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珏与舒心下楼去取通讯录,那家复印社就在酒店的斜对面,到了之后,已经印好了,老板还打算主动给送去呢。高珏拿了通讯录,与舒心一起返回。
    坐电梯上到四楼,直奔他们的包房,经过洗手间的时候,舒心小声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进去洗把手。”
    “嗯。”高珏点点头。
    舒心进到女厕,高珏独自等在外面。也就是舒心前脚进去,后脚从男厕那边,走出一个年纪和高珏查不出的青年人。青年身材高大,十分英俊,就是有点少白头,两鬓冒出依稀的白发。
    青年从高珏身边擦过,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高珏也看见了他,觉得甚是面熟。
    “高珏……”青年出声说道。
    “原英俊。”高珏也认出对方。
    “还真是你呀,够巧的了。高考的时候,你好像是考上春江大学了吧,怎么样,现在在哪高就?”原英俊笑呵呵地问道。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都是在北安二中,不过原英俊的家里比较富裕,和高珏并非同路人。
    有人要说,高珏为什么总是能遇到同学,实在是北安县太小,上档次的饭店,就那么几个。如果你的家也是在小县城里住,你也会发现,逛街的时候,都能经常碰到熟人。
    “大学毕业之后,高不成低不就的,现在骑驴找驴,在南湾县的一家水产品加工厂上班。”高珏说道。
    这倒不是高珏就想隐瞒,实在常务副县长的头衔。有点骇人,反正都是同学,也没什么深交,打个照面也就完事了。
    “你这是怎么混的呀,要是把春江大学的文凭给我,我现在起码都是副科了。啧啧,用现在这个年头的话来说,死读书真的没啥用呀。我现在在县劳动局上班,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原英俊的脸上,不禁露出轻蔑的神色。
    “那就多谢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找你。”高珏也知那是场面上的话,原英康的好听,可你连个电话都不留,怎么找你呀。所以,高珏也已场面上的话应对。
    “行,那咱们有机会再联系。”原英俊很是有派的拍了下高珏的肩膀,转身便要离开。
    “就机会再见。”高珏微笑。
    也就这功夫,舒心从卫生间里出来了。随口说道:“高珏,咱们走吧。”
    “挺快呀。”高珏又笑了。
    原英俊本来已经转身欲走了。听到有女人喊高珏,随意地瞥了一眼。只这一眼,原英俊立时惊呆了,这也太漂亮了吧。等舒心走到高珏的身边,他才反应过来,回身说道:“高珏,这是你朋友?”
    “我小学同学,今晚我们小学同学在这聚会。”高珏答道。
    “这么巧,咱们高中同学今晚也在这聚会。刚刚有点喝多了,你不提这茬,我还忘了。走,一起过去坐会。”原英坎间变了一副嘴脸。
    高珏两世为人,高中同学是记忆中比较清楚的,大多全都认识,而且还有几个相熟的。几年没联系了。倒也想见见,于是点头说道:“好呀。”
    说完,看向舒心,说道:“没想到我们高中同学也聚会。我过去坐会,你是回去坐,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舒心瞧见郝震那张猪脸就恶心,怎么可能愿意自己回去,点头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走,就在前面的包房。”原英俊在前引路,和高珏他们所在的包房,是相反的方向。
    来到包房,原英俊先是大声说道:“各位,还能认出这是谁吗?”
