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小楼阁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没有人理解我。从自己的工作室到天台再到酒楼的侦察行动。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探听这些声音的策源地和判断各种声音的强弱,好让我准确无误地设计并以最低的成本来建造小楼阁以抵挡那些来自各种声音的袭击。
事实证明,一切设想只有通过细心的观察和精确的计算才能得以实现。我不能忘记曾经领教过的深刻教训。两年前,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花了不少钱重新装修我现在的工作室。墙壁选用了上等的隔音材料,还特制了铝合金窗(将玻璃的厚度增加了一公分),把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的,其结果仍然于事无补。我阻挡了楼下呼啸而过的汽车声和摩托车声,阻隔了酒楼传来那些五音不全的卡拉OK的嚎叫声,阻碍了街上行人吵吵嚷嚷的嘈杂声,却无法抵挡来自酒楼那些各种机器运转而发出的叫嚣声,以及到处传播的不绝于耳的“嘟嘟嘟”的电流声。这些声音刺耳、钻心、可恶,它们像魔鬼一样无孔而不入,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简直让我坐立不安,成为直接影响我想象力、创造力和影响我专心干事业的罪魁祸首。我再也不能重蹈覆辙。我必须把每一处声源查个水落石出,充分估计各种声音的大小和强弱,这样才能确保我所要建造的小楼阁达到我潜心研究攻关所需要的安全保障。我认为这是一项不可忽视的,应该说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我深知所建造的小楼阁面临的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而且会碰到很多预想不到的难题,但摆在面前的首要任务就要求我准确判断小楼阁采用什么办法才能抵挡各种噪音的袭击。我独自在密不透风的工作室里默默沉思。我已经许久没有进工作室进行我的正常工作了,自从窗口对面这家酒楼不知在那个隐蔽的地方增添了一套新设备,发出一种猛烈的轰隆隆的声音之后,我这个工作室就被彻底地摧毁了。在里面,我只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想急于溜走,惟恐逃之不及。我只好利用白天和黑夜的宝贵时光携带着研究资料辗转于大厅和其它房间来工作。我总结出各个时段在各个房间和大厅里所发出的声音的大小和强弱,一旦这些声音超过我所能容忍的程度,我就立即转移。否则,我便一事无成。一天里头,我的时间就在不停的辗转中消耗掉。每到一处,我所能坚持的时间最长不到十几二十分钟,甚至放下资料就发觉情况不妙。而且在一个地方能够勉强静得下心来是我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如果这时被什么不顺畅的事情所刺激,心情稍微差一些的话,能够坚持的时间就会大大地缩减。另外,搬动电脑是一件很费心的事情,我只好把它留在我的工作室。这样一来,由于缺乏先进的电脑工具,使我在研究过程中对许多事情都感到束手无策。天啊,试想一想,一个人处于这样的环境,即使具有再多的精力也会被吞噬掉,即使具有再多的天赋也会化为乌有!哎呀,我一天到晚都干了些什么?——你说我能干些什么?我觉得我快要爆炸了!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我整个人很快就会闷死,就像被小孩子装进矿泉水瓶里玩的小蚱蜢一样憋闷而死!
我曾想过采用其它逃避的办法,比如租屋居住,比如按揭买房,那怕那房屋空间多么狭窄,那怕那地方多么偏僻。每当这些噪声缠得我头昏脑胀的时候,我脑海里塞满了这些非份之想,我的愿望是多么的强烈啊!如果能够的话,我宁愿每天吃冷饭喝稀粥也会心甘情愿。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关键的问题是购房的钱从何而来?我现在已经一贫如洗,自从我冒险辞掉了自己安稳的工作呆在家里潜心研究以来,我就被断绝了一切收入来源,而父母从来就不愿意从他们的口袋里拿出一分钱来给予我半点的施舍。我从前的收入大部分已浪费在我的工作室的装修上,所剩无几的钱又牢牢地掌握在母亲手上,按照她平时一分一厘精打细算的吝啬程度和对我的偏心态度,别主意能从她的手里抠出半个子儿来。而且,根据我的判断,估计我整个家庭现时的积蓄恐怕连购买一个厕所般大小处所的钱也没有。父母觉得我坐吃山空,已经无法容忍我再埋头苦干了,岂能容许我再有这份奢侈的念头!我相信他们知道我的想法一定会暴跳如雷,惊讶的表情无疑要发生八级大地震!
