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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少女情怀总是诗(2)
    刘水洁的活泼则另有一番风味。
    她喜欢梳着一个发髻,像日本浪人一样用红丝带扎起头发,走动的时候,头发像奔马一样跃动。她喜欢朗诵课文,吟咏诗歌,每次语文课上有些好的文段需要朗读的时候,她总是一马当先地站起来,赢得满场喝彩而去。她收到几个男生的情书,并不打开,而是当面送还给人家。
    有男生会趁无人的时候对她大胆地表白:“大米,我爱你!”
    但大米刘水洁回头就对该男生说:“谢谢你,但我不爱你!”
    那男生追问到:“那你爱谁?”
    大米说:“你该知道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其他,你没有权利知道我那些答案。”
    大米没有农村小女生的害羞,而是落落大方,显得与众不同。
    有一次,我曾经随意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她回答说:“我喜欢我爸这样的男人?”
    我以为她有点恋父情结,就有点酸酸地问她为什么,是不是她的父亲很高大威武,很有魄力!
    她摇了摇头说:“我爸特别大度!”
    我问:“何以见得”
    她说一次她赶庙会的时候,自行车被小偷偷走了。那是一辆新车,她只好哭着跑回家告诉父亲,认为一项吝啬的父亲一定会暴打她一顿。她父亲没有说什么,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她,重新到庙会上寻找了一遍,访问了一些农人,都说会上小偷很猖狂,确认不是遗失之后,父亲只是说:丢了就丢了吧!不但没有打她,还带着她在会上吃了小吃,给她买了一件衣服。后来,她就决定要好好学习,报答他父亲;还说以后就找一个像他父亲那样的男人。
    我也很为她的叙述所感动,鼓励她好好学习,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大米喜欢写诗,后来她给我看了她写的诗,赞美父亲的特别多,这里摘录一首:
    父亲
    刘水洁
    太阳已经落山了
    父亲还没回家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口
    暮色苍茫笼罩四野
    我正想冲进夜的黑幕
    耳旁传来了熟悉的牵挂:
    女儿,你怎么不再家?
    牛儿和父亲一同现身,
    父亲的肩头还扛着沉重的犁铧
    忘不了,你载着我上学的背影
    忘不了,你下地归来后和我戏耍
    忘不了,风雨里你一身蓑衣等我归来
    忘不了,黑夜里你一盏灯火接我回家
    我好想,我有一双魔手能抚平你额头的皱纹
    我好想,像一缕春风吹黑你两鬓的白发
    我好想,变成一只蝴蝶整天在你身边飞舞
    我好想,变成一座华屋把你全部容下
    ……
    刘水洁后来考上了县一高,我本科毕业后到那里任教,她已经是高三了。经历三年高中生活,她开始变得沉静,但眼中还不时跳跃着灼人的眼眸。让人惊诧,让人有掬水入口的渴望。
    她大学毕业后在洛水一家电视台工作,不想竟然红颜薄命,不得寿终。关于她死因有很多说法,据传是裸死到一个领导车中,因为和某位领导有染的缘故。也有的说她是被谋杀,因为她抓到太多人的把柄。还有的说她生性放荡,死也是得死了(艾滋病的缘故)。
    总之,她后来很少和我联系,我并不知道真相。家乡的人提起她,总是说她为父亲兄弟盖的房子是如何如何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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