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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单为了干那事又嫁人
    祁文道站在屋中迟疑了许久,便坐在一张桌子前,铺开了纸,拿起了笔。 祁文道向村长写告别信:
    村长祁永刚、我的丈夫:
    让我最后这样称呼你一次,我们的缘份到此已经到了尽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请你不要再去找我了。我决不会再踏进这屋子。因为你找我也没有意义,即使我向你献出一切,你也没有能力要,那只能让你伤心,也让我扫兴。
    我不会忘记我们相聚的日子,也不会忘记你给了我一切。我能成为裤裆村人,纯粹是因为有了你,你为了我也几乎害死了你的前妻。所以我成为你的妻子后总是加陪地伺候你。满足你。殊不知恰恰造成你身体垮掉的主要因素。我错了。只懂满足你,不懂关心你。
    你的病不会好了,一方面是你的年龄,另一方面阳萎也是一种顽症。如果我不离开你,仍然生活在你的身边,而你又不能随心所欲,你整天会愁肠百结的。我也不想让你当“二万”,我不能被着一个当村长的丈夫去偷汉子,给你脸上抹黑。于是,我决定离开你,我们好聚好散。不要有太多的埋怨和记时限。我们应该无怨无悔。我把这个家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拿着自己的行装离开裤裆村,去延续我的生命。
    你还不知道:我的女儿马秀秋和我割断了亲情。女儿都长大了,由不得父母插手了,我后悔自己过份插手,才造成今日这样的结局。我只担心大女儿马秀春。她一个人撑着春秋缝纫店,生意尚好。但她办人过于善良,常常吃亏。我想在这祈祷上帝保佑她。我也希望我们的分手不要影响孩子的生活和命运。希望你能继续让马秀春和马秀秋做裤裆村人。
    村长,请你忘记我,把我看成是你人生旅途中一段插曲。我会好好珍藏这段曲子。我离开裤裆村,就连两个女儿也不知道,她们应该有了生存的能力了。我不会再来裤裆村了。但是,我不知道去哪里。然而,总有我能去的地方。你的鼾声正浓,我不忍心吵醒你。你好好地睡吧!明天会更好的!
    祁文道即夜
    祁文道写完这封长信之后,也算结束了和村长祁永刚的生活。她望着这个家,感到这一切将与她无关了。她把信悄悄地放在村长的床头,以便他第二天一醒来就能看到这封信。然后她打开柜子,拿了自己该拿的东西,十分留念地走出屋子。
    外面的月光显得更加嘎亮,天空没有一丝白云,月亮已到了中天,她看不清北斗七星,不然可以判断出这时的准确时间。她来到春秋缝纫店前。看着,她不想进去吵醒女儿。她不知道马秀秋有没有在里面?还是在狄小毛的宿舍里,反正也由不得自己了。祁文道趁着月色走出裤裆村头,上路了……
    月亮走完了它一夜的路程。回到了它该回的地方。而太阳又开始了它一天的跋涉。
    村长伸了一个懒腰,睁开了他的惺松的眼睛。伸手一摸,发现旁边空空如也,没有祁文道的身体。村长心里想:祁文握今天起得这么早?正在村长疑惑之中,他发现了床头的那封长信。
    村长祁永刚忐忑不安地拿着信,爬了起来,坐在床上,身子靠在床板上,摊开了信,急忙看了起来。他边,边咕噜着:“臭娘们,心太狠了,不就是阳萎了吗?不就是不能干那事了吗?有什么了不起?你他妈的女人嫁人就是为了干那事?不能干那事就他妈的拉倒?这算什么人情世道?”村长像一台锈的机器,发出了腐朽的声音。
    村长把祁文道写给他的长信,看了很久很久。又把信压在席子下面。自己下了床,从床底提起尿壶,撒了尿。六神无主地测鉴着屋子。发现屋子里没有发生什么变动。他哆咦着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大信封,从里面抽出许多人民币。嘴里骂着:“臭娘们,去了哪里?钱也不带点去,看她寸步难行。”村长说着又打开柜子,发现里面少了祁文道自己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少。村长又不禁骂着:“傻女人,又嫁人不成?单为了干那事又嫁人?他妈的贱女人。”
    村长不敢对外张扬。自己的老婆昨夜跑了,他更不敢向人透露是因为自己失去了男人的本事,老婆才离他而去的,他要让祁文道的离去成为裤裆村永远解不开的谜。
    村长自己煮好饭,又主动到隔壁敲女儿祁美竹的门。叫着:“美竹,吃早饭了。”这是村长自从和祁文道结婚后头一次去叫女儿祁美竹吃饭的。
    祁美竹已经起床,正催她的孩子祁仿起床吃饭上学。这时听父亲叫她去吃饭,感到很突然。今天是什么风儿,又是出了红太阳,怎么父亲记起女儿了,亲自叫女儿吃饭?祁美竹对着门说:“爸,你先吃吧!我马上来。”
    当祁美竹和祁仿来到厨房时,只见村长一个人在低头吃饭,祁美竹就问:“爸,祁阿姨呢?”
