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一愣,随即笑道:“没有,没有,哪能呢,少冰和小黑就是这种性格,我刚跟他们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是专门对你,等以后大家混熟了就好了。
我现在事情太多太乱,以后等稳定下来,我打算买一套大房子,叫大伙都搬进去住。”
两人歇了一会儿,李易把洪百吉教给自己的咏春拳一一给江大同讲解。
一番交流之下,李易才知道,江大同基本上学的都是咏春的皮毛,洪百吉看来对自己是不错的,把咏春里的各种精华都说了。
李易道:“这套拳法架子很简单,但是练起来不容易,我只学了一晚上,很多东西也体会不出,咱们俩一起练,可以相互启发一下。”
李易便和江大同对练小念头,直练到下午四点多肚子饿了,这才停止。
这时,李国柱推门进来,道:“队长,卢老师来了,就在二楼等你。”
李易一喜,道:“哦,他从北京回来了?”
忙带着江大同到了二楼,只见庄子期、卢仲文和孙显才都在。
双方见面,自有一番欢喜。
原来庄子期回北京和孙晓梅夫妻见面,孙家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不少,庄子期不想跟妻子分开,便在北京多呆了几天。
后来李易给卢仲文打电话,说了洪百吉的死讯,卢仲文也没想到当年的老朋友忽然出现,又忽然死了。心情十分难过。
虽然卢仲文是庄子期的手下,但庄子期对他十分尊重,听说他当年的老朋友死了,便叫他自己先海州来看看。
但卢促文是庄子期的保镖。庄子期不回海州,卢仲文也不方便先回来,是以直到今天这才来。
卢仲文问起了洪百吉的死因,李易如实说了,卢仲文道:“唉,这老东西,早就知道自己有病,却不去治。他能活这么多年,也算是上天照顾他了。
这回他来找你,我看多半也是死之前心血来潮,要不然他一直隐居。又怎么回为了这么点小事露面?
这么说,他把咏春拳教给你了?教了多少?寻桥教了吗?标指呢?”
李易一笑,道:“全教了。”
卢仲文一撇嘴,哼了一声道:“狗屎运。”
李易当下给卢仲文介绍了江大同,卢仲文却摆出江湖前辈的架子。对江大同爱搭不理的。
卢仲文道:“听说尺三北这个老不死的也来海州了?他在哪?我得跟他一起去看看老洪。”
李易道:“他来海州以后还有事要做,现在不知道在哪,不过应该没走。洪老师的骨灰存到墓地了,明天我也有空。把老尺头儿也约上,咱们一起去墓地拜一拜。”
说完洪百吉的事。李易问庄子期北京如何,庄子期一笑。道:“现在缓和多了,晓梅他二哥倒还是那个德性,不过既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认可了,他一个当二哥的,说话也不算数。”
孙显才关心李易的生意,道:“你怎么样,大头九有没有又找你的麻烦?”
李易把近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孙显才道:“原来是这样,大头九到底想干什么?”
李易见二楼还有其他客人,自己要设计对付向满的事就没明着说,只是道:“这又是个长期斗争,还好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别的不怕,就怕大头九和人联手,那就不好对付了。”
孙显才道:“目前不清楚敌人的动向,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什么举动,咱们就给他什么反应也就是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已经到了晚上,李易打算请庄子期他们吃饭,庄子期却要到朴环那里去,便叫孙显才陪着。
李易送庄子期和卢仲文离开,转头对孙显才道:“显才,有件事得跟你好好说说,咱们先找地方吃饭,边吃边说。”
李易带着江大同,和孙显才一起到了普善阁,找了个雅间,叫了些饭菜,三人吃喝一阵,肚子里有底了,李易这才把自己的计划讲述了一遍。
孙显才静静的听着,等李易讲完,这才道:“这事可有些冒险,不过向满这人很张狂,我看他的性格为人,倒是属于那种疏漏过多的人,或许能有空子可钻。”
李易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像他这样的人,平时办事必定得罪的人太多。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点,就能扳倒他。”
孙显才答应回去跟庄子期说,暗中派人查查,搜集相关的证据。
又吃喝一阵,李易话题一转,笑道:“对了,我有一个叫黄文炳的朋友,他是‘跑外水’的,最近正在帮我弄一批货,同时还有一批小姐要运过来。我的酒里需要一些啤酒妹,也跟他要了一批人,等人运到的时候,再看看成色。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孙显才笑道:“你叫小姐当啤酒妹,那可是亏了材料了。资源浪费呀。怎么?这一批人里有好货色?也给我介绍介绍。”
李易道:“我知道你眼光高,一般的肯定看不上,不过这一批姑娘里,可能会有一些外国货,谁知道是红头发还是绿眼睛的了,到时候我帮你挑几个,也满足一下你的猎奇心理。上次……”
李易本能的想说上次苏绿的事,但想到对两人而言,苏绿是个敏感话题,话只说了一半便即打住。
孙显才是聪明人,虽然李易没明着说出来,但也知道李易想说什么,微微一笑,道:“苏绿最近怎么样了?”
