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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一:荒诞与现实之中的徘徊者
    荒诞与现实之中的徘徊者
    ——读张启雄长篇《现代病》
    施劲锵
    《现代病》收五篇:《噪音》、《打井记》、《嘉年华》、《怪病》、《灾难》。此五篇**成篇又相互联系。以作者的思想独白为主线一一串联起来,前后相照,浑然一体。下面试着以我单一肤浅的理解,试着说一下。
    一、的解构
    从五篇来看,主要反映的问题是“我”的“病”,这“病”不是一般的病,而是病入膏肓的病,已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这实质正是社会之病。“噪音”的根源是社会现象,“打井”不成的根源是社会现象,嘉年华闹剧的根源是社会现象,“怪病”是社会现象,“灾难”是社会现象。作者所表现的手法实际上是“双线”结构:
    明线:噪音——打井——嘉年华——怪病——灾难
    暗线:噪音之源——理想王国——现实与现实——思虑得病——灾难的形成
    合成:浮躁的现实与可以预见的后社会时代(的主旨)
    明线:在《噪音》中,作者被周围的噪音所包围:人杂声、机器声、吆喝声、动物的嚎叫声;环境的杂乱,空气的污染,还有人心的戏弄,一切一切,汇成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在《打井记》中,作者为了在自家花园中打出可饮用的无污染的水源,而连打了七口井,最终以失败告终;在《嘉年华》中,作者因打井背下了债务而外出打工,糊里糊涂做了一间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又糊里糊涂地被派遣搞一场嘉年华活动,最后又糊里糊涂被撤职,最后离开公司;在《怪病》中,作者可能因此而得了病,这个“无名怪病”又引发了各方面的“医学专家”的各种研究与猜测,作者又进行自救而后又莫名地不了了之;在《灾难》中,作者想过清静的生活而远赴岛国,然而岛国的现状却危机四伏,最后爆发灾难,以作者侥幸逃生而结束。
    的表面并无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与明显的“意之所指”,然读之再三,细想一下,暗线便自然而然地浮了出来。
    暗线:在浮躁的社会现实下,作者想远离一切噪音,找一处清静之所,找一个理想的王国,但过程却是“处处风波处处愁”。以至身不由己地卷入了现实之中,违心去办一场嘉年华。现实的羞陋让作者大病一场,又引出了现实的种种表演,最后只好避难,却与灾难同行。从中折射出现实与后现代社会的发展趋势。
    二、对写作内涵的一点解读
    前期,在参加了启雄君的研讨会,听到了很多评论家的很多评论,其中最多的是“受卡夫卡的影响很深”这一句,当时也只是知所云而不知其所指。前段时间我心血来潮,找卡夫卡的来读一读,却使我吃了一惊。卡夫卡的并不好读,有时简直不知其所云,读之再三才有了一些非常表面的认识。也隐隐然觉得启雄君的描写确是与卡夫卡有着太多的契合之处。
    看似散乱的结构,甚至是“无结构”的写法,大段大段的思想独白,跳跃翻腾的思维,荒诞、夸张而离奇的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却又深层次地折射出社会的现实。我曾经听启雄君透露过,他的某部长篇是以其自身所经历的一些片断作创作素材来写成的,也尽管也有一些人读了《噪音》之后发表评论说是当时启雄君所住的某处某处的实景以及人与事。但对启雄君过去的经历,我的认识几乎为零。在中是真实的素材也罢,是虚拟的场景也罢,启雄君能以“贾雨村言”而意有所指,却是创作的成功之处。我忽发奇想:如果我对启雄君的过去经历达到熟悉的地步,难保不会为其作一番点评,效脂砚斋点评《石头记》一样,可能会与启雄君有会心的一笑呢?一笑!
