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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留得青山在
    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陆洪臣从墙根处拿了房子主人早就准备着上下的梯子,架在那翻动的木板下,两人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掀开那木板,外面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原来躺着周富贵与毛水旺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回到大厅上的时候,录像已经停了,人们站在门口议论纷纷。陆洪臣他们很快从喧闹的人群中听到事情的大概经过,原来是隔壁村的一个小伙子和他女朋友发现了周富贵和毛水旺头部受伤躺在了地上,慌慌张张跑出来通风报信的,如今受伤的周富贵和毛水旺已经被村里唯一的一部拖拉机拉着去了县人民医院。
    邻居周梅英看到毛丽美走了过来,朝她大声嚷嚷着:“要死的,你怎么才来?你爸被人打成了重伤,你怎么不陪着去医院?”
    周围的村里人纷纷都来看毛丽美,都奇怪刚才怎么没有看到她。只有那田玉娥不以为然的说道:“丽美还是别去的的好,她那个后妈跟个母老虎似的,去了医院估计还要受她气,不去也罢,就受了点伤嘛,又没死。”
    “走喽,走喽,回家喝酒去!”人群里竟然有人很不识趣的嚷嚷着。引的边上的村里人轰的一下笑出声来,把刚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给冲淡了。
    “这群没良心的,周书记几十年领导下来了,你们积点口德好不好?”周梅英皱眉说道,一边转头来看了看毛丽美,有点给毛丽美帮腔的意思。
    毛丽美脸上既没有伤心的模样也没有兴奋的表情,只有那双颊的绯红还没有褪去。她低了头也没有来理会边上村里人的注视的目光,转身往陆家坞方向走。
    这边陆洪臣见毛丽美匆匆走了,故意拉下点距离,也跟着往陆家坞方向走。夜色下他很快追上了毛丽美。
    毛丽美手里拎着包裹气喘吁吁的,见陆洪臣跟上来了,四周又没人,好奇的说道:“这包裹里的东西好沉!”
    陆洪臣笑道:“估计是金条噢,你老爸放的这么好。”
    毛丽美突然幽幽的朝陆洪臣说道:“如果真是金条,那我们就走出大山远走高飞吧!”
    “走出大山?为,为什么?”陆洪臣奇怪的问道。
    毛丽美出奇的冷静,“他们被打成了重伤,那毛桂花肯定知道周富贵是来找我们的,公安肯定会查到我们干的,把人打成重伤那要坐很多年牢呢。”
    “坐牢?”陆洪臣心里咯噔一下,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脑袋瓜顿时蒙了,这一旦去坐了牢,那漂亮的周丽华可怎么娶回家做媳妇?老爸还指望着他给家里传宗接代呢。
    “要不我们去南洋?这是我刚从我爸墓室里拿来的信封,里面有马来西亚写过来的信,我想去找找他看。”毛丽美很想把老家的消息告诉她的亲人。如果爷爷没死的话,他就是她最亲的人了。
    “你爸爸都这么老了,你爷爷估计都过世了吧?”陆洪臣摇摇头说道。
    “我爸其实年纪还不到六十岁,只是一直受到那周富贵的迫害,一个人过的辛苦,显得老而已,按我爸的年纪推算,我爷爷的年龄大概八十岁还不到,有可能还活着也说不定。”毛丽美幽幽说道,她对生活在山村里实在感觉的憋屈,有了钱,她很想到大山外看看世界。
    陆洪臣低着头,一时也想不好。家里还有老爸老妈在呢,自己这么一走了之,他们怎么办?他沉吟不语。
    毛丽美已经在夜色下打开了包裹,包裹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好几层的绒布。打开了最后一层绒布后,三根金灿灿的金条在夜色下发出了耀眼的光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的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嘿,我们有钱了!这三根金条,留一根给我家里,留一根给你老爸老妈,另外一根,用作我们远走高飞的路费,怎么样?”毛丽美说道。
    陆洪臣实在不想跑出大山,说句实话,在家里挺舒服的,徐倩对他这么好,那周梅芝也不错,还有那未过门的媳妇周丽华,还有陆洪林王建军他们几个伙伴在一起玩闹,他优哉游哉的在这山清水秀的陆家坞村过的神仙一样,何必跑出大山到陌生的地方去呢?“这样吧,等明天有消息了再说。如果真有公安到村里来了,我们再跑也来得及。”陆洪臣低声推托着说道。
    “唉,那肯定来不及。”毛丽美见陆洪臣心存侥幸,不由的露出一丝担忧,她拿出一根金条,交到了陆洪臣的手上,叮嘱道:“这个你拿好,到时真的要走的话,就把这根金条交给你老妈,有了这根金条,他们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陆洪臣见毛丽美说的跟真的一样的,被他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乱。手里接了金条,还真沉,这么一根估计有一斤重。
