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临走的那天,撒拉回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就连奶奶的话也不听,你对韩月说;“放心走吧,长大了他会理解你的。”
韩月的眼里全是不舍:“撒拉回就交给你了,我会经常给他打电话的。”韩月过去抱住母亲的肩头,“妈妈,今生不能给你尽孝,来世做牛做马我伺候你。”
母亲故作轻松笑了一下:“傻孩子,这辈子白得你这样一个闺女,我就知足了,妈又不是糊涂人,你这样有情有义,妈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放心去吧,你婆婆更需要你,我们活人要对得起死去的人。”
你觉得气氛有点凝重,对小王说:“早点上路吧。”
当车子缓缓驶出大门,撒拉回从楼上跑下来,对你大声喊道;“我恨妈妈,也恨爸爸。”他抑制不住放声大哭,你过去抚摸他的头,他把你的手挡开,跑过去扑在奶奶怀里。
早上起来,看着晨勃中的那玩意,你并不惊讶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性生活了,这种刻意的苦行憎似的生活淹埋在忙碌的事业中并没有显出它的突兀,唯有这时候你才能想起生命中还缺些什么,你的性愉悦还停留在多年前那个晚上, 你极力否定那个晚上对你生命的意义,那短暂的生理上的快感被长久的内心的哭泣所诅咒,可那些罪恶的细节在你脑海里不知重演了多少次,赶也赶不走,它们恶魔般地占据了你对麦丹妮的所有怀念,每当麦丹妮来到你的身边,脑海里立刻会涌来无数有关那个晚上的龌龊的喘息声。
你想和韩月**,你甚至在多年前她还疯癫的时候就有这种冲动,你在心里一直把这认为是一种生理上的压抑,是你能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产生的生理现象,这和爱与不爱没有任何关系,可你就是忘不了那个晚上,忘不了她的火热,忘不了......什么?你不敢想下去了。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有一种强烈说‘我爱你’的冲动?为什么她像是另一个麦丹妮离你而去?是同情?是同一样的命运?韩月,这个名字第一次完全占据了你的内心,你第一次有了敢直面对麦丹妮说‘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勇气。
母亲看出了你内心的煎熬,当韩月执意要离开时,她就明白了自己所期望的是不现实的,她低估了韩月对爱的执着,低估了她赎罪的决心,连心爱的儿子撒拉回都能放下,她心里也一定如刀割。母亲知道一切劝说都是无效的,她不忍心你长久这样沉沦下去。她说:“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吧,你等不起了。”
你说;“妈,多年前我在心里就把韩月娶回来了,她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了。”
“儿子,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在心里把她当成自家人,可你身边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有缘无命,人这个东西拗不过老天的捉弄,不论是麦丹妮还是撒拉回妈妈,你都该放下了,妈不忍心看着你这样苦了自己。”
你帮母亲抹去眼角的泪水,你细细端详母亲的面容,那么刚强的她忽然在你面前一下变得如此羸弱,在她深陷的眼窝里已经没有了往昔过日子的那份坦然的凝望,就连曾经的那些焦虑和茫然也没有了,她的脸颊上除了纵横的皱褶看不出一丝肉血,手臂干瘦如柴,个头也缩去了一大截。母亲还能活几年?你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你把母亲抱在怀里,一字一句说道:“妈,您可要好好活着,我和撒拉回不能没有您。”
母亲笑着把指头点在你的头上:“傻孩子,妈都七十几岁的人了,就是明天早上醒不来,也知足了。人是一辈一辈接着活的,谁也不会长生不死,所以我让你赶紧娶个媳妇,你不能让妈死不瞑目,空落落去阴间,我没办法给老地主交差。”
你做了一个鬼脸;“去了你就对老地主说阳间又开始斗地主了,文化大革命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