李易道:“她留在海州了,最近正在跟一家唱片公司谈合同的事,暂时还没结果。”
孙显才点点头。仰头喝了一杯酒,道:“苏绿是个要强的女孩,嘿,我这个当大哥的。一直以来也没照顾好她,可失职了。”
李易安慰道:“苏绿向来独立,她自己出来打拼,也喜欢这种生活方式,你也不用太操心了,如果她以后遇到了大困难,咱们再出手帮她。你可别忘了,你是她大哥。”
孙显才一笑。道:“我是她大哥,你还是她……”
说到这便不再说,只是脸上带笑。
江大同一直在旁边坐陪,见两人说到私密的事。虽然自己是李易的徒弟,却也不方便再听下去,起身道:“师父,我先回酒看看,李哥那边也需要人手帮忙。”
李易这时也喝的有几分醉了。道:“好,你先回去,顺便去前台再叫几份饭带回去,阿国他们总是不好好吃饭。这样下去,胃都搞坏了。”
江大同答应一声出去。孙显才也有些醉,道:“阿易。你对自己人这么关心,是做大事的材料,我看好你。”
李易道:“说实话,其实是挺累的,累心。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想,去***,不干了,老子钱够花了。不过很快的我又想,我还年轻,男人要是不做出点事业出来,总是心里不痛快,就像欠了谁一笔债似的。”
两人这一晚喝的大醉,后来普善阁的老板给酒打电话,江大同和李国柱这才过来把两人扶了回去。
李国柱把孙显才交给他的司机,把李易送到了酒三楼他的休息室,安顿好了,这才出去继续看场子。
第二天一早,李易口渴的厉害,天还没亮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想起今天要带卢仲文和尺三北去墓地看洪百吉,便没再睡,用冷洗了把脸,精神了不少。
江大同见李易醒了,自己也不再睡。
两人吃过早饭,李易便给尺三北打电话,果然尺三北和周成这时还留在海州,看来事情并没办完。
李易说了卢仲文回海州的事情,尺三北似乎急于见他,当下约好早上十点酒见,一起去洪百吉的墓地。
卢仲文向来不用电话,李易只好联系孙显才,叫他通知卢仲文。
不到九点,尺三北和周成便到了,李易道:“你们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周成不答,道:“我们今天就得回东古,下午坐飞机,你们快着些。”
李易道:“你也跟着一起去。”
周成淡淡的道:“姓洪的又不认识我,我干嘛要去。”
李易心道:“脸上长麻子的人心眼都小。”
尺三北似乎急着要见卢仲文,不住的透过窗户向外看去,道:“这老王八蛋怎么还不来?”
忽然叫道:“啊哈,来了,咦,这老王八蛋,怎么是坐公交车来的?我得去给他一巴掌,要不然不解气。”
李易等人下到一楼去接卢仲文。
卢仲文知道尺三北也在这,一进酒大门就抬头找,见尺三北果然从楼下来了,心里也是一喜。
尺三北几步抢到卢仲文跟前,两人同时一指对方,尺三北道:“老王八蛋,你还没死哪?”
卢仲文却道:“老淫棍,你还没精尽人亡哪?”
尺三北一下子跳过去,道:“老不死的,你有车不坐,装什么大尾巴儿狼?干嘛坐公交车来?我们早都等急了。”
卢仲文看见尺三北,心情激动,道:“你知道我一向不习惯自己坐车的。再说你等我等急了不算什么,阎王老子等你等急了才是真急呢,你怎么还不死啊?”
尺三北一掌拍出,道:“我的儿你都没死,我死什么?”
李易见他这一掌缓缓拍出,似乎无力,可是衣袖半分也不摆,知道这老家伙用上了内功。
卢仲文虽然跟尺三北大开玩笑,却也知道这老东西本事不小,见掌来了,不敢怠慢,右掌轻轻一提,迎上尺三北的掌心,整条手臂轻轻一振,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两人都退了半步。
李易眼尖,刚才这一瞬间,却见卢仲文左脚微微向旁错了数寸,虽然移动的距离很小,李易却知道这是上乘的微动卸力的技巧,比八卦步可难的多了。
李易暗道:“这两个老家伙。对我都留了一手。”
尺三北呵呵笑道:“老王八蛋,我当年就说你功夫不行,怎么样?我没说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德性。只会卸力。不敢正面对敌。”
卢仲文阴阳怪气的道:“老骚狐狸,你懂个屁,脑子不好使?人是靠巧取胜的,谁跟你比蛮力呀,只知道正向对冲,傻。”
尺三北道:“只有娘们才一味的卸力,你只卸力不能还击,有个屁用。刚一还击就露出空隙,下乘的武功,你还好意思说?”