    祁美竹没有称祁文道为母亲。她说不习惯,村长也不勉强女儿,一切随其自然。尽管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多少有了一点隔膜。
    祁美竹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自己的婚姻不单,加上母亲的死,使她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在她冥冥的心中,还想着狄小毛,她祈盼着狄小毛能看在儿子祁仿的份上,回心转意,接纳她母子俩。可是这一想法却成为了永远不能实现的幻想。祁美竹变得孤言寡语了,就连和父亲也很少讲话。当祁美竹看到父亲和祁文道那么亲呢的样子,她就会想起死去的母亲。现在祁美竹把惟一的希望看在儿子身上。可惜儿子书又念得不好。常常逃学,令人更加苦恼。致使祁美竹只三十多岁就僬悴不堪了。
    村长连续吃了三碗饭,他的饭量不错。他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却说:“我今大要参加安装自来水工程义务劳动。村长嘛!要带头。”
    “那你饭要吃饱。”祁美竹说着,然后为儿子祁仿装饭,自己也装了一碗,对祁仿说:“不许再去打牌了。”
    祁仿点点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祁仿已经十四岁了。他去年刚上初中,裤裆村只办小学,上中学要到马踪坡上读书,马踪坡足一个乡,那里有一个初中部。从裤裆村到马踪坡要四十分钟,穿过一片田园,跨过一条河,爬上一座大山,才能到达马踪坡。马踪坡上有一个庵,马踪坡中学就是由原来的庵改成的,然后又经过扩建。学生在这里念完初小,就要去太极镇念高中了。
    祁仿吃完饭,与村长一起走出厨房。祁仿背着书包走了。村长拿着旱烟袋上自来水工地去,祁仿先跑到祁翘翘家,他每天都要来叫姜媛的女儿姜小一起上学,他们是同班同学。又是一个村的,上学下学总是一起走。其实他们是同父异母。当然祁仿和姜校蝴们不会知道。
    祁仿站在祁翘翘的门前叫着:“姜小,上学了。”
    姜小从楼上砰砰下来,祁翘翘这时总是会跟到门口来,吩咐姜小一路上要小心,要好好念书,还要交代祁仿要照顾姜小,不要欺负姜小。
    祁翘翘自从母亲去美国以后,变得很抑郁,她常常暗暗独自垂泪,有时也上祁美竹家串门。也到过祁娆家看看祁娆。她们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好姐妹。祁美竹也经常跑到祁翘翘家玩,有时还在祁翘翘家过夜。她们共叙自己命运的不同遭遇,也谈了自己同样被一个男人所负情,她们也在言语中透露出对狄小毛不漏的感情。
    祁仿和姜小并肩离开了裤裆村,他们走在一片绿油油的田园之中,
    他们在这四十分钟的路程中,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话题似乎永远讲不完。也讲不清。这个话题就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记得第一次祁仿先问姜小的,他问:“姜小,你怎么会姓姜?裤裆村人都信祁啊!”
    “我跟我妈的姓。”姜校旱。
    “那你父亲呢?”祁仿问。
    “不知道。”姜小迷惑了。
    “听说你和祁毛都是从天上降下来的,没有父亲。”祁仿说。
    姜小觉得没有父亲很没有面子,她想了想也问:“祁仿,那你的父亲呢?”
    祁仿一时语塞,他感到莫明其妙,是啊!自己的父亲是谁?他从记事起就不知道父亲是谁,他回答姜小:“我妈说我父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做事。”
    “废话,这是大人骗小孩的。”姜小好像比祁仿懂事,她曾听母亲姜媛也这样说过,但姜小揭穿了母亲。
    这时,祁仿和姜小又在讨论这个话题,也许他们自小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也没有得到父爱,所以父亲这两个字眼在他们心中有着特别的含义,富有神秘感和陌生感。他们设想着父亲的种种模样。于是他们就更加讨论父亲了,以此也能满足他们缺乏父爱的心理。他们边聊边走,不觉走完了田园路,来到了江堤上。他们跨过这条河,就要走山路了。可是,今天河水涨了。平常河中没有什么水,河中垫着石头,可以走人。今天水淹过了石头。姜小眉头一皱,不知所措。原来她今天穿鞋子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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