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跟他一样?”曹凝打趣地说:“他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他是万能钥匙,见缝就钻的那种。”
谢斯宇没话说,确实,曹敛之那人私生活混乱,什么东西都敢往床上拽。
“那你呢,干嘛接受,好玩吗?”
“对啊。”
谢斯宇就冷笑:“玩得全校皆知,还接吻了?你最好收着点,我不想跟大舅打小报告。”
虽然曹凝月份大,严格来说是表哥,但是很多时候谢斯宇更像一个做哥哥的人。
曹凝从小就这副满不吝的德行,要是旁边没有谢斯宇约束着,早不知道闯了多少祸。
高中的时候喜欢打架,现在上大学了,人家不玩打架,玩男人了。
“你爱打打,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叔那点事,你以为你大舅不知道?”曹凝蹙眉说,一副不服管的样子。
“弟弟能跟儿子一样吗?他不管你叔,不代表他不管你。”谢斯宇有点来气地说道:“你今天太过了,要是辅导员来找你你也是这样说话,就等着被臭骂一顿吧。”
“他管得着吗?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都成年人了,这点自由都没有算什么成年人?”曹凝说道,加快脚步不想再跟谢斯宇说话的样子。
“曹凝,你什么态度?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成年人,那就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行吗?”谢斯宇在后面说道。
“算了阿宇,别说他了。”武弘文见状,拉着谢斯宇叫他别说了。
“弘文,他这种人没救了,不吃点亏永远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谢斯宇气呼呼地说:“从小到大都这样,我已经受够了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那能怎么办,他就是这性格。”武弘文拍拍谢斯宇的肩膀,哥们俩一起回去。
说起来,武弘文最初其实是谢斯宇的小伙伴,后来才认识的曹凝。
因为曹凝小时候特别调皮,不服管。家里人怕他吃亏,总让谢斯宇带他一起玩。
性格比较沉稳懂事的谢斯宇,说句实话他有时候很看不惯曹凝的作风。
这个人太不知轻重,而且高调又骄傲,受不了任何挫折和批评。
就因为他性格太倔强,好胜心太强,曹家上下跟他关系都有点扭曲。
曹家老大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夫妻俩疼得跟什么似的,爷爷奶奶也疼得跟什么似的,这人自娘胎里出来就被惯坏了,掰不回来了。
如果跟家里人闹矛盾,曹凝是那种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服软的人,这种人能不讨厌吗?
什么人这是……
再说张清韵这边,因为地上的蜡烛太多,他不得不找人帮忙处理。前后花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把这些漂亮的蜡烛都送给有需要的妹子和男同学们。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出头。
张清韵想了想,就没有上四楼去打扰曹凝。
而曹凝的寝室,早炸开了锅。他们也是法学院的人,刚才全程围观整个过程,心里的八卦之魂早就按捺不住。
特别是曹凝把一大束蓝色妖姬,往寝室里一摆,那叫一个壮观。
胡小北战战兢兢地摸着那些花朵儿,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是我男神送的呀,他这样跟你告白……真是……我这辈子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待遇。”
曹凝没有被谢斯宇影响心情,他坐下来一个葛优瘫,要笑不笑地说:“好看吧?”
“好看!”胡小北连忙点头,能不好看吗。
朱国栋说:“凝少,你俩进展够快的,这才几天呢,就搞出大新闻来了,明天肯定上头条。”
屋里还有另一个舍友陶晔说:“用不着明天,现在就已经上头条了,你们快上网看看。”
有人已经将张清韵下跪告白的视频发上网络,在一些主流社区平台上流传着了。
曹凝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不过这时候他想起了谢斯宇的话来,等明天谢斯宇肯定会更生气。
这让曹凝有点烦躁,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谢斯宇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不然哪那么多废话。
“阿宇。”他拨了谢斯宇的电话,说道:“这事你别管,我自己会处理,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要说曹凝这个人有个特点,他不对身边的人说谎话。
他说了这句话,谢斯宇就相信了他:“最好不是,我不想你跟小舅一样,变成那种人。”
曹凝就说:“怎么了,你歧视gay?”
“对啊,大部分滥交、吸毒、贱人,包括你叔叔我小舅,这话不怕传到他耳朵里,我就讨厌他这种人。”谢斯宇说:“就你,让你来我家住你不来,偏要往他家住。我很担心你懂不懂,你一点都不排斥他那种作风,你迟早也会变成他那样。”
不把节操当回事儿,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享乐的工具,没有任何自重自爱的意识。
“……”听着谢斯宇一声声的贱人,曹凝啪一声挂了电话。
虽然知道谢斯宇不是指他,但是曹凝不爽啊,凭什么这样就是贱人。
谢斯宇再打电话过来,曹凝一下一下给他摁掉。
没一会儿,武弘文给他打电话,这个曹凝接了。
“小贱人,挂我电话,被我踩中了痛脚怎么地?你快说你,都做了什么破事?”
