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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十年(后记)【五】
    有一天到省城办事,一路上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同事们热烈地谈论空气污染时,我忽然感慨地说:“有朝一日,人人都要戴口罩出门。”
    就是这样一句话,我当晚立即写了一篇二千多字的短《围城》,并收录在我的中短篇集《噪音》里。这篇短有点儿荒诞色彩,但创作手法却非常传统,还有点像一篇通讯报道。意犹未尽,觉得应该尝试同时用现代手法创作这篇的。我一次又一次了卡夫卡几篇最具另类抒写特色的④。于是,有了另一个名叫《灾难》的同题材的最初版本。可以说,《灾难》在创作手法的学习借鉴上无论方面无论是否成功,都是卡夫卡以上这几篇容易却不容易理解的的结合体。为了写好《灾难》,我分别在北戴参加河业务培训时的宿舍、台山黑沙湾靠海的客家山庄、新兴的水台温泉创作起来。
    一切与生态环境有关。但是,我们知道,这一切并非仅仅是生态问题。我觉得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把根源挖掘得更深。为了让便自己创作思维更加活跃,思想更加自由,我根据自己曾经到过一个特殊的国家的体验,虚构出一个世袭元首在当今国际环境下既极权又为民、政策既封闭又开放、人民既盲目又可爱的岛国,我很想知道并企图预想测这个岛国未来的发展路向。
    显然,这对我这个学识浅薄的基层作者来说面临的是一种极大的挑战。然而,我有这样一种宏伟的构想,并不是凭借一时头脑发热。这十年来,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我不断学习,经常思考,也经常和一些有志之士探讨哲学、社会科学和人类发展等重大问题,探讨我们的生活的目的、存在价值,世界未来的发展。我始终觉得人类进入这个阶段,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确立一套新的哲学思想体系。我经常在梦中构筑一个和平、共赢、发展的世界,一个类此乌托邦的理想化的世界。
    然而,现实世界却似乎与理想化的世界依然背道而驰,人类社会在权力和金钱的无穷威力主导下朝着共同目标的相肥方向越走越远。世界各国的争雄称霸、各国领导者之间的权力斗争,无不以一己之私利构建属于自己的领地。政治家在自己制造问题成堆造成危难之后,又以救世主的姿态伸出双手拯救这个世界,并在歌功颂德之下垂名青史。一些地方为了发展经济,无视自然规律和个人的利益和尊严,在权力的指挥之下,只要惊天动地,不计效果,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政治家们一方面极力鼓吹维护世界和平,一边又耗费大量资源,制造污染,进行军事竞赛,制造导弹,核弹,战争,让世界变成巨大的威胁。这种情形,正如我们居住附近一位小老板,一边开着自己的宝马到自己不断排出废气的企业上班,一边咒骂一路上的雾霾天气一样。是的,这个世界变得越来智慧,但也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
    其实道理很简单。只要我们共同维护这个地球,地球上的资源和科技的进步,足可以让我们全人类千秋万代过上美好生活。可是,难道我们非要这个地球发生毁灭性灾难、世界末日到来那一天才觉醒吗?从这个角度来说,到了人类共同理想实现的那一天,人们会清醒地认识到,值得歌功颂德、名留青史并非什么政治家,并非那些现在自以为崇高伟大,不过只为一己私利而阻碍世界前进步伐的所谓政治家、建设者。道理很简单。但往往是,道理很简单,人们却一味向着应该走的相反方向去想去实施,甚至越走越远。为什么?我觉得人类在这个世界活了五千年,还没有长大,还是一个婴儿。我们五千年来一直在政治家的带领导下兜圈子……我想,倘若我们人类不清醒这一点,这个圈子不知道还要兜多少万年,而且兜出这个圈子之后朝向何方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段时间以来,我脑子里像豆寇年华时代一样,充满激愤而又十分幼稚的想法。围绕人类社会共同的目标,我经常扣问:我们现在这样做有意思吗?我们拥有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总之,只要坐在书桌上,漫步在路上,我便思潮涌动,情绪激昂,恨不得立即奋笔疾书。然而,虽然我的创作热情高涨,但是却时时感到力不从心。我深感我的学识不能支撑我完成这个大题目。因此可想而知,《灾难》这部中篇在创作过程中特别充满着艰辛。我曾经几易其稿,甚至从头再来,可是我从来没有打算放弃过,只顾旁若无人地埋头创作,仿佛心中有一个女神要向她倾诉。即使某一日在这种状态下勉强写出初稿,觉得写得幼稚可笑,不堪入目,简直觉得糟糕透顶,也从来没有因为涨红着脸地而产生放弃的念头。
    说实在的,我挺喜欢这种创作状态。这就够了。
    2012年3月.五邑大学文学院为我主办我的集《噪音》研讨会。专家教授对我的作品给予充分肯定,给了我莫大的信心。从这一年起,我便有了将以上几部构思和创作中的中篇重新审视,决定以生态系列形式,潜心创作出这一部长篇。并写出创作大纲。同年11月,我以这部长篇系列作为选题,经过专家的严格审定,我被聘为广东省文学院的签约作家。我无疑从中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我十分敬佩我的创作之神——卡夫卡。
    一百年前,卡夫卡用淡漠、平静、通俗、幽默的语言述说一个沉重的话题,正如我十分敬重的一位教授在我的集《噪音》研讨会上发言的时候说的,卡夫卡反映的是“一种巨大的、任何人看了内心都会挨痛的灾难,”并“用他病态的敏感预言了世界一百年内世界的异化、变态。”我的《灾难》应该从中得到什么启迪呢?我觉得,凭着一股热情和冲劲,凭着我对卡夫卡致敬的虔诚态度,我无论如何也要左冲右突,像一条露出半截的泥鳅一样拼命往泥里钻。
    其实,早在许多年前,我已经着手写这个题材,我在已经完成三分之一的《一个进化猫的经历与思考》中,就想构思这样一个理想国——也是一个岛国,我一直为不成功而耿耿于怀——我能不能重拾旗鼓呢?我把这个责任强加在《灾难》中的老学者身上,让中这位有责任心的、让“我”充满敬意的老学者承担这个责任。可惜的是,在创作完成之后,他没有替我完成这个任务。只给我留下一叠厚厚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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