    包房里只有一张大桌,围坐了能有二十来个人,有男有女,这些人一起看了过来。高珏和高中时,也没什么变化,马上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高珏么。”“这个女的是谁呀,实在认不出来了。”……
    在座的同学们,高珏全能认得出来,说真的,没一个和自己要好的,不过也有两个相熟的。
    高珏客气地说道:“她叫舒心,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小学同学今天也在这聚会。刚出来上卫生间的时候,和原英俊碰上,才知道大伙在这聚会,就过来瞧瞧。”
    “过来坐。咱们房间大,再多几个人也不挤。”说话的是班里的副班长张霄鹏。
    边上有空置的椅子,高珏搬了两把,桌旁的人,稍微挪了挪位置,让高珏和舒心坐下。
    原英俊凑到舒心的旁边坐下,腆着脸说道:“美女不用客气,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谢谢。”舒心点头,却没有动筷子。
    “不知美女叫什么名字呀?”原英俊又问道。
    “舒心。”
    “真是好名字了,舒心,听起来就让人舒心,赏心悦目。不知你在哪里工作?”原英俊笑眯眯地说道。
    “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呢。”舒心说道。
    “像你这么优秀的大美女,怎么还没找到工作呀,一定是太过挑剔了吧。我在劳动局上班,多少还有点力度,要不然,我给你安排一个,保证是坐办公室,一点不累,工资还不少。”原英俊讨好般说道。
    “那谢谢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高珏也在和同学们闲聊,距离较近的几个,也都是自报家门。高珏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里面,不是公务员,就是事业编,要不就是做买卖的,没有一个是工人之流。而高珏在说出自己在外地打工之后,不少人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本来就不是要好的朋友,你的工作也不好,自然便没有了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
    这里面,倒是有一个女生,和高珏比较熟识,上学的时候,坐前后座。女生叫胡妮娜,在第七中学当老师。高珏初中就是七中的。
    桌上的菜肴,很是上乘,高珏却没有什么胃口,同学之间,聊的也不是往日的故事,多是场面上的话,要不就是求人办事。可能也是高珏的单位不怎么样,除了两个当初相熟的同学外,都没有人管他要电话号码。
    坐了一会,高珏就打算告辞,转头看向舒心,舒心的表情很是淡然,倒是原英俊,仍在卖好,还管舒心要电话号码,舒心当然不会给他。
    房门突然拉开,一个和大伙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走了进来。屋里的同学们一看到他,马上招手打起招呼,“杨总,你可终于过来了。”……
    尤其是原英俊,最为热情。
    青年叫杨文睿,也是高中同学。杨文睿长得又高又帅,微笑地说道:“不好意思,今天酒店的生意实在太好,我都忙活不过来了,这不,才抽出功夫过来。今天晚上,都算我的。”
    他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手搭在原英俊的肩膀上,说道:“英俊,最近怎么样……咦?这谁呀,你女朋友?”
    杨文睿随即看到舒心,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我哪有这福气呀。这是高珏的小学同学,过来坐坐。”原英俊笑道。
    “高珏?在哪呀……”杨文睿扫了一眼,看到高珏,然后说道:“记得你考上春江大学了,现在混的不错吧。”
    “混的不好,在南湾的一家水产品加工厂打工呢。”高珏说道。这个回答,高珏都快数不清,今天说了多少遍了。
    “啧,怎么跑那边去了。不过也挺不错的,我们老板,也是在南湾经营水产品加工厂。对了,你是在哪家工厂呀。”杨文睿问道。
    “小厂子,没什么名气。”高珏说道。
    “哦。”杨文睿便随应了一声,便不再理睬高珏,而是看向舒心,自然少不得寻问姓名、工作。
    舒心也是无奈,只能按老样子回答。杨文睿一听舒心没有工作,马上说道:“我在这家酒店当大堂经理,我们老板很少过来,这里的事,基本上都是我说的算。你要是愿意,我在这里给你弄个楼层主管干怎么样?一个月,底薪八百,还有提成。一点不累。”
    见杨文睿抢自己的生意,原英俊明显有些不乐,但也没有出声。杨文睿在这些同学中的地位,似乎不低,马上有人说道:“是呀,杨总在这家酒店,那可是说一不二,连他们的老总,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啧啧,杨总,你这可真是够力度呀,一下来就给安排个楼层经理,底薪八百”……
    “谢谢。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找工作。”舒心客气地说道。
    “是不是嫌工资低呀,要不然这样,你先干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给你涨到一千二。加上提成,一个月最少能拿到两千五”杨文睿得意洋洋地说道。把话说完,他的一只手,很是自然地放到舒心的肩膀上。
    一个月两千五,在这个年头,是什么水平的工资呀。高大县长一个月才一千呢。
    “请把你的手拿开”舒心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地说道。
    杨文睿一听这话,不禁觉得颜面扫地。在这酒店里,多少服务员想和他上床呢,这还得看他心情怎么样,一般的货色,都瞧不上眼。没有想到,出这么高的待遇,竟然还被人闪了一脸苞米面子。“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标准,咱们可以商量,在这酒店,我说的算。”杨文睿并没有把手拿开,自顾自地说道。他相信,女人无所谓忠贞,只是看价码够不够。
    “啪”
    舒心这次没有说话,猛地站了起来,反手就给杨文睿来了一记耳光。多少年了,还从没见过,敢这么样的。“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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