啪地一声,曹凝把电话挂了,扔床上去。
“去你的贱人,你姓谢的才是贱人。”
他和谢斯宇一直就是这样,相护相杀,嘴上从来没对谁客气过。
……
“咱们轰动全国的张大帅哥回来了?抱得美人归的感觉怎么样?爽吗?”
张清韵一回来就受到热烈调侃,看他们一个个眼睛发绿,充满八卦的样子,只能苦笑道:“人艰不拆。”
“怎么了?难道结果非你所愿?”席东树是个大才子,喜欢舞文弄墨,他戴眼镜是张清韵见过戴得最好看的。
“可不是么,差天远。”张清韵道,拖着疲累的身体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这么早就睡觉,不看看你自己制造的大新闻吗?”席东树在他对面床笑眯眯地说,一开始他们挺同情张清韵的,但是后来觉得居然怪好玩,真是莫名其妙。
“不看,我怕辣眼睛。”张清韵把被子一卷,心塞塞地去睡觉了。
“哈哈,阿树,你别折腾老三了,让他睡觉吧。”在下面打游戏的薛涛说道。
但是今晚张清韵注定睡不好觉,他半夜十二点多,接到弟弟张清廷一个电话。
弟弟在电话里头弱弱地对他说:“哥,我女朋友怀孕了。”
“……”瞬间把张清韵的睡意吓得一点不剩,分外清醒:“你的还是谁的?”
“哥,她是我女朋友,当然是我的!”张清廷低低吼道,他哥这个问题太有问题了。
“小畜生,是你的我就要骂你了,你在作孽你知道吗?”张清韵开始噼里啪啦地骂弟弟,骂了小时分钟才说正事:“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两小孩,都是十八岁不到点,这个时候当爹妈是一种挑战。
“我们打算不要。”张清廷小声说道。
“那就是打胎咯,找个时间带人家去吧,钱够不够?”张清韵问道,开始考虑给弟弟打多少钱,然后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
比如打胎后要给女孩补营养什么的。
“就是不够钱……”要不然,张清廷可能不会打这个电话。
“张清廷,打个胎容易,钱也容易,但是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不容易,我对你很失望。”张清韵说完,挂了电话,转手就给弟弟汇了五千块。
做完这些,他坐在床头久久没办法躺下安睡。
那是一条生命,如果生下来就是自己的侄儿,老张家的后代。
这些姑且不管,但是他们的轻易,还是把张清韵给伤到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张清韵的底线就是不轻易辜负一些值得珍惜的东西。
这些东西可以是一顿饭,一场雨,一次邂逅……
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观念太迥异,没有人能理解他这种心情。包括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弟,在观念上也是差异很大的。
平时没事的时候这些东西不会浮现出来,但是遇到了就特别让人糟心。
闹心闹得张清韵睡不着觉,他随意翻着手机,突然看到曹凝的号码,试探性地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这么晚了,睡了吗?”
短信很快回:“你也知道这么晚了,还打扰人。”
“睡不着。”
“告白成功太兴奋了?”
“没有,刚才特别生气,现在我生自己的气。”张清韵打字的手指变慢,心里想,要是曹凝是个女孩子,呸呸,要是曹凝是个女孩,自己就不会那样对他。
所以说,懂事的张家老大,永远不会搞大女生的肚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屁股好点了吧?”
看见这条短信,曹凝噼里啪啦地戳了一句过去:“张清韵,你欠揍吧你。”
“没有,是真的担心你。”张清韵边发边笑,眼前仿佛能看到曹凝翻白眼的模样。
“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跪安了。”过了五分钟左右,曹凝才回信息。
张清韵眨了眨眼,给他回一条:“祝好梦。”
然后放下手机,没两下就睡着了。
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想不开导致的烦恼,早上醒来张清韵就在想,自己年纪不小,弟弟也长大了,是时候学会放手,让他自己去经历酸甜苦辣。
“张清廷,从这个月开始,除了必要的生活费,我不再给你汇零花钱,你想花钱就自己看着办。”发完这条短息给弟弟的手机,张清韵神清气爽。
他这样做并不是在报复弟弟,只是觉得这样做对张清廷会更好,会让他以后更懂得珍惜。
“清韵,去上课了。”
“好。”张清韵洗完脸,弄下刘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去上课。
基本没人知道他就是昨天晚上在法学院告白的学生,连他的辅导员也不知道是他。
这件事被讨论的最热闹的,还是曹凝。
一大早就被辅导员找去谈话了。
这些张清韵都不知道,他上午上了一节课,下午两节课,放学以后回寝室的路上,遇到一个眼熟的墨镜男,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忘了点什么。
“张清韵。”曹凝站在那儿,对他勾勾手,嘴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张清韵没事人地走过去,一开始还是带笑的,然后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