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被减淡,映入眼睑的是,被林西拉着往餐馆走的自己,安美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快餐店,于是就走不动了。
拽着林西往相反的方向走,安美想起了将番茄蛋汤倒入可乐杯子里的事儿,所以此时此刻,她想要再喝一次,即使那甚是反胃。
在宁诀的眼里,安美和林西看上去是那般的恩爱和谐,似乎他们是真的恩爱的情侣,看着,看着,宁诀就开始恍惚了,真的是这样的吗?
坐在快餐店,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到了宁诀的身影,他矗立在窗户外,直直的,就像是这个城市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不过宁诀和这个城市的的雕塑还是有所不同的,至少他就没有这个城市的雕塑这般地幸运,追寻着安美的身影,却不知道,要不要再跟下去。
安美盯着窗外愣神,林西的目光里也落着宁诀的身影,但他当做没有看到,这个时候,对他而言,他是胜利者,他这个胜利者,根本就不屑于将宁诀这样的失败者放在眼里。
所以林西自己将宁诀给忽视了,但他却没有办法安美盯着宁诀,眸子里落满的爱意。
伸手在安美的眸子面前左右晃动,试图让安美回过神来,安美却冷冷地道:“去买吃的。”
林西的手在空中僵硬了一下,然后收回,她盯着安美,安美的目光却一直紧紧地盯着房门外,最终,林西叹了口气。
问安美:“你要吃什么?”
安美的目光还痴迷地盯着玻璃窗外,玻璃窗外的宁诀像是被强力胶水给粘着了脚一般,不知道他要那样岿然不动地站立多久。
最终林西妥协,他想,安美要那么痴迷地盯着安美看,就看好了,反正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带走安美。
林西走后,安美觉得甚是痛苦,她用力地将自己抱着,想要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好一些,可是眸子里,落着的是宁诀的身影。
她没有办法忽视心里对宁诀的爱意,直直地看着,却不能够得到,这样的感觉,让安美觉得要命地疼痛。
闭上眼睛,大脑不停地放大着宁诀的脸庞,直直地让宁静的模样在大脑里膨胀起来,充斥满安美的大脑,然后爆炸开来。
感觉到头很痛,安美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却没有觉得有所舒缓,这个时候,林西已经买好了吃的。
他将餐盘里的食物都推到安美面前,声音温柔地道:“不知道你要买什么,所以就买了这些。”
安美的目光瞥了一眼餐盘,可乐和鸡翅,收回目光之后,安美盯着林西,声音缓缓地从口中吐出,她说:“我要吃鸡腿。”
这句话,让刚刚在椅子上坐定的林西,觉得要命,他冲安美吼了一声:“要吃,就自己去买。”
一句话,让安美伤着了,安美瞪大眼睛,盯着林西,满脸颊的愤怒,让她恨不得给面前的男人一巴掌。
但是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偏过头,还想找寻玻璃窗外的宁诀时,发现窗外已经没有了宁诀的身影。
这让安美觉得甚是难受,她恨不得拔腿追出去,可是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冲安美嚷嚷着:“你没有资格,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再做宁诀的女人。”
“是的,我没有资格。”安美重复了一遍心里的话,然后拿过可乐,用力地猛吸了起来,加冰的可乐,将冰冷直直地灌进安美的心里,让她冷地颤抖了一下双肩。
更冷的事情是,安美盯着林西,声音不急不躁地道:“林西,我跟着你,是不会幸福的。”
“不要这么笃定,没有试试你怎么知道?”林西将杯中的可乐喝的直响,他的话语说得很是坚定,但安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信,她不住地摇着头,否定着宁诀的想法。
“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会让我幸福,我已经感觉到了,和你在一起,我是不会幸福的。”安美的话甚是笃定。
让刚刚还信心满满的林西,一下子不敢义正词严地说,就能够给安美幸福,她盯着安美,猛烈地喝了一大口可乐。
冰凉的感觉在心间爆炸开去,林西重重地吐了口雾气,然后问安美:“为什么?”
安美没有答话,她也猛烈地喝着可乐,想要将心里的痛楚释放,却发现当冰冷袭击心脏的时候,心更加地冰冷疼痛。
“就凭你不给我买鸡腿,我就知道,跟着你我不会幸福。”安美像个小孩儿,嘟着嘴,话语里落满着气愤。
“呵呵呵……”林西在盯着安美看了两秒钟之后,然后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灌进安美的耳朵,让安美拧起眉头。
“你是不是想要问我,在笑什么?”许久之后,宁诀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盯着安美,一本正经地问。
安美没有否定,她点点头问林西:“不就是给我买个鸡腿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笑呢?”