卢仲文道:“那也未必,功夫是使的。最终还得看人的本事大小。同样的招数,要是到你的手里,恐怕就乱七八糟了。”
李易见两人吵个不停,忙上前道:“行了,行了。今天去给洪老爷子烧几张纸,你们这么大岁数了,还吵什么?”
两人听李易提到洪百吉,不免有些难过的神色。卢仲文道:“唉,老洪在咱们三个里是功夫最好的一个。可惜,刚一跟你见面就死了。你真是扫把星。”
尺三北气呼呼的道:“他自己活够了要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扫把星,你怎么不早来看看他?”
卢仲文道:“我哪知道他就住在海州啊?他自己又不出来见见当年的好朋友。”
尺三北道:“你不会打听啊?”
卢仲文道:“我有我自己的事,哪有那个功夫?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天天游手好闲,在人家吃闲饭,无所作为,恬不知耻。”
尺三北正要还嘴,周成在一旁冷冷的道:“两个都是混饭吃的。”
说罢点着一支烟,信步出了大门。
尺三北和卢仲文大怒,手指周成背影,齐道:“你说什么?你算老几?小辈,目无尊长!我们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喝奶哪。”
卢仲文道:“老淫棍,你就跟这种小崽子出来办事吗?你也不挑挑人。”
尺三北道:“是这小子求我出来办事,又不是我主动跟他来的,关我屁事。”
李易看时间也不早了,道:“你们两个也别吵了,这就走。”
尺三北道:“就是,我们下午还要赶飞机,这就走,去看看老洪。”
李易带着江大同,四人坐车直奔海州边上天兴园。
天兴园是一处墓地,洪百吉的骨灰就埋在那,车子开了好久才到。
江大同在前面引路,到了洪百吉的墓碑前,尺三北和卢仲文也不再吵,都显得有些难过。
卢仲文道:“老洪啊,老兄弟们看你来了,你在地下好好的,别叫我们操心。”
尺三北也道:“本来以为这次能跟你多聚几天,没想到只见了一面你就死了,真是人事无常。”
李易很感激洪百吉教会自己咏春,也在心里默默祝福几遍。
江大同也是一阵难过,将准备好的贡品一一摆上。
在墓上逗留了一会儿,四人便准备离开,忽然见一队车队从一旁开过来,看起来是开向东边的墓区的。
天兴园的墓地分好几个区,每个区都有不同的价格,那些风水好的地方一般都是有钱的阴宅。
李易上次来给洪百吉安放骨灰的时候,也曾见过类似的情况,便没在意。
四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便要离开。忽然车队停了,从车上下来不少穿黑西服的人,其中两个壮汉跑到第一辆车旁。
车门打开,从第一辆车里出来几个人,那两个穿黑西服的壮汉作势迎那些人出来,李易一眼看见,其中一个正是何小美。
何小美下了车,无意中一扭头,也看到了李易,脸上登时显出十分痛恨的表情来。
李易这才知道,原来是何家人来拜祭何昌了,没想到在这里巧遇。
李易不想惹麻烦,带着尺三北他们转身便走。
何小美是个多事的人,刁蛮无理,哪管什么场合,回身对一个中年妇女道:“妈,那边那人就是李易,那个贱婊子钟子媚现在跟他在一起。”
那中年妇女是何昌的第三个老婆,这种大户人家的女主人往往心胸狭隘,庸俗自私,嫉妒无聊,品质卑劣,头脑子又常常不大灵光,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又自以为身份高贵,高于常人。
何昌的这第三个老婆名叫付美艳,名字俗了一些,人也俗的很,在何家一直背地里搞事,满脑子的想法,就是叫自己的一儿一女掌握何家的全部财产。
可偏偏何焕文后来出了事,家产又被何焕然把的牢牢的,她天天看着鱼,却只能沾几分腥,更是心痒难搔。
付美艳知道有李易这么个人,何小美天天在自己耳边提起李易,对李易也恨到了十分,今天没想到巧了,竟然在天兴园遇到了李易。
何小美跟付美艳这么一说,付美艳当即大怒,向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这伙人立刻围了上来。
尺三北笑道:“哎呦,有架可打了,这下可好玩了。不过我老人家不屑于跟这些人伸手。”
李易心道:“真是烦什么偏偏来什么,怎么就在这遇到这臭丫头了。”
忽然想起上次夜闯何焕文的家,对这臭丫头还调戏了一番,当时滋味也是很不错的。
李易想到这,脸上不自禁的浮现了一丝笑容。
何小美扭着屁股来到近前,见李易脸上带笑,道:“李易,你笑什么呢?真是冤家路窄啊。”
李易回过神来,道:“是啊,冤家路窄,你们这是来看何老爷子?”
何小美怒道:“那个贱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