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衣老者闷哼一声,眼光突然暴涨,给人的感觉,恰如一只苍鹰看到了猎物,被这白衣老者一瞪,叶小凡的感觉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可以肯定,这白衣老者不但家资巨富,而且应该是久掌大权,杀伐决断的人物,听他语气似乎是海外华人,甚至是一名略具修为的人,甚或是名把人命当儿戏的军阀。
叶小凡虽然心中笃定,但他修为到底浅了些儿,还是有些受不了,不过脸上却不表吸纳出来,叶青叶告诉过他,你越怕,人家越欺负你,便打个哈哈,同样忽地将目光一凝,盯着白衣老者:“你孙子看上去只有**岁,实则应该已经满了十一岁是吧?”
白衣老者目光不变,不过叶小凡眼力好,还是看出了些微的变化,冷笑着往下说:“如果我告诉你,他绝对活不过十二岁,今年冬至不死,明年春分必亡,你信还是不信?”
“什么?”白衣老者身子重重一顿,死死的盯着叶小凡,眼光更亮三分,但却明显有了些散乱。
“我再告诉你,你看上去不过五六十岁,实则应该已近七十,而且最近精神越来越好是不是?可那是回光返照,你绝对活不过七十二岁,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家祖上,就没人活过七十二岁,如果不是提前早亡,那就是七十二岁死,且不是死于冬至,就是死于春分,最多冬至后三日,却绝对是春分前三日,是也不是。”
他这话,说得太玄了,偌大一座宅子,刹时间鸦雀无声,边上那八条黑衣汉子,都一脸古怪的盯着他,如看死人,白衣老者也死死的看着他,脸泛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到后来,甚至张开嘴,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为什么?”他如一头负重的老牛,又如一只受伤的残狼,发出绝望的嘶叫,“这是病?还是邪?怎么治?”
“这不是病,也不是邪。”叶小凡微微摇头,他知道白衣老者已经被击垮了,或者说,白衣老者早已经垮了,只是在强撑而已,而他,只是加在骆驼身上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他是白衣老者的仇人,这时只需轻轻的两个字:无解,白衣老者必会血逆而亡,他体内的气血已完全给引发,叶小凡似乎已经看到,一股冰寒的黑气,如染在清水里的墨汁一般,从白衣老者的后腰小腹,散发开来,滚滚黑潮,即将淹没白衣老者的五脏六俯,最终让他永陷黑暗,不过叶小凡不是他的仇人,虽然他的牛逼哄哄让叶小凡有些反感,所以他断然摇头,道,“不是病,也不是邪。”
白衣老者眼光微微一凝,恰如即将要溺死的人,看到了水面的一根稻草。
“是因为一张床。”叶小凡微微一停,有些话要人信,是需要组织好言词的,“你们家,应该有一张祖传的床,这张床很怪,一般的床,都是长条形的,但你们家这张床,是圆形的,整体如一只花盆。”
他紧紧盯着白衣老者眼晴,果然,在最初听到是因为一张床时,白衣老者眼光微斜,那是起了疑心,以为他胡扯,但往后面听,他眼光顿时又凝了起来,疑中带惊,任何人家中的床,都是在内室中的,叶小凡这个从闹市中随手抓回来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家有那样一张床的?而且准确的说出了床的样子。
叶小凡是根据龙床谱说的,一看白衣老者的眼光,他就知道没有说错,然而,接下来的就是推测了,道:“这张床,原名聚宝盆,聚宝盆本是用来装金银的,虽然你家祖上没有得到真正的聚宝盆,但是却悟出了聚宝盆的真正寓意——世间万物,莫贵过人,有人,才能聚财,才有一切,没人,睁眼闭眼间,万宝皆空。所以你家祖上就找来高明的木匠打造了一张名曰聚宝盆的床,是也不是?”
白衣老者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显然只是溥衍,他关心的,不是聚宝盆,而是聚宝盆为什么会给他们家一代代带来灾祸:“为何我家代代命短呢?”
“这也是源自于你们的先祖,在做这只聚宝盆的时候,流露出杀人灭口之心,结果让做床的师父知道了。”叶小凡语气有些冷,世间任何大技,轻易不示人,一旦拿出来,不是大贵就是大凶,这和钱财一个道理,有命挣也得有命花,这才是大智慧。
白衣老者显然不知道这些,先祖的事,他也不知道,是啊,老祖先请个木匠做了一张床,或许最后把那个木匠给杀了,可也不会告子告孙的把这桩丰功伟业传下来啊,事实上,做得起聚宝盆的,不是等闲人物,这样的人家,杀个把木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做床的师父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在床上动了点手脚,老先生,你们家,至少应该传了四五代了,每一代应该都是豪富,我没说错吧?”