林西将杯子里的可乐喝的见了底,才道:“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可不是宁诀,不会骄纵你,让你懒得什么都不做。”
林西的话,像是刀子扎进安美的心里一般,疼得她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只能够睁大眼睛,盯着安美怔怔的。
“我没有说错吧,宁诀就是太惯着你了,以后跟着我,你必须要自理,我可还得挣钱养家啦。”林西一本正经:“现实生活不像是谈恋爱,我们必须挣钱,只有有钱了,才能够养家,有钱了才能够过好日子。”
林西的话是说得没有错,但是安美却不想听,她不是如此现实的人,即使和宁诀在一起的时候,缺钱缺到安美恨不得买馒头度日,那个时候,她也没有觉得苦,而是觉得幸福,强大的幸福,只因为有宁诀。
而面对面前的林西的时候,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林西让安美瞪大眼睛,即使盯着他看一天,也看不懂,他的高深莫测,让安美觉得要命。
“别给我说什么了,赶快去把鸡腿给我买来。”说完这话,安美捂住了嘴巴,她不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让她觉得不是对林西说的,而是对宁诀说的。
“我不去。”林西拒绝的声音,直直地砸进,安美的耳朵,安美什么都不再说,只瞪大眼睛盯着林西,满眼的愤怒。
林西完全不买安美的账,他不再搭理安美,而是自顾自地吃着鸡翅,一直低着头,让人看着,觉得他似乎很饿一般。
当餐盘见底,林西才缓缓地抬起头,盯着安美问:“要吃什么就自己去买,我在这里等你。”
安美瞪大眼睛,冲林西嚷嚷:“我现在可是病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见了的宁诀,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安美看着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冲她微笑的宁诀。
“宁诀,你怎么在这里?”对林西的一切怒气,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对宁诀的依赖,安美脸颊落上笑容,冲着宁诀温柔地笑。/>
“我知道你喜欢吃油炸食品,但是现在你不能够吃,必须喝粥,不然胃会受不了的。”宁诀将粥放到安美面前,关切地道。
虽然平时安美不喜欢喝粥,但这个时候,闻着米香,她突然很想将碗里的粥给喝完。
林西没有说话,直直地瞪着安美,然后等着宁诀,他的眸子里盛满愤怒,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安美喝着粥,感觉她喝的这碗粥是这个世界最好喝的粥,大口大口的,当粥碗见底的时候,安美才舍得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望着宁诀,说:“谢谢。”
“谢什么谢啊,你跟我,谁跟谁啦。”宁诀的脸颊落满笑容,声音甚是温柔,但是在话语说出口后,突然戛然而止。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亲密,此时此刻,必须地保持距离,宁诀的话语,让安美突然惊醒,她的心很想依偎在宁诀的怀抱,但是却又不得不离开。
因为安美深切地知道,她没有资格,再也没有资格,停留在宁诀身边,安美下定决心,这一次,她必须离宁诀远远的。
让宁诀再也没有能够找到她的机会,找不到她的话,就不会有故事继续,那样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天,宁诀一定会将自己忘掉的。
这样想着,安美望着林西,已经忘记了刚刚林西让自己承受的委屈和难过,她的声音甚是温柔,温柔地对林西道:“找个时间,我们见家长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早早地结婚好了。”
安美的话语,让一旁的林西皱了下眉头,他的样子,让安美的心提了起来,她担忧着林西会不答应不配合,会让她的戏,没有办法演下去。
但是林西却很配合地答道:“真的吗?我其实也很想这么做的,那我们就尽快去好了。”
“尽快是什么时候?”安美问林西。
“今天去其实也可以的,我们坐火车,过去的话就是三天后。”林西答道。
“我先见你的父母,你再见我的父母的吗?”安美问。
“对啊,先走我那里去吧,我爸妈早就希望见儿媳妇的哦。”林西脸颊落着笑容,看上去觉得他很开心。
安美就这样和林西,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着,完全不将身旁的宁诀当回事儿,完全不在乎身旁的宁诀。
宁诀没有说话,脸色很是不好看,他担忧害怕,却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
最后,林西对安美说:“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
