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如和手下三个人童趣地走到靠近辜鸿铭最近所处，隔着玻璃看过去。在张奎安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雪，先是小雪花，然后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了下来。张奎安赶紧撑着伞快走几步，一脸佩服地来到辜鸿铭跟前笑说：“我可是见过女人的脚的，你不能撵我走。”
    辜鸿铭老头脾气犟了起来道：“你？我认得你，张半国，人说大总统有了你就相当于有了半个国家，是不是？你和蒋方震一起被称作民国的卧龙凤雏……”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张奎安忙拱手谦虚道。
    辜鸿铭叹道：“可惜啊，好好地一个人，没走正道。”
    张奎安道：“何也？”
    辜鸿铭说：“王茂如大总统自己不喜欢小脚女人也就罢了，偏偏逼的别人也和他一样不能娶小脚女人，这岂非是强始民意？啊，非得大家都顺着他的脾气来？我倒要看看，他这是要做第二个袁世凯吗？”
    “老先生您喜欢小脚咯？”张奎安笑道。
    “自然。”
    “您的爱好还真是特别。”
    “传统文化一定要继承发扬，据说你一天国都没出过，怎么也跟大总统一起搅合这个？”辜鸿铭指责道。
    张奎安说：“我也没办法啊，再说我们都得听国会的。咱们虽然是总统共和制国家，可是总统没有决定权，难道您忘了？一切都是国会的错。是他们之中有人建议，大总统这才决定支持的。”
    “你说有参议员给大总统建议取缔裹小脚？”辜鸿铭似乎是第一次听到。
    “自然。”张奎安道，“我不骗你（我骗谁）。老爷子。你想一想啊，总统府是行政部门，这针对裹小脚的是需要立法部门，你要觉得这法错了，应该找立法机关啊。对了，这个办法好像是试行三个月，你天天去立法部门门口抗议。三个月之后自然就会有人支持你了。”
    辜鸿铭想了想，高兴地说道：“那我就去国会那边。”
    辜老头终于被张奎安轰走了，将大牌子改了一下。改成了“严重抗议国会支持总统以自己好恶干涉女人的脚”。
    这老头性子极其倔强，国会那边更是不好说，人家又没有冲击国会，只是举牌子抗议。还不发出噪音。国会也不敢说什么，只当他是一道风景了。此时被《燕京日报》记者给捅了出去，照片放在报纸头条，起名为“裹脚布之战”发表了出去。
    顿时，辜老头更是名声大噪，有一些秉持老观念的老秀才老士绅不远千百里地跑过来要和辜老头站在一起抗议。不过这些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很快被带走了，只有辜鸿铭一个人比较特殊。王茂如害怕他在那风吹日晒尤其是冬天寒冷。就托人给他送了一套棉衣。
    辜老头特别逗地又举起来一块牌子：“即使大总统贿赂我一件棉大衣我也不会停止抗议！”
    得，这老头人人都劝不了。
    用罚金来惩罚裹小脚可是人为的干涉国家国民的自由了。却没有人提出抗议，议员们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自然接触到西方文化和西方文明，知道中国的裹小脚其实就是一种扭曲的陋习，他们也常常因为这个遭受外国人的嘲讽，这次倒是异口同声地宣布一定要推行。王茂如的这项议案，随机也得以支持。
    而在地方，因为裹小脚罚金归属地方政府支配，所以各地政府也乐于实施罚金制度，尤其是河南省和直隶省这两个传统文化比较浓厚的地区，该习俗维持了许多年，都已经在琢磨自己三年之后能罚多少钱呢。其结果就是，只用了一年时间，中国各省各地全部放脚，再也没有人主动裹小脚了。
    再加上现代化宣传的作用，以及文化扫盲，识字的人越来越多，让人们意识到了裹小脚事实上是对女人的一种摧残和迫害。在此之后（1924年开始），中国的裹小脚习俗也被国人抛弃了。
    而将麻烦甩给国会的大总统王茂如在总统府纷纷接见各省代表，基本上是一天见四拨人，用了半个月时间了解到各省现在面临的困难和机遇，也勉励各省发展工业农业，并且要求各省限制农税，减轻农民负担问题，也是不清闲。
    如今国会开始忙了起来，主要就是《宪法》的制定，事实证明《临时约法》不足以支撑整个中华民国的法律构成，参议员们便齐心协力开始制定真正的《中华民国宪法》。
