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频繁的倒车,第二天下午你们终于在离柯柯赛最近的一个路口下车,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辆进山拉矿的汽车开来,师傅问清了你们要找的人,说是一路的,让你们上了车。 傍晚你们到达了海拔四千五百米的目的地,历经千辛万苦,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抬头望去,四月的日子,山的阴面还有厚厚的积雪,一片红云在山头环绕。你们穿得单薄,麦丹妮全身瑟瑟发抖,你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大老板不在,一个叫赵大的负责人接待了你们,说大老板已经打了电话,你是男的下井,她是女的开绞车,已经安排好了的。自然你们又是一番感谢,有了安身之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刚开始的几天,你们常常感到恶心,头疼,乏力,嗜睡,他们说这很正常,高原反应不是所有人一开始都能适应的。十几天后,你们克服了这些生理上的不良反应,慢慢适应了环境。那时候你正是吃饱了不知累的年纪,最艰苦的井底作业并没有打垮你,硬是靠着一股‘活下去’的毅力,安全度过了自己的生理极限,这就像爬山到了最高点,你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服。很快你和矿工兄弟们打得火热,尤其和那帮藏族兄弟们关系更为融洽,每天跟着他们学唱藏歌。
麦丹妮的工作是开吊车,一天两班倒,她和一个叫张春花的藏族女人互相倒班,俩人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不几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张春花也是新来的工人,只比你们早来一个月。你不明白一个藏族女人怎么有一个汉族名字,问来问去,谁也说不知道,有人坏笑着说你晚上亲自问她好了。
张春花二十五六的年龄,腰粗奶大,整天系一条粉红色头巾,穿一条紫碎花的长裤。每当一阵突然而来的风吹过,肥大的裤管被鼓起,她就惊慌失措死死拽住裤腰,就像每次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袭击她的时候,她紧紧护住自己的胸部一样。张春花家在青海本地,有一个五岁孩子,丈夫长年留守羊圈。
张春花说话落地有声,她对苍蝇一样围着她转的赵大说:“你明天搬过来和我住吧。”这是他们第一次偷情的时候她最后对赵大说的。她的话把准备提上裤子就走的赵大吓了一跳,他一整夜都没想明白张春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可在天亮之前他还是下定了一个决心。第二天晚上下班,他抱着铺盖卷堂堂正正钻进了张春花的土窑洞,看上去俨然一对落难夫妻。从那天开始,他们过起了非法同居生活,并没有人说三道四。
张春花的男人曾经来过矿山一次,是在初夏羊群迁徙的时候路过来的。他骑一匹枣红大马,后面跟着两条气势汹汹的藏犬,很是威风。他给张春花带来了一大包风干的牛肉,一塑料桶熬制好的羊奶,张春花并没有让他参观自己的窑洞,她在三号井的绞车房简单地问了一些关于孩子的近况,就和他无话可说了,她催促他说:“你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丈夫翻身骑在马背上说:“抽个时间去看看娃,他想妈妈了。”
在柯柯赛铁矿只要提起张春花,每个男人都不怀好意,他们都知道张春花**旺盛,离开男人就活不了。也不知道从谁嘴里传出的谣言,据说张春花在出嫁之前每天晚上去试婚的男人排着队,一晚上和她睡觉的男人不少于五个。张春花脾性好,即使对她再粗鲁的男人,她也不恼,在柯柯赛,偷袭过张春花**的人实在太多了。谁都说赵大艳福不浅,一个秃顶男人怎么就能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呢?每当别人取笑的时候,赵大总是笑而不答,他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知道他的优势和劣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