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家父……”
见高珏这般说话,张道恭也不隐瞒,如实相告。说话之时,眼中竟含有泪花。
“您……您就是张将军的儿子……”高珏的语气中,露出激动之色。
“嗯。”张道恭重重点头。
“老张先生,我这里有封信,是张将军留下的遗书,那一日,我去将军山,无意间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正愁找不到张将军的后来,没想到,您竟然来了,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高珏说完,赶紧伸手到兜里,将那封信掏了出来。
听说高珏有父亲的遗书,张道恭更是一颤,激动地说道:“你说……你说有我父亲的遗书……”当他把话说完,高珏已经将信摆在他的面前。
张道恭颤巍巍地将信接过,一见封皮上几个字——吾妻毕秀嘉亲启,他当即确定,这封信是出自父亲的手笔。父亲的笔迹,他识得。
“真是父亲的遗书……”张道恭此刻无比激动,急切地将信抽出,展开观瞧。张鸣翰也凑了过来,跟着父亲这封信。
将信看完,张道恭已是老泪纵横,随后,他将信封内的少将肩章倒了出来,盯着父亲最后的遗物,他不由得地说道:“父亲……父亲……”
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出声,过了良久,张道恭将手里的信和肩章交给儿子,再次紧紧抓住高珏的手,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
“老张先生,这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
“不……对你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德……此恩此德,老朽没齿难忘,必当厚报……”张道恭真切地说道。
“您客气了。老张先生,您这次来。不是要给张将军修建纪念碑么,咱们不如,先到将军山看看。然后,再谈具体关于修建纪念碑的细节。”高珏温和地说道。
“好、好……我也正有此意……现在就去怎么样?”张道恭迫不及待地说道。
“没有问题。”
镇政府外,一共停了五辆商务车,随同张道恭父子一起来的。还有二儿媳妇王冰竹,王冰竹的儿子,也就是张道恭的孙子张玉钊。另外,秘书、保镖也是一大堆。
一行人乘车赶往将军山,抵达山脚。下车登山。对于山上的美景,张道恭似乎没有半点兴趣,看都不看,感到将军峰下的时候,老人明显没有力气了,张鸣翰想要扶他,但倔强的老人却不用,一心要自己上去。
终于来到将军峰定。张维忠的坟前。望着父亲的荒冢,张道恭跪倒在地,放声恸哭。张鸣翰也忙跪到父亲身边,大哭起来,王冰竹更不示弱,是哭天抢地。张玉钊不过一懵懂儿童。不知哭泣,气的王冰竹狠狠地掐了儿子几下。才令张玉钊放声哭泣。
老人哭的很是伤心,没过多久。就痛哭失声,他扑到土丘之上,哭着说道:“父亲……孩儿终于又见到您了……”
高珏看到这般情景,也不禁动容。
这一天,张道恭的精神很是低落,满是伤心、疲惫之色。高珏看出,今天是谈不了正事了,表示晚上要略尽地主之谊,宴请张道恭一行。张道恭实在没有心情吃饭,但高珏的面子不能不给,嘱咐儿子张鸣翰代为出席。
吃饭的地方,设在翠屏饭庄,席间,高珏和肖毅都没提其他的事情,只是和张鸣翰约定,明天上午,洽谈修建纪念碑的事宜。
次日上午九点,张鸣翰如约而至,到镇政府与高珏、肖毅见面。可是,张道恭并没有来,和张鸣翰一起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秘书,另外一个是律师白骨道宫最新章节。据张鸣翰说,他的父亲因为悲伤过度,今天身体欠佳,实在来不了了。
双方寒暄几句,便行落座,张鸣翰开门见山地说道:“高镇长、肖书记,修建纪念碑的事,家父的意思,很简单,由你们政府全权负责,一切费用,都由我们天剑集团支付。我的律师已经将委托书带来了,请二位过目。”
把话说完,坐在张鸣翰身边的律师,直接将委托书取出,交给高珏。高珏看了一遍,内容很简单,和张鸣翰所言一样,就是我们出钱,你们想怎么修就怎么修,但一定要修好。
高珏转交给肖毅,肖毅看过,点头说道:“没有问题。请令尊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张将军的纪念碑修好,让令尊满意。”
“多谢。”张鸣翰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张纸来,站起身来,双手放到高珏的面前。“高镇长,这里是三百万的现金支票,是家父的一点心意,还请高镇长不要嫌弃。”
三百万!多大的钱呀。高珏哪里肯收,连忙将支票推到张鸣翰的面前,说道:“张先生,老张先生的心意,高珏领了,但是这笔钱,高珏绝不能收。”
“高镇长,家父说,请您一定要收下。”张鸣翰恳切地说道。
“不。”高珏摇头,说道:“这笔钱,我绝不能收,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先生,您请转告老张先生,如果说,他真的想要答谢高珏,那不如就为列山做点什么。毕竟当年,列山的百姓,为了掩护张将军,牺牲了不少人,他们才是,张将军最应该答谢的人。”
“这……”张鸣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高镇长说的没错,列山镇的百姓才是我们最应该答谢的人。高镇长,您说吧,需要我们天剑集团做些什么?”