    此是题外话,言归正传。中,以“我”为中心发生的人与事既相连又**。通过下表,先看人物及场景:
    人物
    场景
    噪音
    酒楼老板、咨客、小弟弟、怪老头
    天台阁楼、酒楼、发动机、大烟窗、金丝雀
    打井记
    房地产开发公司女经理、赖大头、桶装水胖女人
    花园、养鸡场、
    嘉年华
    “空军一号”、小个子、董事长、职员、优雅女子、女主管、男女主持、官员、艳星
    屠宰场、公司、董事长办公室、晚会舞台
    怪病
    护士、医学教授、医学大师、保姆
    医院、家
    灾难
    外国学者、总统
    岛国
    在简单粗略罗列出中的人和场景后,便发现,人基本上是畸形的人物,场景也是畸形的场景。在整个畸形的世界中,作者独特的追求无疑也成了卡夫卡《变形记》中的“甲壳虫”。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下,人浮于事,求的只是“烈火烹油”的表面繁华;而人与人之间,亲情之间,人与权、人与钱之间关系,过度的开发与自然的关系,利益与公益的关系;恶俗丑陋与自然美的关系;快餐文化与高雅艺术之间的关系等等,在中都托于畸形的人与事描写得淋漓尽致。如噪音之源的酒楼,养鸡场的老板,养殖场的董事长,岛国的总统,这些人与事不都正是活脱脱的当今社会的缩影吗?你看看酒楼的一切,看看养殖场老板,看看嘉年华董事长的低俗表演,看看场上场下观众的嘴脸,看看岛国总统的范儿,这些人与场境我们太熟悉了,以至熟悉到习以为常而无动于衷,甚至是认可了!作者正是透视了表象之后进行深层次的自我救赎,成为一个与“现实”脱节的“狂躁症患者”。其实,得“狂躁症”的正不是中的“我”,而是整个现实社会。作者借“曲笔”而批判了现实,预想了未来,走出了卡夫卡孤立、绝望而自怜人生的悲剧。
    我想,真正看懂“我”之所以成为“狂躁症患者”的人,是真正有一种“救赎”勇气的人,也会自然患上这种“狂躁症”。也正是在这种“习以为常而无动于衷”的社会现象中,酒楼的老板那会顾及到周围环境而周围的人又那会顾及到酒楼老板的只手遮天?尤其是养殖场的董事长,一个靠吞并扩张,横行无忌的人,举办的那一场嘉年华晚会,那些捧场的领导、官员,那董事长令人作呕的为所欲为的表演,那些附和起哄者,嘉年华晚会以“艳星”为噱头而实质更为**裸的表演又是那么习以为常和无动于衷。甚至,我敢说在台下的观众也希望出现如此的噱头与表演,这不令“救赎者”得“狂躁症”吗?
    而中,给“我”带来一点安慰的,就可能是女咨客、赖大头、优雅女子、保姆与外国学者有限几人了。然而“我”在一厢情愿中掉进了女咨客表面的美丽之中,瞬间的美好感觉更被丑陋的眼前事实击得粉碎并被着实羞辱了一番,故而“病”更重了,以至入了膏肓。然在人们心中,这些又是司空见惯而又太让人习以为常了。在那习以为常的现象之中,也有突兀者,以赖大头及其团队外国学者为一亮点。但仍如《打井》之中,赖大头尽管使出浑身解数,即使是打井专业队中的老江湖,又如何能打出甘甜而无污染的泉水呢?相比于赖大头及其团队六七次的努力。外国学者更是无奈,在那个急于改变现状而走上快车道的岛国,外国学者的研究成果显得是如此苍白而又如此不合时宜。处于岛国现状,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反而成了挡车的螳臂。但联想到岛国的状况,人们又是那么习以为常,并且还有些迫不及待了。呜呼!也难怪“我”得了“怪病”而屡治不好了。
    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在这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金钱至上,亲情淡漠,噱头出位,娱乐大众无所不用其极的现实之中,“我”这样的人形同医者不能自医,更何谈以真正的医生来医“我”呢?最后,仍然归于“习以为常”当中去了。
