下就发现了她。因为她看黄岩的眼光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有种叫“情”的东西,闪烁在眼光里。而且特别地注意,别人说话时都用眼光看黄岩,而她却不,说话时尽量眼光对着其他人。这叫欲盖弥彰。
    但是,当雨琴向黄岩提出这事,黄岩拒不承认,而且说她胡思乱想,说她破坏家庭幸福,说她不懂得珍惜,说她心胸狭隘。雨琴说不出话来,后来也没有发现黄岩和曾白露的来往,这曾白露后来也不再写文学作品了,成了纯粹的白领。这事儿也就无话可说。总之那是个结,埋在雨琴的心里。
    第二天等黄岩一上班,雨琴打开自己的家门,发现什么都没有了。连用的套子,卫生纸都全收捡干净。
    雨琴从枕中拿出录音笔来,这可是她花高价买来的呵,当时市里还没有,只有微型采访机,比拳头大的。
    这录音笔是她请在省会工作的同学买了,花了1000多。证据有了,虽然那时的婚姻法还没有婚内过错赔偿制,但有了证据主动多了。
    雨琴没有在市里耽搁,而是赶回县上的父母家。老公是靠不住的,好在现在有了儿子,儿子就是她的希望。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黄岩带信叫她回去,她不没有搭理,在乡下孩子也快乐,直到离开学还有3天,黄岩派车来接她们母子,她才回家。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但是那晚俩人却靠背。黄岩试途用手去摸雨琴,但她拒绝了,把他的手打了回去。后来干脆裹一床被子,不让黄岩挨着。黄岩见她这样,也就拿本书,读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一天,雨琴找到了刘雅霜,她正在邮局给作者们寄稿费和样刊。
    雅霜出来的时候,雨琴拦住了她。看着这位比自己大的女人,雅霜有点惊讶,她是谁呵?找我有什么事?
    公众场合,俩人没有多说,就来到一个街心花园,好在那天没有什么人,俩人在休闲椅上坐着。
    “我叫雨琴,是黄岩的妻子!”
    刘雅霜的脸居然红都不红。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态,仿佛在听一位外星人谈话。
    “我给你放段录音吧!”雨琴的录音笔出现了沙沙后,就开始了——
    “砰”这是关门的声音。
    “来了!我好想你!”(男声)
    “我也好想!你也憋不住了,老婆才走几天,你就成了中华鳖(憋)精了!”这是女人的声音。
    “快去洗,你摸我都硬了!”这是男人的声音。
    “你也洗,那天我回去后那地方有些发痒,你得爱卫生呵!”这是女人的声音。
    “开点开点,雅霜!”这是男人的声音。
    “慢点嘛,你就不多摸一会儿,你摸我的**,你亲我的**,我下面的水才来得快!好老公,你摸嘛!”这是女人的声音!
    “嗯,我憋不住了,我要进来了!”这是男人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扑哧朴哧的声音。
    接着是女人“呵呵”声音。
    刘雅霜的脸终于红了。
    “你还想听吗?”雨琴说。
    刘雅霜当然不想听了,这时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哪有地洞呵。看来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的,得先稳住她。
    当刘雅霜给黄岩说了这事后,他感到有问题,因为雨琴每天三点一线,学校,菜市场,家,不可能发现他和刘雅霜的秘密,一定有人帮助了她。
    这人是谁呢?在政坛,随时都有双眼睛在盯他。有时是有形的眼睛,有时是无形的眼睛。想到这儿,他打了个寒噤。
    刘雅霜想了一阵,终于解题了——是的,有人,那人一定是冯文彬。
    “冯文彬是谁?”黄岩道。
    雅霜告诉了他,是他的写作合伙人,除了没有说他们之间也有过性关系外,一切都坦白了。
    黄岩是明白人,他知道自己要在政坛上继续走下去,是不能再离婚了。因此回到家,他向雨琴也坦白了,然后说:我们来个家庭内分居,这样保全我们自己。
    雨琴想也只能如此吧。
    到于冯文彬,黄岩说给他点颜色看看,花了3000快钱,叫混混把冯文彬收拾了一顿,现在黄岩才觉得度过了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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