现在我所有的梦想只能埋藏心里,没法向别人倾诉。我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我梦见自己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小木房,前面有宽阔的湖泊,后面是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我就在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里从事我的伟大事业。这个时候,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孩清脆嘹亮的歌声,歌声悦耳动听。我正处于一片疑惑之中,歌声却嘎然而止。啊,我的心上人,我的命运女神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手捧着鲜花,面带着笑容款款而来。她身上散发着缕缕清香,全身焕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她说,到这里来的目的是诚心诚意为我鼓劲,为我祝福,为我祈祷!她的眼神放着亮光,在充满浓情蜜意的真诚里透出无比力量。她鼓励着我,鞭策着我;她给了我信心,她给了我动力,一种无限思念的爱占据了我的心头。为了她,啊,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敢勇往直前哩!我有生以来从未享受过这美景良辰所赐予的幸福快乐的时光啊!一时间让我旌旗飘荡,心中无比快慰!说实在的,我不止一次幻想着和她一起过田园生活的纯净的幸福。但是,一觉醒来所有美妙的景象烟消云散,在我的世界里又回复到无法摆脱的那笼罩着的烦躁不安,我长期在这种烦躁中生活,现在神经已变得十分过敏,只要一听到周围发出特殊的声响,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惊惶失措,整个儿暴跳如雷。
我曾经努力控制自己、安慰自己,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呢?无非是声音罢了,如果能做到排除干扰,听而不闻,全副身心干自己所认定的事业也就习惯成自然了,我也但愿自己能让它们成为习惯,不,这是习惯不了的,我已经多次尝试过但都已经失效。即使现在我再次进入我的工作室,同样期望能够让自己忍受下来,静静地坐着思考如何解决烦恼的噪声问题,但事实和以往一样与我针锋相对,我的神经实在过于敏感了,各种噪音毫不客气地包围着我。我在工作室里只觉得危机四伏,那些可憎可恶的声音无时无刻地、毫不客气地侵犯我思维的领空,让我神不守舍,不得安宁。
这些声音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又是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的呢?说句实在话,我还真没有进行认真深入的考究。我目前仅知道楼下有一个密不透风的暗房隐藏着一台发动机,还有天台上的隔热层砖块上亮堂堂地立着一台中央空调机。当然,由此认为所有声音是由这两种不停运转的机械发出的,那就大错特错了!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仅仅是无数种声音里的其中一两种罢了——反正都是机械运转传出来的声音,这是绝对无疑的——只是我一直没有弄清楚。
在这里,我还得为自己辩护,平时我老想着我的重要工作,无暇顾及这些视而不见的东西,这是情有可原的。但我始终弄不明白,那些深受其害的人(当然包括我的家人)却对此无动于衷。我的生父继母不知道我的苦难状况,不满意我经常在各个房间里走来走去,甚至用责怪的口吻说我像吃了癫狂药似的。他们的态度激怒了我,我毫不客气地顶撞他们,说这地方太嘈杂,根本不是人居住的地方!谁知父母又是张大嘴巴,又是瞪大双眼,异口同声地否定说这里一点也不嘈杂,一切都是因为我内心烦躁、疑神疑鬼所造成的。嘿,他们的肯定态度真令人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问题出自自己身上?为证实父母不尊重事实所制造的谎言,有一天,我把弟弟悄悄拉到身边好言好语地询问他。面对这位已经十岁的小弟弟,我凑着他的耳朵低声问他这里嘈不嘈,并要求他对着镜子指天发誓不说谎话。没想到弟弟一口咬定说这儿一点也不嘈杂。对此,我觉得十分跷蹊,面对如此强烈、清脆、难耐的噪音,他们都觉得若无其事,全不在乎。我找不到一个支持者,甚至找不到一个同情者,这真让我感到懊恼,让我觉得沮丧,让我倍感孤独。有时我也怀疑,难道我耳朵的听力真的与众不同,比任何人都显得特别敏感?不可能的!这些声音没有遮掩,横行肆虐,我们所处的环境就像美国对伊拉克发动攻击狂轰滥炸时一样,像城市地底下乱七八糟的排污渠一样,各种混合着的响声铺天盖地而来,这些响声一点儿也不需要特别专注和特别技能就可以听出来,而且近期所散发出声音的种类仍不断增加!这是什么一回事呢?我想来想去只有这样解释:或许父母担心我再次拿出钱来改善工作环境,想起他们对我以往花钱装修工作室一直耿耿于怀,想起他们毫无道理地反对我所从事的工作研究,就知道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了。而我这位同父异母所生的小弟弟呢,我看他已经被我的父母收买了,如今他已经同父母同一个鼻孔出气,凡事站在父母一边,与父母同一阵线。他们早已串通一起密谋对付我。第二种解释是恰恰证明了有思想、有才华的人与平庸的、粗俗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我是一个善于思考、善于创造的人,这种人最需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而他们却没有切身感受,或许他们对此觉得不太重要。他们一回到家里首先是拧开电视机,然后坐下不停地转换频道,他们的精力集中于、消耗于电波传输和不断转换的视听享受上,因而把室外各种声波所造成噪音掩盖下去了。这样,他们就可以无动于衷,充耳不闻。那么,当他们冷静下来之后是怎样保持平和的心态呢?特别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有什么本事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好觉呢?这又如何解释?这真让我困惑不解!但是无论怎样,我坚信自己的感觉一点也没错,我的的确确饱受煎熬、无时无刻忍受着难以忍受的噪音的攻击啊!