    两人各自回家,陆洪臣到家的时候老爸老妈已经睡了,他把金条藏在枕头下草席压着的垫床板的稻草里。心里想着这一个晚上做过的离奇的事,一时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母亲张秀英唠叨着在隔壁房间让他早点睡觉后,他才静静的趴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想到可能得无休止的去逃亡,不禁郁闷的不行。不知不觉,在一阵伤感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陆洪臣还在床上睡懒觉,母亲张秀英慌慌张张的从外面回来,朝正在家中堂屋里吃早饭的父亲陆忠旺说道:“黄樟财说周富贵在医院里死了。”
    “死了?死了好!”陆忠旺带着惊讶没好气的说道。那周富贵的发家史他这个年龄的村里人都知道,他年轻的时候造反起家,完全是靠着溜须拍马讨好上面,才一直当着他的村书记的职位,所以陆忠旺听到周富贵死了,一点都没有可惜的意思,倒有几分庆幸的味道在里面。
    “什么死了好?你这风凉话在家里说说还好,万一传到外面去,被他们家里人听到人家非过来找你麻烦不可,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讲话怎么不经过脑子的。”张秀英唠唠叨叨的骂道。
    “你这堂客就是会没头没脑的骂人,我现在不是在家里说说的么?我有那么傻?”
    “好了好了,听说毛水旺倒是醒了,傻呆呆的,连老婆站在面前他都不认识。”张秀英摇头叹气道。
    “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老话讲的一点都没有错。”陆忠旺说着,悠然自得的点了筒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心情很好。
    躺在被窝里的陆洪臣惊的冷汗都出来了,周富贵死了?自己竟然又杀了人?妈的,最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杀人?这下闯了大祸了!那山上的老猎人死有余辜,死了连尸身都被那豹子拖走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这周富贵是村里有权有势的人家,被人打死了,他们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这里,陆洪臣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感觉人都飘起来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许毛丽美说的是对的,如今之计只有远走高飞才有生路。
    陆洪臣心里七上八下的翻身下了床,开了门走出房间,母亲张秀英见儿子起床了,不解的问道:“今天星期天怎么没有睡懒觉?”
    陆洪臣眼圈红红的朝母亲:“嗯”的应了一声,匆匆走进厨房,一番洗漱后,盛了碗稀饭就着饭桌上的一盘咸菜,扒拉这吃起来,吃着吃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下来了。
    张秀英正要跟陆洪臣说话,见儿子没来由的吃着稀饭也哭,不禁很是奇怪的问:“洪臣,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掉起了眼泪?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陆洪臣觉得事到如今自己不应该再隐瞒下去,万一自己真的逃出了大山,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回来,他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昨天失手杀了周富贵,打伤毛水旺的事说了。只是没有把那洋房屋的秘道说出来,他对父母亲保守秘密的能力没有什么信心。
    还没有等陆洪臣说完,母亲张秀英就一把抱住自己的独生儿子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心疼的骂他:“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糊涂啊,难道不知道杀人要偿命的吗?你哪里学来的心这么狠,怎么能去杀人?你让爸妈下半辈子怎么过啊?”张秀英边说边呜呜呜的哭着,泪如雨下,几乎要瘫软在地。
    陆忠旺眉头紧锁着,他电影上倒是看过英雄救美的壮举,也对电影里的男主角很是佩服。可一旦是儿子去学着英雄救美,救了周丽美,他就觉得儿子太傻。那周富贵家三兄弟都心狠手辣,在他身边围着一群村里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做他的打手,谁敢去跟他们斗?
    这倒好,儿子竟然去捅了这么大的一个马蜂窝。这不是送死么?公安局查这种山村里的命案太容易了,肯定没两天就会查到是陆洪臣干的,就是周富贵家那么一大家子人,在村里有权有势的也不会放过儿子。想到这里,陆忠旺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愁眉不展。
    “赶紧想想主意啊!这可怎么办噢?”张秀英红肿着眼睛巴巴的看着老公,六神无主。
    陆忠旺沉思了片刻,闷声说道:“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没用。只能想办法先避出去避一段时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过了这阵风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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