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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王金山吃过晚饭马上眯着眼睛就躺在床上。
    妻子张红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日头打西边升出来了,平时你每天这个时候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在外面待到大半夜才回家,今天情况有些反常啊。”
    “今天不愿出门。”
    “是不是改邪归正了?”
    王金山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今天晚上东北来的何德清一家不在请客吗,没有邀请到你?”
    “白天的时候打过招呼了。”
    “别人邀请了你,你不到场,不是让人好看嘛?”
    “我只是回答他们‘知道了’,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去不去那是我的自由。”
    “依我看你还是到人家那里去一趟比较好,以后好相见。”
    “何德清摆下的是一场鸿门宴。”
    “他们一家还能在饭菜里下毒不成?”
    “你不懂,何德清真正用意不是请人喝酒,他们一家来到大庄园安置不下来,想要在当着乡亲们的面向大队讨还一个说法。”
    “他们可不是冲你一个人来的。”
    王金山坐了起来,把两条腿盘在一起,点上一根烟,说:“我考虑的是咱们家磨坊的事,那可是何家在大庄园唯一的牵连之处,你让在酒场上如何表明自己的态度?”
    “还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考虑的。”
    “他们愿到哪里安家就去哪里,我才不管这些闲事,磨坊和那宅院可是咱们全家的摇钱树,反正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寸步不让,没有染坊倒白布的理,我还是不去为好。”
    今天李建国很早就起了床,正在调试一台新买来手扶拖拉机,杨庆明背着手摇晃着步子赶到了农场。
    李建国说:“杨叔,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一辆手扶拖拉机开进了大庄园的磨坊。车停稳后从上面跳下一群人。领头人点上一支烟,说:“车上的东西带下来没有?”
    “大哥,全在这里。”一个提着布袋的人回答。
    “好,把门给我撬开。”
    一个人拿出一个铁錾顶入锁环,另一个人拎起大锤使劲的敲打,没过几下冲击铁锁出现了松动,来回撬动了几下,一把坏了的新锁落在地上,门被打开了。
    人群一拥而入。
    王金山看到自家磨坊里不少人正在拆东西,立刻急眼了,说:“给我住手,你们干啥来了?”
    “你是什么人?”正在忙活的一群人停了下来。
    “我是大庄园的村主任——王金山!”王金山拍拍胸膛,向外伸起大拇指。
    “你就是王银山的哥哥王金山?以前好像听他提到过你。”
    “不错,正是本人。”
    “那好,既然你们是亲兄弟什么都好说了。”
    “你弟弟银山可是欠了我们一笔钱。”
    “我就不明白了,他什么事都不干,怎么会欠你们钱?”
    “这就需要你去问王银山。”
    “借据在这里,白纸黑字你可看清楚了。”领头人拿出一张纸条在王金山面前晃来晃去。
    “那你们凭什么来拆我家的磨坊?”
    “这可是他赌博输给我们的。”
    王金山冲着围观的群众大喊了一声:“大家听清了,这位朋友说是王银山欠他们赌钱。”说完哈哈大笑。
    “赌债也是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你们找他要去。”
    “他人都找不到了,我们跟谁去要?”
    “王银山既然欠你们钱,手中又握着证据,你们可以到法院告他去,让公安局派人把他抓起来,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唯一的办法,只能拆了他的磨坊作抵押。”
    “胡说八道,这磨坊是我自己的,没他的份儿,我不会替他还钱。”
    “我们不管那么多,只管讨债!”
    “吆嗬,想来硬的是不?”王金山咬着牙瞪大了眼睛,“我告诉你们,谁要敢把我的磨面机给抬出屋门,就属于入室抢劫,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问题可就严重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出大我们庄园,不信试试看。”
    “这件事跟你说不着,不跟你在这儿废话,我们走。”
    一群人上了车,带头人冲着人群中的王金山说了一句话:“只要我们碰上王银山的面,再还不上钱,就会让他粉身碎骨!”
    “我啥都不怕,人一旦出了意外,到时候会有公安局出面接管。”
    王金山默默走开,远离了人群。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说:“银山真有本事,会输磨坊。”
    “真是的,败家的主儿把磨坊都给赌出去了。”
    王金山坐在村委会办公室抽起了闷烟,一段时间过后冷静下来,心里开始打鼓,意识到弟弟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人去向不明,不免让他有所担心起来。
    电话铃突然响了。
    王金山满腹愁绪根本不想去接这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再一次响起。
    王金山挪动着沉重的身子,拿起了电话:“喂…喂…”
    没有人回应。
    “我是王金山,你找谁?”
    “是我,哥,我是银山啊。”电话传出了声音。
    “你人在哪里?”王金山情绪稍微显得有些激动。
    “我在县城。”王银山一边打电话一边环顾四周。
    “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王金山对着电话怒吼。
    “我回不了家了。”
    “一帮讨债的人找上门来了,刚被我对付走。”王金山望一眼院外气愤不已的说,“一边何家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讨回磨坊的宅院,另一边你招惹的人要强行拆走磨面机,你说你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大嘴巴。
    “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不要再到处跑了,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这样,你出发的首选地是郑州,再由郑州转车去往兰州,二婶的哥哥在兰州干事,你先去那里躲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我马上去一趟县城为你送去路费,我俩在明阳大酒店附近接头,顺便让二叔给兰州那边做好联系,以便到站后有人接应。”王金山此时的心情是爱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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