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怠慢了。”
    代中国给对方致歉。
    对方很有风度地起身，回话。
    “客气，代书记日理万机，不请自来，骚扰了。”
    “坐坐，那客套话就不说了，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便笑笑，也不急，也不献媚地说。
    “小玲可能都告诉你了，我是准备回来投资建厂，资金不成问题，但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地的问题，我知道，你们现在规划有限，要拿一块地很不容易，所以也冒昧来找你，想请你出个面，帮我周旋一下，你们不是有政策欢迎回乡创业吗？”
    “是，是，这事可以考虑，的确现在的地很紧俏，我也想冒昧地问问，你需要多少，大概用途是什么？”
    “越多越好，一方面是建厂房，另一方面是搞开放，这事我就直说了，现在商品房越来越紧俏，凭我的资金能力，开放完全不是问题，但这事没地都是白谈，所以念在亲戚份上，还请你帮个忙。”
    话语仍是很平淡，也看不出求人的样子。
    代中国想，你就算亲戚也是一远亲，我凭啥帮你？你这姿态也不像求人的呀》脸上便表现出为难的样子。
    对方便拿过包来，从包里取钱，一万一扎，连拿了十下。笑着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经的领导，我无意贿赂，但可以算合作吧？”
    代中国见这钱的确有些心动，但也碍于情面，表示拒绝。
    “不谈这个，你请收好，咱们还是按原则办事。”
    对方又笑笑，说了一通话。
    “代书记不能和钱过意不去，我请你帮忙，理所当然要表达谢意，这点是小意思，算我的一点小心意，日后事成，另当重谢；我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只是正常的征地开发，因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需要你帮助，从另一个角度说，你也不会违反原则，因为地给谁都是谁，只是看你代书记愿意帮谁了，如果你愿意帮助我，咱们就是合作关系，我也算你一份股份，绝不食言。”
    代中国便更加心动，也觉得这话有道理。拿地嘛，这年头，也就是谁熟给谁，反正都是开发，当然也可以给他，既然他有这心，帮他也无碍。
    “既然你有这么大的决心，又是亲戚，那我就帮你周旋周旋。”
    “爽快。我就要你这句话，那就不打扰，这是我电话。”
    把名片留下，人就走了，代中国也没挽留。
    回头，代中国便给规划局、国土局等部门打招呼，好的地块给某某某考虑考虑，也不说什么关系，也不下死命令。大家便都心照不宣地执行。
    过半月，第一个地块3000亩，就被一个叫黄成龙的人拿走了。这个黄成龙便是张爱玲的亲戚。
    黄成龙果不食言，拿到批文当天，就提了一百万现金到代中国家里，交给张爱玲。
    张爱玲再三拒绝，黄成龙说了一句话，她便收下了。
    “这是我和代书纪约好了的，你别过问细节，只管收了就是。”
    等代中国回来，张爱玲告诉了代中国。
    也不惊讶，轻描淡写地说。
    “你收好吧。”
    张爱玲拿着这钱的确激动了一阵，一百万，满满的一箱子，这是自己从未见的这么多钱，也有些担忧。
    “会不会有什么事，你这算不算受贿呀？”
    代中国也拿不准，如果按合作的意思说，也不算，但自己什么也没出，那叫什么合作？其实就算。
    按说，以往像这种事，自己是不会去沾的，也知道这里面容易出问题，特别是那些口风不紧的人，最容易把自己给卖了，但这好歹也是张爱玲亲戚，也正值自己缺钱，所以也就破了例。
    但还得叮嘱张爱玲。
    “这钱不能存银行，你就用报纸包好，放床下就行，你老头不是要钱嘛？你拿几万给他，让他花个够。”
    “真给呀？”
    “真给，没钱花怕他过不得。”
    张爱玲只是觉得，这钱会害了他老头，但一想到他那嘴脸自己又有些生气，也按代中国的意思，给他吧，免得经常来烦自己。
    张老头得了钱便天天打麻将，隔三岔五地逛夜店耍小姐，那日子才叫一个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