算啦,我连自己也顾及不了,那能管得了别人有怎么样的想法。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要尽快建好小楼阁以此抵挡各种障碍。我需要暂且放下最要紧的研究攻关工作,充当一个环保调查员的角色,努力寻找出发出各种噪音的根源,确保我所设计建造的小楼阁准确无误。我在工作室里就像一个侦察员一样,顺时针慢慢地转了三圈,又逆时针慢慢地转了三圈,我紧贴着墙根认真聆听,细心检查,然而我费尽心机却一无所获。由于这些各种噪音是混合而来的,我根本无从分辨其中声音发自的准确方位和声音的强弱;我走出工作室来到各个房间也得到同样的结果,即便我打开所有窗户,其情形亦同样如是,它们像风一样飘浮不定,忽而从天而降,忽而钻地而出。
我决心走出房门逐层楼逐层楼地进行地毡式搜索。我站立在七楼与八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推开窗户细心察看对面的情形,我继续侧耳倾听,然后把目光在这家金碧辉煌的酒楼里扫来扫去,但始终看不出什么究竟。我只看见这家酒楼的茶色玻璃在猛烈的阳光下反射过来的刺眼光芒。啊,在这里,我能准确地判断有人用钥匙打开楼下铁闸大门,甚至能准确地跟踪那人从一楼走上三楼直至打开自己房门的全过程,就是无法凭着自己特有的判断力正确估计我要寻找的这些声音的来源。
不过,我决不能就此放弃侦察行动——凡事不竭尽全力,日后必定后悔莫及。我继续顺楼而下,一路张望一路倾听一路检查,可是仍然一无所获。这情况的确让我有点失望。于是,我来到楼下那条狭窄的小巷里,我终于发现这家酒楼的底层有一个配电机房,尽管小巷里汽车声、摩托车声、以及人们喧哗声、店铺高音喇叭声不绝于耳,但在各种嘈杂声音的掩盖下,我仍能清晰地分辩出那种“隆隆隆”的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我还发现这家酒楼二楼的铝合金门窗上面,有八个“一”字型排列开来的巨型抽风机口,这八个圆型钢管出口“嘎嘎嘎”的声音伴随一股股浓浓的黑烟飘扬开来,凝滞混浊的空气散发出油腻和霉烂的臭味。啊!整天让我头昏目眩的噪音其中一部分是由它们制造出来的!我的心都要气炸了,要是我有齐天大圣的高强本领,我会立即飞起一脚把它们砸个稀巴烂!但可惜我仅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像上西天取经途中历经磨难的唐僧一样,遇险时唯有束手就擒。啊,我有能力研究世界一流并对人类具有卓越贡献的顶尖课题,却没本事对付这些笨东西。我悲叹自己这个时候无计可施、束手无策。面对这些暴殄天物的家伙,这些穷凶极恶的猛兽,我简直恨得咬牙切齿,我双拳在握,踱来踱去,两腿不停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随后,我满脸泪水,仰天长叹了一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哗哗哗地大声哭喊。我悲伤的恸哭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用奇怪的眼光望着我,一个个指手划脚交头接耳。看得出,他们把我当作动物园里一个可怜的怪物。有人说我是个傻子。真是岂有此理!我觉得真正奇怪的反倒是他们,应该可怜的也是他们——因为这些人比起我来更为深受其害啊!他们怎么能够容忍这般嘈杂的声音呢?我在这里只不过站立了一会儿,就觉得震耳欲聋,感觉到陷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场境之中了。要不是我今天带着特殊的任务,我真难以想象自己能在这里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我那怕停留半分钟也难以忍受啊。可是,我现在不是探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我没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我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弄清那些剌耳响声的来龙去脉。我十分清楚,目前新发现的两个重要目标仅是影响我的无数声源之一罢了,或许不足十分之一,或许不足百分之一,甚至更多。
