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找到他人呢?”
“那还用说,立马还钱。不过我听说他已经逃到阿富汗加入塔利班了,这辈子恐怕都回不来了。”他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易擦觉的冷笑。
“恐怕连这个小城市都还没有离开吧。”你拨通了电话,“让吴胖子接电话。”
你把手机递给‘老七’,当他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脸一下变了,头上的汗珠不停流了下来,他恶狠狠关了电话,望着你,那表情恨不得吃了你。
你说:“你不希望我把他交给公家吧?”
老七笑了,这次倒有些献媚:“三哥,算你狠,我就不和你玩猫捉老鼠了,明天我让他们把钱打到你的帐户上,你就一心等着受款。”
“我看还是现在就办为好,夜长梦多,我可不敢担一个扣押人质的罪。”
“那三哥回去稍等片刻,到账你就放人,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最好是这样,你知道我已经从圈子里出来了,但留在圈子里的人情还在,弟兄们还认我这个三哥。”
“那是一定,我也认你这个三哥。”
你定期去看海哥。一年时间,你明显感觉到他的衰败,那种内心的死亡更改了他的容颜,头发几乎白了一半,脸上刀刻一样,他把你的左手要过去抓在手里,低头长时间看着食指的空白处,他说:“我们是十指连心的弟兄,我就是那根被一刀削去的食指,你再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了。”
你避开他的话茬说:“我给你带来了一把吉他,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海哥把眉毛高高扬起:“你怎么知道我会弹吉他?”
“你有一张怀抱吉他的照片不是一直压在办公桌玻璃下面吗?那上面你还是个少年,英气逼人。”
“那是上初中时候照的,是一张纪念照,我获得了全市青少年声乐演奏的二等奖,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将来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呢。”
“那你现在就重拾你的音乐梦,为自己的内心演奏,唯有音乐能贴近自己的心灵。别以为你这样萎靡下去就不管别人的事了,你还是海嫂的希望,她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你给她传递力量,同样儿子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你不能让他活在你的阴影里。”
海哥眼圈红了,但却笑了:“这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好的礼物,我不会在这里等着死去,我的心是自由的。”
告别海哥出来,你忽然想起来闹,海哥和他都是你生命中难以忘怀的两个男人。你情窦初开的第一次,是抱着来闹一直到天亮,那晚,你射出了你生命中的第一次。多少年过去了,尽管那晚让你羞于提起,把它自认为仅仅是成长过程中的一次‘梦遗’而已。要是再有一次机会让你抱着来闹睡觉,你觉得那太滑稽了,你再不会为他而勃起。可是,那一夜第一次射出的快感,那快感之前的兴奋和期盼,你永远也忘不了,现在你承认了,那不仅仅是来自生理的饥渴,更是心灵的饥渴。
来闹远在千里之外,他正在在经历着他该经历的,他的悲喜人生,你只是一个旁听者,却无力相助。这就像海哥现在正在把他的牢底坐穿,你依然无力相助。你只觉悲从心来,这高原万里无云的蓝天也让你的悲伤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