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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本来是亮堂而美好的早晨,本来是舒缓心情调整状态的周末,可安美完全没有心情让自己休息。
    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不用倒流多么遥远,只要回到昨天晚上就好,回到昨天晚上,她一定不再那么懦弱地眼睁睁看着宁诀带着木晓走,不再让一个陌生男人送自己回家。
    可是此时后悔,完全没有用,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改变什么呢?
    安美从地上站起来,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她要洗澡,要将自己搓到疼痛,即使不能忘记昨晚有个陌生男人那么直直地看过她,至少心里会好受些。
    哗啦啦的流水声落下,安美闭着眼睛,向上仰望,任由水流从头落下,浇洗着她的身体。
    在吵闹的水流声里,安美却没有觉得好受些,心痛的感觉铺面而来,她的眼泪从眼角流出,然后被水流毫不留情地带走。
    可是眼泪被带走了,心碎的感觉却没有被带走,宁诀还没有回来,他回来了她要怎么面对?
    在水里折腾了好久,快到虚脱的时候,听见了外面有人开门,大脑嗡嗡作响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叫着宁诀的名字。
    可是她的声音很小,宁诀听不见她的呼唤,她的心很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宁诀,她不能相信那个一夜未归的男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流水声吵闹不休,就在安美犹豫着要不要责问宁诀的时候,卫生间的房门被推开了。
    安美侧过头,看到宁诀一丝不挂地走了进来,那身体是她熟悉的,那面容是她熟悉的,宁诀的一切都是安美熟悉的,而此时却有一样是她所陌生的。
    那就是宁诀的表情,惨白的面容,不带一丝笑容的样子,让安美的目光在触及到宁诀脸颊的时候,心咯噔一声。
    这样表情的宁诀,是在告诉她,昨天晚上,他做错了事儿。
    这是来祈求自己的原谅吗?宁诀站在门口愣住,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间的水流声不停地哗啦啦地吵闹着,安美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峙搞得心烦意乱。
    她关掉水,准备离开卫生间,准备躲开宁诀,此时此刻他们最需要的大概都是冷静。
    本来是想要绕过宁诀离开的,不料走到宁诀的身边时,被他用力地抱住。
    宁诀的怀抱是安美留恋的港湾,每个痛苦的时刻她都会在他的臂弯依恋不息。
    可是这一次他觉得宁诀的拥抱不是温暖,不但不能够为她疗伤,反而让她觉得心痛的感觉更加地强烈。
    试图挣扎开,却被抱的更紧,安美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颤抖地问:“你怎么不在木晓那里多呆一会儿,她的被窝很温暖吧。”
    话被这么直白地摆上台面,宁诀的拥抱无力地放开安美,安美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熟悉,却有一副她陌生的表情。
    安美不知道宁诀的拥抱突然将她放开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承认他昨晚和木晓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盯着宁诀的神情想要说话,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已经流过很多次的眼泪,再一次砰然而出,顺着安美发红的眼睛,顺着她洗的苍白的脸,滚滚而落。
    宁诀像块木头,矗立在安美面前,不说话也不动,安美讨厌他这副不解释的样子,昔日的浓情蜜意恩恩爱爱,在宁诀的不解释面前变得是那么地毫无意义。
    毫无留恋地绕过宁诀的身旁,径直从卫生间走出来,外面的天空阳光灿烂,难得的好天气,安美穿好衣服后,准备出门。
    手触及到门把的时候,门把冰冷的温度渗入手心,那个一直在卫生间呆愣的男人,像是醒过来了,匆忙地奔出来,抓住了安美握着门把的手。
    “你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宁诀的声音颤抖着,听着像是盛满了莫大的委屈。
    安美开门而出的力量,在宁诀的声音里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她没有力量开门,没有力气从这个已经熟悉了的房间离开。
    “好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安美妥协起来,这还是在遇到问题时,她没有维持她的固执。
    在宁诀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安美捂住了他的嘴:“先把澡洗了,我不想闻到那个女人的味道。”
    话说得酸酸的,宁诀却没有反驳,他望了一眼安美握着门把的手,看着安美从门把上将手移开,才安心地往卫生间走去。
    安美跌坐在沙发上,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刚刚说不想闻到那个女人的味道时,她多么希望宁诀说,他身上没有留下那个女人的味道。
    可是宁诀一点也不解释,这样的沉默,让她痛楚,水流声哗啦啦,即使洗掉了宁诀身上的味道,也洗不掉已成的事实。
    桌上有落次之留下的烟盒和打火机,安美看着甚是扎眼,但没有将其丢进垃圾桶,她取了一直烟,用打火机点上。
    看着烟头猩红的点儿,想起了宁诀在她的床边学着吸烟的样子,第一次吸烟都会被呛着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安美走到了阳台,猩红的烟头奄奄一息地望着她,她也奄奄一息地望着烟头,深呼吸一口后,用力地吸了口烟。
    和安美想象中的不一样,她没有被烟给呛着,反而很流畅地吐出了烟圈,看着面前升腾的烟雾,感受着嘴中的烟味儿,心情突然畅快起来。
    那一刻安美想,以后在午夜里,独自抽着烟,想着烦心事儿的人群里又多了她一人。
    烟不紧不慢地抽着,直到抽完,宁诀都还没有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安美丢掉烟头,在卫生间的门外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水流声哗啦啦响个不停,迟迟不见宁诀出来。
    “你快点出来行不。”安美站在门外嚷嚷了一声,可没有人答应她。
    “再不出来,我走了。”安美威胁着道,哗啦的水流声中传来了宁诀的声音,他说:“马上就好。”
    安美不再在卫生间的门外不安地走动,她坐到沙发上,重重地舒着气。
    目光瞥见桌上的烟盒时,又不由自主地点了支烟,这时候宁诀正好出来,看着自由畅快地吐着烟圈的安美,脸上闪过讶异。
    “你怎么在抽烟?”宁诀奔到安美的身旁,从安美的口中夺过了烟,“不许抽烟,我讨厌你这样。”
    一句话点燃了战火,“既然讨厌我这样,那就去和你喜欢的在一起好了,干嘛一定要呆在我身边?”
