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官道旁,有一个不大的驿站,茅草搭建的小房子别有一番韵味,门口摆着几张方木桌子,桌子上放着茶水,一根三丈多高的歪脖子木棍上挂着一面破旗,上面原本是个“茶”字,如今,那残破的旗中间破了一个窟窿,让人一眼看过去只剩下“艹”和“人”的诡异组合,禁不住浮想联翩。
“大鬼头,再给兄弟们上几碗茶,干他娘的,兄弟们几个几日未开荤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饿死了!”
“就是,就是,三哥,不如咱们去屠几个村子,强些食物来吧,你看看山上的兄弟们,个个眼珠子都被饿绿了……”
“那细皮娘的白肉也好久没吃过了,向那北边溪水村有几个货色还不错了的皮娘,不如今晚我们兄弟几个,好好乐和一番?”
茅屋前力气张桌子,此时都坐满了人,每张桌子上围了三四个,这些人个个长得面露横肉,其中最先开口,被人称作三哥那人,长着满脸虬须,一道酱紫色的刀疤似那成了精的蜈蚣一般,从眉梢一直到嘴角,一副凶神恶煞,好不恐怖。
“哎呦,徐三爷,您的茶来了!”茅草屋里走出一名六十左右的白须老头,老头长得贼头鼠目,瘦的像是一具干尸,眼角周围似那被晒干了卷起来的树皮,都能夹死一只虱子。
“大鬼头!”徐三爷阴测测的喊了一声,“最近哥们几个手头紧,拿两个子儿来花花!”
大鬼头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端着的茶水溅了徐三爷一身,险些哭了出来,嚎叫道:“我的三爷来,这么多兄弟都到我这里喝茶,我这里早就揭不开锅了,你们整日守在这里,可曾见小老儿这里开过荤?”
大鬼头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这些时日来日子如何如何艰辛,听的徐三爷一脸同情,猛的拍了一把大鬼头,大咧咧道:“放心好了,大鬼头,有兄弟们一口肉吃就有你的一口汤……”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徐三爷就听见旁边有人喊道:“三爷,好像有人朝这边赶来!”
一名身高四尺左右小厮正趴在地上,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继续喊道:“骑快马,三里之外,大约二十人左右!”
众人一听眼睛亮了,徐三爷三步跨到小厮旁边,一把将他提溜了起来,兴奋道:“鳖老四,你敢肯定?”
郑重的点点头,被徐三爷叫做鳖老四的小厮,挥动着四条短小的胳膊腿,果真如那被吊起来的王八一般,“三爷,您放心,我们王家四兄弟的探测水平是金子招牌。”
鳖老四竟姓王,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徐三爷更是一把将他扔到桌子上,笑道:“就你们四兄弟还姓王,以后姓鳖就行,这次若是真是如你说的那般,三爷第一个奖励你。”
说着,徐三爷招了招手,喊道:“兄弟们,静观其变,若是普通人,我们就劫了,若是一般的练家子,我们也和他们拼一拼,若是高手,我们只当做没看见便是!”
“兄弟们喝茶,喝茶……”大鬼头眼睛贼亮,忙招呼众人喝茶,自己转身进了茅草屋,这里不需要他,还得这二十多个劫匪罩着。
二十多里外,张卯骑着马在赵子远身边,打量了一路子风景之后觉得无聊,索性要找找赵子远的乐子。
“师傅!”张卯“温柔”的喊了一声,听的赵子远浑身毛孔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很没出息的立了起来。
“嗯?”赵子远皱了皱眉头,问道:“有何事?”
嘿嘿笑了两声,张卯厚着脸皮问道:“不如先传给弟子几手功夫,若是遇见贼人,徒儿也好帮师傅分担一下!”
说玩,张卯很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个面露“凶光”的弟子,故意大声喊道:“若是指望他们帮师傅分担,恐怕越帮越忙!”
张卯很无耻的又将众人得罪了一番,心中却在安慰着自己的良心,“兄弟们原谅我吧,等卯爷将武林秘籍骗到手,再好好地犒劳你们。”
赵子远一想,张卯这话说得也不假,虽然张卯有着深厚的内力却没有正确的攻击功法,可他又不想教张卯厉害的功夫,沉吟片刻,装作一副名师摸样,笑道:“徒儿如此好学上进,真乃为师之幸,既然如此,师傅就传你几手简单的功夫。”
说完,赵子远双脚在那马镫上一蹬,纵身一跃,潇洒的跳到路中央,单单这一手已经让张卯“崇拜”到五体投地。
“徒儿,教你三招,看好了!”话音落,赵子远左腿微屈,右腿前伸,猛的在地面划拉了一道,顿时,尘土飞扬,赵子远脚与地面的接触竟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声,这一记落叶扫秋风本就是很简单的招式,但在赵子远耍来,到有种“大招”风范。
第一招结束,赵子远脚下步子一变,双腿交叉,微屈,成“X”型,张卯仔细一看,这一招并非脚掌着地,而是脚尖着地,接着双腿间下压的力量,猛的弹起,朝着远处蹦去,这一蹦,竟然有七八丈的距离,这一招名为“罗汉跳”,也是极为简单的招式。
张卯心中暗骂赵子远,精神却高度集中,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是最简单的招式,但对于一窍不通的张卯来说,已经是“秘籍”了。
赵子远身子弹跳出去,立马引来众弟子一阵喝彩,跳出去的赵子远并非双脚着地,而是双手着地,五指微微张开成八字形与地面接触,双臂屈起,腰部往后翻,一个鲤鱼打挺立在了那里,转身、负手,笑着看了一眼张卯,“乖徒儿,看清楚了?”
“师傅功夫果然精湛,徒儿看懂了!”张卯故意把精湛俩字加重了语气,任凭赵子远脸皮再厚,也禁不住红了一下。
“咳咳……”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纵身一跃,回到马上,猛的一夹马肚子,吼道:“不早了,抓紧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