要发现更多目标,我必须亲自到酒楼走一趟。于是,我决定离开扰攘的人群。这时我站在这家酒楼的门口当真感到十分为难。要知道,我曾发誓永远不会踏进这家酒楼半步,甚至它那狰狞面目被我看多一眼也会引发内心一阵一阵的灼痛,被视为一种罪过。但现在我却找到了借口,我想起了她——一个洁白无瑕的心上人,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过去,我看见她身穿粉红色旗袍服装展现婀娜多姿的身段,看见她落落大方的音容笑貌,我便产生飘然欲坠的感觉。总之,她那妩媚的体态让我倍感亲切。我现在的确心烦意乱,内心在激烈搏斗,我在酒楼大门口徘徊了很长时间,直到自己也感到有点无聊。诚然,一个人坚守法则会面对很多的诱惑,尤其是在美丽的女人面前能否把持住更是一种考验。这证明我其实和大家一样也是一个凡人,而且也并非是一个定力很强的人。我原谅了她也原谅了自己。现在我要违反自立的规定,尽管跨出这一步是多么艰难。我抖擞精神昂首阔步走过酒楼的广场,我的身子正视前方,眼光却深情地投向了她那一边。我清楚地看见她玲玲珑珑地显现的健美身材,看见她从大腿到臀部的分叉口裸露着像象牙似的发出黯淡光泽的纯净肌肤。她笑容满面,但我觉得她脸上表情有些紧张。我走近她身边时放缓了脚步,注视着她薄薄的嘴唇四周漾起的讨人喜欢、彬彬有礼的微笑。她脸上的两颗小酒窝着实让我心醉神迷啊。这时候,我反而是一阵心虚,一阵慌张,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扭转头去,好像眼睛长在耳朵上。我已经走过了她身边又回过头来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同时向她点头微笑,我似乎看见她表现出惊喜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感到无比快慰。啊,要不是身后有几个顾客鱼贯而入,我还不知以怎么样的方式报答她的一往深情哩。
宽敞的大堂里座无虚席,拥挤不堪,到处是人,悠悠忽忽,五光十色。人们有的在叽哩呱啦地闲聊,有的在尖声大叫地猜拳斗酒取乐。服务员不断地在狭缝中穿梭往来。乱哄哄一片大堂让我昏头转向,竟一时忘记了自己到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只跟随着一个领着我找座位的女服务在大堂里转来转去,我好不容易才恢复清醒。
我东瞅瞅,西望望,有意躲避了那位领路的服务员来到靠近厨房的那个地方,我的目光凝聚着,死死地盯着,然后我走了过去。因为我终于发现大堂侧有数十个用玻璃拼成的透明的大鱼缸,里面养着品种繁多的活生生的海鲜,这些待宰的小生灵正在悠悠然地游动,每个鱼缸都有一个充氧机和一个过滤器,鱼缸里的水不停地翻滚涌动,不停地滚动着团团水花,这一新发现让我确信无疑地弄清了平日里“啾啾啾”的杂怪响声的来龙去脉——它们,这些由电流所制造出来的嘶裂似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要阻止这种声音传播到我即将要建造的小楼阁里面,这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难题。首先它们不仅仅是从空气中直接传播开来,而且还在大堂的空旷地带制造出经过原子裂变一样的闷闷的声音,通过周围的墙壁传上天台,然后像电视台的信号一样在楼顶上发射出来。我运用什么原理采用什么办法来抵御这种声音呢?我一时还拿不出好主意,我回去后必须认真加以思索、分解、整理、研究,分析影响的程度,找出对付的办法。
此外,还有一种十分猛烈、十分刺耳的“曲曲曲”的声音又从那里发出来的呢?我必须乘胜追击继续跟踪,直到查个水落石出。于是我又在酒楼里上上落落地侦察,结果的情形令我非常沮丧。我花了半天时间把酒楼每个角落搜索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无所发现。我排除一切噪音的干扰,凭着耳朵敏感的听力专注于这种特别声音的强弱来判断,但当我在一个地方找到最强音时,发现那个地方却是空无一物;到了另一个地方,又感到声响似乎还比刚才的地方来得更强烈,可是无论我怎样仔细观察、仔细聆听却仍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发现。我就这样在这家规模宏大的酒楼走来走去,我被酒楼的服务员和顾客当作一个患了神经病的人,他们以十分无聊的风言恶语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以充满恶意的眼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而我呢,早已被查找这种“曲曲曲”的声音弄得昏头转向,腰酸腿痛,最后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我只好悻悻的放弃这一搜索行动。
注:指2003年3月19日晚,美国和英国为主的联合部队以伊位克隐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暗中支持恐怖主义为由发起总攻,正式宣布对伊拉克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