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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阳光炽热地落下,安美看着木晓的肩膀,她的双肩止不住地颤抖,这么看着她不但没有怜悯,反而觉得过瘾。
    安美还添了一把火,冲着林西大声嚷嚷:“林西,你刚刚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惊喜在哪里呢?”
    安美的目光盯着林西手中的玫瑰,眼睛睁得大大的,等待着林西给她惊喜。
    木晓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林西手中的玫瑰,她盯着,眼睛亮了亮,但一下子又灭了,她知道林西手中的玫瑰并不是为她准备着的。
    但林西却直直地跪到了木晓的面前,木晓看着单膝跪地的林西,心里的失落,突然落了一丝希望,盯着林西,声音缓缓地问:“林西,你要回头了吗?”
    林西抬头望了木晓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移向木晓身后的安美,望着安美,眸子里落满了深情。
    “安美,嫁给我吧。”林西的声音甚是认真地从嘴角流露出。
    在听到林西求婚的声音时,安美看到木晓的肩膀颤抖地更加厉害,她嘴角上扬,心里不住地在骂:“活该。”
    径直绕开木晓,站在林西面前,安美声音缓缓地问:“林西,你求婚没有诚意,给我求婚,为何要跪在木晓的面前?”
    林西愣住,许久反应不过来,许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在林西愣神的时候,安美接过林西手中的玫瑰,用力地扔到地上,然后抬脚,使劲儿地不停地踩踏着那鲜艳欲滴的玫瑰。
    玫瑰再美,可是在安美用力的踩踏中,不一会儿就失去了颜色,安美盯着地上的玫瑰,嘴角上扬,报复的快感,让她欣喜若狂。
    转过身,看着木晓难看的脸色,安美觉得得意极了,而林西也是一副愕然的神情,他全心全意地想要对安美,可是在苦心安排后,竟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这让林西甚是没有办法接受。
    但安美不得不这么做,她不爱林西,这样的方法不得不伤害林西,她只能够在心里说抱歉。
    转过身,很潇洒地离开现场,安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徜徉在朱镇古朴的气氛里,身心止不住的愉悦。
    走过大街小巷,汗流浃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宁诀,那个安美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此时此刻会在做什么呢?
    安美抚摸着朱镇古朴的青砖,小声地问自己:“如果和宁诀没有未来,要怎么办?”
    脚步停了下来,依靠着青砖切成的墙壁,大吸一口气,能够闻到这个镇子里古朴的氛围,然后重重地吐气,时间久在不断地吸气不断地吐气之间溜走。
    安美缓缓地闭上眼睛,再一次问自己:“如果她的未来里没有林西要怎么办?”
    那是一个安美不敢想象的答案,她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看着自己的影子陷入了一片难看的哀伤之中。
    无奈,转身走过长长的长街,这朱镇注定了没有安美停留的地方,但她却不想离开,想要带宁诀走,想要和宁诀天长地久。
    可是,宁诀不在身边,不在眼前,想着都让她觉得难受痛苦,安美叹了口气,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不知道前方在哪里。
    一想到这一次来朱镇,换来了一个失去工作的结果,安美的心就空空落落的,心里大片的空落,让她甚是不安。
    没有工作就意味着生活没有保障,还真的担心自己会在某一天成为街头的一个乞讨者,这么想着的时候,想到了宁诀的誓言。
    宁诀曾说过,要养安美,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宁诀还没有找到工作,听着他的语言甚是苍白无力,但安美却点头,点头相信他说的话,相信在某一天,他一定能够养得起自己。
    拨通宁诀电话的时候,还以为他不会接起自己的电话,但电话很快打通了,嘟嘟声停止后,安美嘴角扬起笑容。
    宁诀还在接安美的电话,就意味着,他还有一定的自由,但是电话接通了,却不知道要对宁诀说什么。
    许久许久的沉默,让安美止不住地哭了起来,从小声的哽咽到嚎啕大哭,她蹲在朱镇的街头,完全不顾形象。
    宁诀没有焦急地关切,而是,安静地等着安美哭泣,从小声的哽咽,到嚎啕大哭,再到安美完全哭不出来,小声地抽泣着。
    终于,宁诀不再沉默,他的声音沙哑,听上去,让安美觉得爱上地要命,宁诀问安美:“安美,你还是回去吧,我想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
    这么丧气的话传入安美耳中的时候,让她刚刚止住的哭声,再一次地嚎啕起来,安美陷入自己痛苦的哭泣声音里,宁诀又陷入了沉默里。