    经过了一个月的讨论研究，《宪法草案》已经讨论出来，总计有十二章，分别是：
    第一章，中华民国宪法作为国家根本法律，所有法律的母法，享受最高的解释权，任何法律法规不得违背宪法精神，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违反宪法，宪法可以补充不得更改。
    第二章，中华民国政体为总统制共和国，国家最高元首为大总统，由国会全体议员选举产生，国会众议员由各省公民选举产生，参议员由各省行政部门公望联合推荐产生。
    第三章，所有中华民国合法公民在宪法范围内均享有安全、华服、美食、行动、言论、婚姻、生育、养老、选举与被选举之自由权力。任何在华外籍人士不得享受超过本国公民享受之权利。
    第四章，中华民国范围内，各民族各地区人民权力平等，均享受宪法赋予的一切权利，任何引起民族歧视、种族屠杀、地域歧视以及地域攻击之言论行为，将受到严厉制裁。
    第五章，任何支持中华民国国家统一、领土完整、政府执政、华夏文明继承发扬之宗教，均享受中华民国政府授予之宗教传播权，任何违反上诉要求之宗教将被取缔宗教传播权力并予以严厉制裁。中华民国为全体华人之国家，任何党派、个人均以维护国家权力与形象为己任，恶意诋毁祖国者将予以严惩。
    第六章，宪法保证中华民国之合法公民之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中华民国范围内一切矿藏、水流、森林、山岭、草原、荒地、滩涂等自然资源，都属于国家所有，即全民所有，公民享有私人土地耕作、渔猎权力。
    第七章，宪法保证华人之契约精神，合法契约一旦签订，将受到宪法永久性保护。中华民国公民以及商业单位完成税务行为，任何逃税漏税之行为将授予严惩。
    第八章，教育乃民族之希望，中华民国公民享有受教育权利和继续教育权利，中华民国范围内实行初小、高小免费义务教育制度，任何情况下，教育经费不得少于国家收入5%。
    第九章，中华民族以孝为本，子女需孝敬父母长辈。中华文明为多文明融汇之文明，国民以儒法思想为主，以各民族传统为辅进行国家文明之建设，尊重彼此文化差异。
    第十章，任何政党不得向未成年人传播党派思想，任何政党不得组建武装力量。
    第十一章，国防军为中华民国之国家戍卫军队，保证中国领土、领海、领空之安全，一旦发生国战，国防军有权宣布中华民国国家实行军国化。非国战时期，军方不得干涉政治。当祖国遭受伤害，全体华人必须第一时间以保卫祖国为第一任务，团结一心共御外辱，任何避战畏战逃役之行为将取消公民身份。
    第十二章，中华民国之行政区域划分为国家、省、州、县、镇（或市）、乡、村七级制度。中华民国国旗为中华五色旗，中华五色旗代表中华民国五种品格，即国家，秩序，自由，牺牲，财富。
    《宪法》草案制定得并不详细，王茂如观看之后认为大体满意，但细节仍需要讨论，并赞扬了参议员们这些天来的奉献精神，他见到了参议长师少阳双眼通红跟兔子似的，惊讶地说你怎么得了红眼病？
    师少阳叹道：“大总统，十二章开国宪法需要细分，每一章我们都详细讨论，前前后后每天只有几个小时睡觉时间。”
    王茂如看着《宪法草案》惊呼道：“这短短几十个字，居然讨论一天一夜？”
    师少阳摇头道：“这还是参议院都是自己人，而且这仅仅是草案，需要字斟句酌，宪法制定完需要到年中了。民国元年的时候制定临时约法只用了十天，当时南北议员各自勾心斗角，对比当年之乱，吾等是轻松至极了。”
    如今的参议院共有56名参议员，这56名参议员代表28个省和1个自治州，不过来自江苏的两名参议员玉秋实和廖铿却有些怪异，当王茂如离开参议院之后，两人联袂而来，说想请他赴宴。王茂如问谁的宴会，廖铿说是前工商总长张静江的宴会，庆祝他的女儿和人结亲家。
    王茂如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这廖铿是淞沪人，张静江尽管是民党但是孙立文病重辞职大总统之后，他退出了民党留在政府中继续担任工商总长直至结束。
    之前顾维钧和陆徵祥也曾经向他提出，淞沪州也设立为独立州，与燕京州（北京）地位等同。
    淞沪直属，一定是为了淞沪直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