“是。”白衣老者心神已经完全被他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点头,也隐约有点儿自傲,“我华家不敢说富甲天下,但华人中,至少能跻身前三。”
华姓?没听说过这个巨富之家啊?但关于华姓的传说,叶小凡多少知道点,古代有两种传说,都是关于聚宝盆的,一个是沈万三;另一个是华良和他妻子梁花。
沈三万那个聚宝盆最后被皇帝老儿收了去,自个也落得诛九族下场,没有得到善终;
梁花却不露富,更不用聚宝盆敛财,所以一生无忧,但是等她仙逝之际,由于老伴华良对她的叮嘱会错了意,结果被他三个儿子得知了聚宝盆一事,最终导致大凶,房倒屋塌,家破人亡,但传说中华家人并没有绝根,难道这个姓华的老者就是华良的后人?
见叶小凡不说话,白衣老者陡然一惊:“我家大富,难道是因为那张床?”
“它是聚宝盆。”叶小凡几乎有些生冷道,“人生天地,阴阳二气,生而在床,死而在棺。”
“风水……”白衣老者低叫,眼中又显出惊惧之色,再富甲天下,再势可敌国,对神秘不可知的天道,谁都会心存惧意,不过普通人不知道天道是什么,一般只往风水上理解,叶小凡全然不给他喘气的机会,道:“你们家,代代富贵,但家主却代代冰寒,一生仿佛就在冰水里泡着,再多的钱,再大的势,也不能让他感觉到丝毫的热气,而且你们家,应该已经不是嫡传了,传承你们家的,应该是旁枝,而不是嫡系。”
“是。”白衣老者先前一直在撑着,到这一刻,他终于撑不住了,近乎绝望的点了点头,“我华家,富甲天下,但家主必得怪病,一生仿佛浸在冰水里,没有一点人生的乐趣,而且家主往往无后,要从旁宗找人来继承,桃桃不是我嫡传的孙子,我两个孙子,全都没有活过十二岁。桃桃,是我从姓冯的一个三爷爷家过继来的,不想又是一样,居然,居然,是因为那张床,可是,为什么?”
“你有个姓冯的三爷爷?”叶小凡纳闷,不会这么巧合吧?但还是试着问了一句,“你三爷爷叫——冯剑?”
白衣老者又是一愣,嗫嚅道:“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看你们眉宇间有些相似,又听你说起他姓冯,大概猜到的,但他只给了我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上面什么也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用。”
“你竟然见过他老人家?”白衣老者更加惊愕,“我三爷爷现在可好?”
“看上去和你年纪差不多,甚至比你还显小。”叶小凡说完,老者眼中有了一丝欣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神色过于紧张,而且三爷爷的身份他也不便说,便岔开话题,开口问叶小凡,“为什么这张床,让我家世代巨富,又世代夭折呢?”
他不明白,叶小凡微微一笑:“那个做床的师父,一定告诉过你的先祖,选定的继承人,一定要睡那张床,才能聚财,而且是要从小睡,是不是?”
他说到这里,白衣老者已然明白,陡然惊呼道:“睡那张床就会得病,怪不得,怪不得,我家以为是邪,我养在外面,三十四岁才睡那张床,那时我已经有子,两个儿子也养在外面,也同样好好的,但他们各挑一个儿子回来,跟我睡那张床,全都没活过十二岁,以至于,他们都再不愿继承家业,我只能从三爷爷那房过继桃桃,结果桃桃也是这样,居然是因为那张床,因为那张床。”叫到后来,他眼中已经显出疯狂之色。
“你舍得毁掉它吗?”叶小凡冷笑,白衣老者心中,本来确实已经生出那个想法,听到叶小凡这话,眼中刹时现出挣扎之色,这种神情,恰如那些瘾君子,明知毒品是大害,但要他戒,却是那般的为难……
然而,就在白衣老者游移的瞬间,叶小凡突然想到治柳妍病的方法。
柳妍是女人,阴之体,月经之时,阴潮涌动,结果却带了热火到体内,而聚宝盆,气场本身是阳的,热钱滚滚而来,但做床的师父动了手脚,改了一下线,又收了一股冰寒之气在里面,所以睡这聚宝盆的人,才会睡在钱堆上却一辈子冰寒,但如果让柳妍睡上去,阴身阳床,阴阳相合,然后床上阴气入体,到她身体最里面,既能抽走聚宝盆里的冰寒之气,又能中和她宫胞里的热气,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