    总之,《现代病》一书以“我”一个异于常人的病态者的角度去寻找理想,在其疯狂的幻想之中以一连串的事叙述连缀,让人忍俊不禁又无可奈何,只能又归于“习以为常”的洪流之中。
    三、对的一些看法
    我在本文第一节“解构”中就说过,我国一直至民国为止,是三点一线而成“千年一面”(《红楼梦》例外)。民国期间,大家迭出,一度出现中兴现象,如果一直发展下去,必然不会只出现一个鲁迅。当代的已不能用民国前后这一段时间的余绪去说了。现在写的,可以说是为写而写了。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在肆无忌惮中以文字换票子。又有几个跳出这个怪圈呢?在此加插一个小插曲:我记得有一年某报刊编辑部约我写一些《红楼梦》的稿子,我满怀高兴,把我自以为拿得出手的稿子发了过去,后来收到刊出的版面,我的文章却被大加删改,背离了原意。遂质之编辑部,回答是这些稿件如不删改,那可能只有放在那些“红学专刊”才能有人看了。人家看不懂啊!更重要的是看得不痛快,文章无噱头则无看头啊!听后,我赶紧主动要求退出了报刊接下来的系列文章的约请,自我高乐去了。
    写了以上的废话,无非是想说,幸好启雄君的并没有随大流,走现在当红的什么“郭××体”、“韩××体”的大流,而是剑走偏锋,**特行。这部,看后感觉是卡夫卡的《变形记》,是《判决》,是《乡村医生》,是鲁迅的《狂人日记》,是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文中的“我”是“甲壳虫人”,是“狂人”,因而想读懂是不那么容易的。作者在五篇的写作中都是以“意识流”、“黑色幽默”的手法去描写。大段大段的心理独白,天马行空的想象,一一用细致的手法写出,不厌其烦。比喻、象征等的手法运用特别多,也不乏精彩的词汇。但正是因为过于西化的结构更兼“意识流”固有的描写特点,令人读来较为枯燥与晦涩难懂。即如画之“印象派”与“后印象派”、“野兽派”,如果把握不好,便如中国书法中的另类“现代书法”一样,滑向了构成主义的边缘而意蕴尽失。这并非是我有“抱残守缺”的思想。还用卡夫卡作例证:卡夫卡是精研过中国古代哲学,对韩退之有较深的研究,如以韩退之文章写成的寓言《获麟解》便是一证。韩退之正是儒家正统文章的代表。但卡夫卡似乎更倾向于道家,他醉心于老子的格言,甚至自言“我的思想槽非常浅,无法包容老子的玻璃球!这是令人沮丧的发现……”。在这里也隐约可触摸到卡夫卡对自己那种“意识流”的构成的一种反思。也如达芬奇,当中国学画者蜂拥出国学习西画时,便说到艺术的根源在东方,东方的根源在中国。理是一样,举这个例子,并非否定启雄君的写作手法,而是我对启雄君写作手法及构成的一个很片面的理解。我对启雄君写作的理想状况是:立足自我,中西兼融而有所侧重。仍举一个例子,是中国画学中的黄宾虹,一生立足自我,融和中西而生出**面貌。尽管我不喜欢画史称其是“中国的印象派与野兽派”但我也并不反对。
    无论是写作或其他艺术,有一句话是相通用的,那便是“实处易,虚处难”。纵观这部由五篇构成的长篇,仍感实处充足而虚处却有待加强。便如围棋中的“活眼”,总要有让人舒气的时候。《狂躁症患者》书如其名,读下去也让人难于透气,压迫感特别强烈,回旋的余地却欠了些,一味的放纵痛快不如内敛些。而其中有些人物如:女咨客的真面目,公司优雅女子的莫名消失,小弟弟、保姆、外国学者等处理,在“虚处”处理方面仍有较大的回旋空间。
    赘语
    当然,这是一本非常值得下力气去读的一本。的主旨、人物、场景、意蕴并不是我在这里啰啰嗦嗦的所谓“读后感”所能去解构。中每一个人与场景如用专门的篇章去分析,才有可能达到深入与理解。我之所言,或与作者的主旨相背离或仅是浮于表面的一鳞半爪,有负启雄君之所托,更望启雄君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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