    安美愤怒地冲宁诀叫嚷着,宁诀瞪着安美,目光闪过疼痛,面对安美的强势,他一点也不懦弱。
    “你别逼我。”宁诀的叫嚷声直接窜到安美的脑门上儿,女人像是被吃了五百斤**般,怒气冲冲,腾腾地就瞪着爆发。
    “我不逼你,你现在就给我走,去找你的木晓,既然你那么放不下,又何必呆在我身边,让我这么受伤。”安美的怒吼声直直地撞击着宁诀的心。
    面对安美这么咄咄逼人的叫嚷,宁诀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他从桌上的烟盒里取了一直烟,点燃,盯着烟头望了三秒。
    然后用力地猛吸,宁诀也是第一次抽烟,当浓重的烟雾灌进他的肺里时,他被呛着了,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安美一点也没有为宁诀担心,反而火气更盛,她本来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原谅宁诀的,可是面对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心平气和呢?
    沉默在烟雾缭绕里旋转开来,宁诀没有再咳嗽,他轻车熟路地吸着烟,粗重地吐着烟雾。
    安美的怒火慢慢地平息下来,“宁诀,你想清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丢下这句话,安美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宁诀突然地抱住,那个自己熟悉的怀抱里,没有能够温暖安美疼痛的力量了,她张皇着眼,感受着那拥抱里的陌生。
    “安美我和木晓……”宁诀的话到这里突然停住,他不知道安美会不会不相信他的话。
    “说啊,你们亲亲我我了多久,她让你舒坦了几次?”安美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在宁诀的话音里止不住地气急。
    “我和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宁诀沉重地叹着气:“我承认我抱过搂过亲过她,不过在最后的时刻我离开了。”
    “抱过搂过亲过却离开?”安美重复着宁诀的话,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相信。
    “宁诀,我原谅你。”安美留下这句,挣开宁诀的怀抱,径直离开了。
    她需要冷静,需要将她的满心疼痛梳理梳理,之所以会选择原谅宁诀,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爱他。
    宁诀看着安美摔门而出,整个人愣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安美在离开的时候,说了原谅他。
    他真的觉得自己听错了,跌坐在沙发上,全身无力,心凌乱地不知道要怎么梳理。
    落次之很有耐心地站在门外敲着门,门里的人却久久没有来开门,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他眯缝着眼望着面前的小区。
    正是植物苏醒的季节,似乎到处都能够看到生机,他停下敲门的手,不太确定那房门里他找的人在不在。
    “开门啊。”冲房门外喊了一声,依旧不见有人敲门,所以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了身后有个女人温柔地唤他:“次之。”
    落次之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叫他的木晓,木晓只穿了一件睡裙,薄薄的纱质,让木晓的身体若隐若现地落进落次之的眸子里。
    “你怎么才开门啊?”冲着木晓很熟络地道。
    “进来吧。”木晓给落次之让开一跳道,待落次之进门后,她用力地将门给关上了。
    “怎么样,你把那个女人收服没有?”落次之进门后,还没来得及坐下,木晓就焦急地问。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落次之没有回答木晓的话,而是满脸疑问地道。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按着我说的做就行了。”木晓说话的口气像个女王,她的自信和威严落尽落次之的眸子时,他止不住地落满崇拜的神情。
    “我没有按你所说的做。”从崇拜的状态缓过神来,落次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给木晓泼了盆冷水。
    “为什么?”木晓满脸不解。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要和你亲亲我我,干嘛让我去碰别的女人,我没有办法做到。”落次之的声音里盛满了委屈。
    “次之,你真的这么喜欢我?”木晓的声音柔柔地卷过落次之的耳朵,他止不住地汗毛倒立。