    听着安美的哭泣声,通过电话,传输到另一个空间,宁诀想要安慰,但是他已经不能够带给安美太多的依靠。
    世界一下子就变得现实起来,宁诀现实地在想,既然他已经注定给不了安美幸福,那索性,让安美彻底地将他给忘记。
    说完话,宁诀挂掉了手机,安美看着手机屏幕恢复如常,心痛无比,她想要哭,想要大声地尽情地哭泣,却发现,她的眼泪再也掉落不下来了。
    朱镇的人,时不时地都冲安美望望,想要停下脚来,但又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所以只冲她望望,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去。
    安美抬起头的时候,注意到了她们的目光,她不得不站起身,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大街上走着。
    但是却真的不能够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因为一想起宁诀刚刚的话,安美就觉得难受,难受到想哭,但眼睛却疼地厉害,想哭却不能够哭。
    找了一跳偏僻的街,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安美在一个街角蹲下来,抱紧自己,任由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落。
    “美女,擦擦眼泪吧。”一个安美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安美站起身来,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落次之。
    “落次之,你要做什么?”安美冲落次之吼了起来,上次的事情,让安美深深地觉得落次之不是一个好人。
    “我不做什么,看着你哭很难受而已,擦把眼泪吧。”落次之将手中的纸巾递给安美,声音里落满关切。
    安美站起身,审视着落次之,像看一个仇人一般,紧紧地瞪着落次之,直到看见落次之很别扭地别过头,安美才缓缓地开口:“落次之,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你这个卑鄙无耻可恶之极的贱男,我以后都不要看见你。”
    落次之安静地望着安美,安静地听着安美的骂声,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来,他什么都没有说,等待着安美继续骂他。
    但安美也什么都不再说,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落次之,然后转身离开,一点也不想搭理落次之,落次之靠近她,她都会止不住地想象,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朱镇的街上,安美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落次之会不会跟在她的身后,似乎不管落次之是跟着她还是不跟着她,她都无所谓。
    走到河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刚刚的那个地方,地上的玫瑰还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而林西和木晓已经不在这里了。
    安美安静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束被她踩踏地面目全非的玫瑰拾捡起来,脸颊的表情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想起了宁诀,想起宁诀曾和自己表白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安美,心砰砰狂跳,心里溢满幸福。
    可是此时,有人捧了一大束玫瑰,对她说嫁给他的话,她却毫无感觉,心里的温暖,被现实重重地给刺了一刀,然后不得不醒过来。
    醒过来,看到手中是一束看起来甚是丑陋的玫瑰,安美走到垃圾桶旁边,用力地将玫瑰给扔进垃圾桶里。
    这朱镇,果真没有安美的容身之地,她虽然看着木晓甚是疼痛的样子,觉得心里很爽,但是却没有维持多久,没有多久,她的心里落满的始终是痛楚和不安。
    转过身,走到河边,站在离喝水最近的石阶上,安美怔怔地盯着河水,似乎一用力就可以终身一跃,终身跳跃到河水里,安美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终结。
    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河水,安美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身体不住地在往河水里倾倒着,只要她往前稍微地一用力,她就可以彻底地跳进河里去。
    但是安美没有跳进去,她的大脑里充斥着曾今温馨的片段,她想起,她曾问过宁诀:“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要怎么办呢?”