“我的想法,其实有些强人所难,我先说一下,张先生如果觉得为难的话,也就作罢,全当我没说。”高珏平和地说道。
“高镇长请讲。”
“我们列山镇,是个小镇,穷乡僻壤,百姓的生活,都不富裕。如果说,天剑集团能落户我们列山,在列山建设生产基地的话,一下子就能解决许多百姓的工作问题。不知道,张先生可否愿意。”高珏直截了当地说道。
“在这里建设生产基地……”张鸣翰没有想到,高珏能够提出这样的条件。他思量片刻,说道:“高镇长,实不相瞒,家父一直对大陆抱有成见,所以天剑集团在对外开拓市场的时候,选择的目标,侧重于印尼和西亚市场。眼下,父亲虽然到了列山,对大陆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您的提议,他也未必能够接受。原因主要在于,集团现在正全力进军阿联酋市场,打算在阿联酋成立分公司,开设生产基地。倘若再同时进军大陆市场的话,集团的资金链将会断节,这对集团是十分不利的……”
说到这,张鸣翰为难地摇了摇头。
“张先生,阿联酋虽然富裕,消费能力较高,但终究人口基数较少,远比不得中国市场。眼下,宏碁与华硕都在中国市场取得了成功,宏碁已经在中国开设了生产基地,华硕也在今年初宣布,要在中国投资,于苏州开设分公司。由此可见,这两家公司对中国市场的前景很是看好。张先生,如果贵公司进军中国市场的话,我相信,收益绝对会高于进军阿联酋市场。”高珏肯定地说道。
“您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然这样,等我回去之后,见到父亲,将您的话转告家父,看他是什么意思?”张鸣翰说道。
“那也好。”
山乡旅店,列山镇内的一家不大的旅店。整个旅店,都已经被人包了,包它的人,便是天剑集团的张道恭。
最大的一个房间里,张道恭躺在床上,儿媳王冰竹坐在椅子上,孙子张玉钊则是拿了个玩具飞机在玩耍。
“唉……”张道恭突然叹息一声,“老了……不服老都不行呀……上一趟山就累成这样,今天竟然都爬不起来了……”
“父亲,您一点也不老,只是因为悲伤过度,伤了元气。休息几天,也就好了。”王冰竹连忙说道。
“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这两天,鸣栩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我和鸣栩昨天晚上通了电话,他特别惦念您,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还说,阿联酋那边,已经谈妥了,让您不用操心。”王冰竹柔声说道。
“那就好。现在亚洲经济不景气,宏碁和华硕一直盯着咱们,而咱们天剑集团的发展,又到了瓶颈阶段,不能再停滞不前了,否则就会被他们取代。告诉鸣栩,这次全力进军阿联酋市场,一定要成功,不能有半点差池。”
张道恭一脸疲态,说话的语速很慢,这两天舟车劳顿,马不停蹄地来到列山,然后又马上到将军山拜祭父亲。这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很是吃不消。
话刚说完,不等王冰竹接茬,门外有人敲门,跟着,张鸣翰走了进来。
“父亲,我回来了。”
“鸣翰啊,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
“那笔钱,高镇长不收。”张鸣翰答道。
“这个年轻人……很真挺不错的……”张道恭笑了笑,又道:“这样吧,你跟他说,就说我张道恭欠他一个人情,日后他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但凡我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
“父亲,高珏倒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