    “真的喜欢。”落次之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既然喜欢我,那就按我说的办,反正你也不亏,安美那身材一点也不比我差啊。”木晓的声音柔柔地,柔到可以挤出水来,完全感受不到她在说一件恶毒的事情。
    落次之彻底受不了了,他绕到木晓身边,用力地将木晓抱在怀里,轻柔地吻着木晓的唇,慢慢地用力翘开木晓的贝齿,在她的口里搜寻着缠绕。
    木晓没有反抗,而是很配合地和落次之缠绕着,男人的神经在此情此景下亢奋起来,落次之的手抚上木晓的睡裙,丝质的不料,让木晓的整个身体顺滑无比。
    就在一场亲密即将上演的时候,木晓挣脱了落次之。
    “你先答应我,按我说的做。”木晓声音严肃地道。
    “她即使再美即使身材再好,可都没有你的味道,你说我怎么做得到。”落次之再一次将木晓揽进怀抱,温柔地抚摸着。
    “不行,你必须答应,而且要尽快。”木晓仰着头,声音威严地像是女王的命令。
    落次之知道木晓其实不像他那么地用情,她爱的人不是他,是那个叫林西的男人,可是他不明白既然爱的人是林西,为何又要对付那个叫安美的女人。
    “你昨天晚上跟那个男人做什么了?”落次之抱紧木晓,目光严肃地盯着木晓问。
    “还能做什么,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吗?”木晓无所谓地道。
    “你和他真的做了?”落次之的心里落下一大把失落,那失落里还漂浮着点点疼痛。
    “是啊。”木晓的声音很笃定,但在面对落次之严肃的目光时,她的笃定变得无力起来:“在关键时刻,那男人像疯了一般跑掉了。”
    落次之哈哈大笑起来,他面前的女人他是搞不懂的,但他喜欢她,所以这一刻他将她拥得紧紧的,就算是垂怜也好,就算是乞求也罢,都无所谓,反正不想和木晓天长地久,只要能够在她身边呆着,能呆多久就呆多久。
    抱住木晓,唇再一次地袭击着她的身体,她止不住地欢笑着,他便卖力起来。
    二月的天气,难得得有阳光,安美走在小区里,不知道要去哪里,这是个周末,本来想要和宁诀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可是已经没有了心情,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玩弄着手机的时候,瞥见了林西的电话号码。
    然后就想起林西昨晚给了自己五千块钱,然后又想起那钱全被一个陌生男人给骗走了。
    拨通电话,对方的声音异常地慵懒,“林西,你还没有起床啊?”
    听着安美的声音,林西一个激灵从床上坐直起来,“宝贝儿,听着你的声音,我立马就起来了啦。”
    温柔的林西的声音,让安美想起了宁诀粗暴的吼声,心撕裂地痛起来。/>
    “你今天怎么玩儿,今天可是周末啊。”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欢快些,安美温和地问宁诀。
    “没宝贝儿陪,怎么玩儿都不好,你在哪里?”林西突然有一个想法。
    “在家里啊。”安美觉得林西的问题有些奇怪。
    “想不想我过来陪你过周末?”林西声音柔柔地,一下子就触动了安美的心。
    “可以吗?”安美小心翼翼地道。
    “那当然。”宁诀的回答相当地爽朗。
    “那你能给我点钱吗?”这句话安美在心里酝酿了好久,她知道林西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厚脸皮。
    林西的耳朵在听到钱后,心里的疑问直窜,他不由自主地提高分贝冲安美嚷嚷:“我昨天不是给了你五千块钱吗?”
    安美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心想这才是林西,像刚刚那么温柔的他,她还不怎么习惯。
    “如果我说,我昨天晚上把那些钱都花完了,你信吗?”安美问。
    电话里的林西沉默了许久,又恢复温柔的声音道:“我当然相信。”
    这么毫无理由的相信,让安美的心咯噔一声,那个远在几千公里外的林西,在自己的耳边温柔地说着话,在他毫无理由地说相信的时候,安美止不住地掉下眼泪来。
    “你怎么了安美?和宁诀吵架了?”林西问安美的时候,裹着强大的不爽。
    “是啊,吵架了,你们男人,真是让人看不懂。”安美抱着自己,声音哽咽地道。
    “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林西,听着安美一个劲儿地哭,心里异常焦急。
    “你是不是还对木晓念念不忘?”安美突然转移话题问林西。
    林西有些被安美转晕了的感觉,和木晓他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早就忘都差不多了,怎么可能念念不忘呢?
    “我念念不忘的人只有你。”林西笃定而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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