    宁诀没有答话,沉默了一会儿,敌不过安美严肃直愣愣的目光,才缓缓地道:“那就分开好了。”
    那个时候,安美和宁诀坐在公交车里,公交车里的冷气很凉,她吸了吸鼻子,偏过头,望着车窗外眼神涣散。
    “那分就分吧。”安美的声音缓缓地落入宁诀的耳中,宁诀焦急不已,他本来只是给安美开玩笑的,但是没有想到安美竟然给当了真。
    安美盯着车窗外,可是目光是涣散的,她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心里落满大片的失落,惶恐和不安,没有宁诀,她真的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活下去。
    就在安美失落不已的时候,宁诀的手用力地伸过来,将安美重重地搂进了怀抱里,那个时候,车上的人很多,还有摄像头,但宁诀就是那么不顾形象地将她给紧紧搂着。
    “安美,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嘛,我向你保证不可能。”宁诀的声音温柔地落在安美的耳中。
    安美的心在那一刻安定下来,没来由地相信着宁诀的话,让她的心里落满安定,安定地期待着和宁诀父母见面的那一天。
    而现在见到了,事情却不是当初所想象的那般,宁诀的父母,反对的强度,超出了安美的想象。
    安美蹲坐在石阶上,将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放在石阶上,突然想起,宁诀家的户口薄还在自己的包里。
    安美叹了口气,给宁诀打电话,电话依旧很快就打通了,这一次安美不想沉默,她也不想做最后的挣扎,冲着宁诀声音很温柔地道:“宁诀,你来拿户口薄吧,我在朱镇南街的河边。”
    说完话,安美将手机放到包的旁边,不等宁诀回话,她一个跳跃径直跳进了合理,巨大的普通声响在耳边响起,安美嘴角却上扬起了笑容。
    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死掉,但她想,她死的话,宁诀一定会伤心的,她死的话,宁诀的父母一定会歉疚的,她死的话,木晓一定会自责的。
    如果她的死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的话,安美觉得她死的值得,就这么想着,明明会游泳的她,却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不停地往水里陷着,一点一点,当河水漫过鼻尖的时候,安美深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脚步,但是她不害怕,很平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安美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接受命运的时候,一声巨大的扑通声响落入了安美的耳中,那响声让安美用力地伸手游动了一下。
    漫入鼻尖的河水退去,她想要呼吸,但是却没能成功,大脑突然陷入一片空白,没有看清楚刚刚的扑通声响是怎么回事儿,整个人径直往河里陷了下去。
    意识逐渐的模糊,模糊的意识裹着大脑的时候,安美看到了她自己的嘴角扬起笑容,她在冲宁诀摆手,在温柔地对宁诀说:“亲爱的,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做你的新娘,干干净净的将自己献给你,和你天长地久,和你白头偕老。”
    说完话,安美安静地看着宁诀,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宁诀的脸颊,不停地轻柔抚摸着宁诀的脸颊线条,要将他的样子刻入心里,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忘记她,那样的话她会在下辈子能够认出他来。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将宁诀刻入心间,安美就径直失去的意识,她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然后眼皮重重地没有办法争起来,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能够想,然后她整个意识就都失去了。
    落次之扑进水里的时候,看到了下沉的安美,他不顾一切地将她托起,让安美的脸颊露在水面上,然后往河边游动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安美救上岸,但是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将安美唤醒,按着安美的胸口,不停地焦急地抢救着,安美的口中吐出了大量的水,但是却没有醒过来。
    落次之俯下身,给安美做人工呼吸,大口大口的,但是依旧没有成功,落次之慌乱了,迅速地拨打急救车。
    就在电话拨通,急切地告诉对方地点和病人的具体情况之后,安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落次之挂掉电话,脸颊落满欣喜,看着安美苍白的脸,他止不住愤怒地冲安美大声叫喊起来:“你怎么能够这么傻呢?”
    安美没有力气,大脑依旧在一片空白的状态当中,望着面前的落次之,看着落次之愤怒的脸颊,安美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急救车还是来了,安美被抬上车,径直去了医院,落次之一直陪着,安静地呆在安美的身边。
    医生说没事儿,让安美挂瓶点滴就可以出院,可安美执意住院,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对落次之恳求道:“你能叫宁诀来吗?”
    落次之还没有答应安美,她的手机抢先响了起来,落次之从安美的包里拿出手机,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现实的宁诀的名字。
    “宁诀打来的。”说着落次之就要将手机递给安美,却被安美给推到了面前。
    “你帮我接吧,就说我在医院。”安美的眸子里落满恳求。
    落次之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宁诀的声音里落满焦急不安,他不停地冲电话焦急地问:“安美,是你吗?你还好吗?你没事儿吧?告诉我,你没事儿,对吗?”
    落次之轻轻皱起眉头,将电话放到耳边,声音很是忧伤地道:“安美跳河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你赶快过来吧。”
    说完话,不等落宁诀追问些什么,落次之径直将电话挂断,然后问安美:“你这是何必呢?”
    安美盯着落次之,惨白的脸颊扬起了笑容,冲落次之道:“谢谢。”
    被安美的一句谢谢,搞得甚是不自在,落次之心里的怒火,一点也没有得到释放,他冲安美大声地嚷嚷道:“安美,你能不能够乖一点,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你现在可能真的在急救室,可能已经……”
    落次之的话没有说完,但安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没有反驳落次之,因为落次之说的都是事实,落次之的出手相救,让安美突然又觉得他是个好人。
    面对落次之,安美在道谢过后,脸颊的笑容消失不见,在落次之落满担忧的时候,安美冲落次之大声地嚷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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