安美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宁诀,等待着宁诀阻止或者说些什么,但宁诀却什么都不说,他似乎就是块木头,怔怔的,一动不动,一句话都没有,所以安美狠了狠心道:“好吧,那就现在去。”
听到自己的提议得到了肯定,林西的脸颊落满笑容,他伸出手,示意安美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安美却没有那么做。
站起身,在绕到宁诀身边的时候,安美的声音提的高高的,她故意道:“林西,来搂着我,往外走。”
林西听到安美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浓厚起来,他收回僵在空中的手,嘴角落满笑容,然后绕开宁诀,搂着安美的腰,旁若无人地径直往外走。
安美跟着林西的脚步,她刚刚的话,其实一大半是说给宁诀听的,她的目的只是想要宁诀离她远远的。
但这其实不是安美心底最深处的话语,她的心里盛满对宁诀的爱,却不得不这样残忍地对待宁诀,这让她觉得甚是痛苦。
但又无能为力,她不得不这么做,但是眸子里的不舍却溢于言表,不停地回头,但是看到的都是,宁诀僵直的背影。
她多想看见宁诀转过身来,对她微笑,然后奔过来,用力地将她给抱住,声音温柔地说:“宝贝儿,我想你,你可不能够这样,要跟我在一起,不能够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哦。”
当当初的玩笑,变成此时的现实的时候,安美只能够苦涩地笑,被林西牵着手,往外走,大脑里充斥的全都的宁诀的模样。
大片的回忆场面,让安美有一种惧怕和担忧,她担忧着自己,以后会活在回忆里,永远拔不出来。
这样的担忧,让安美脸颊扭曲起来,她拧紧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想要将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
却又不忍心,因为贪恋着回忆里的美,所以就想停留在那里,久久的,永远不醒过来就更好了。
安美的记忆里充斥了甜美,和此时此刻,完全的相反,那是一个关于和谁有一腿的回忆,在回忆的时候,安美痛楚的脸颊舒缓开来,脸上落满淡淡的笑容。
那是一个清晨,本来是等待着被闹钟吵醒,但是安美却早早地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睛,望着窗户边上的微光时。
感觉甚是奇怪,天似乎都没有亮,但她竟然就醒过来了,这让平时习惯睡懒觉的安美甚是不适应,所以她躺到床上,准备再睡一觉。
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所以索性她就撑着脑袋盯着熟睡中的宁诀看,越看越觉得很喜欢宁诀,越喜欢,越让安美情不自禁。
安美俯下身,用力地在宁诀的脸颊,啄了一口,本来以为宁诀会醒过来,但是宁诀却没有醒来,睡得像头猪一般,怎么也醒不过来。
所以安美肆无忌惮地像只啄木鸟那样,不停地啄着宁诀,宁诀会因为睡梦太过于香甜,而不舍得醒过来。
又很贪恋安美的吻,所以他会拧着眉头,和他的美梦挣扎,挣扎着,睁开惺忪的眼,抱紧安美,深情地吻着。
吻越来越深,在安美以为会有更加地亲密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宁诀的声音冷冷地道:“睡觉。”
话语落完后,他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闭上眼睛,重重地睡了过去,看着熟睡中的宁诀,安美的心里落下一抹失望。
所以安美再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情,也更加地没有了捉弄宁诀的心情,仰头靠在床头,等待着天亮,等待着宁诀睡醒过后,醒来。
安美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等待的时间甚是漫长,这漫长的等待里,她的大脑里一直都在不停地重复着宁诀那句冷冷的话语:“睡觉。”
许久之后,宁诀终于醒了过来,当他揉着惺忪的眼,望着床头发愣的安美时,嘴角咧开,满脸的笑容扬起,温柔地问安美:“宝贝,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早就醒过来了呢?”
宁诀的问话,听着温暖,但安美却无情地道:“我刚刚偷人去了。”
听着安美甚是坚定的话语,宁诀却不相信,他甚是坚定地道:“不可能。”
“我就是去偷人了,怎么了?”安美愤怒地冲宁诀大声嚷嚷着,她还在为宁诀的不解风情,而生着气。
“怎么会啦,我才不相信,我的宝贝会去偷人。”话说到这里,宁诀靠近安美,张开怀抱,准备将安美揽入怀抱。
但是却被安美重重地推开,她睁大眼睛盯着宁诀,眸子里盛满愤怒,她不满地再次大声嚷嚷着:“我就是去偷人了,怎么着?”
看着安美甚是严肃的神情,宁诀却笑了,他的笑容笑的甚是灿烂,但是却没有再说不相信安美的话语,而是道:“好,好,你去偷人去了,那介不介意再偷一次呢?”
说完话,宁诀就用力地抱住安美,然后在安美不情愿的话语里,霸道地吻着她的唇,吻撞击着安美的心,让她所有的愤怒,被满满地融化不见。
“怎么样?偷人的感觉,不错吧?”宁诀满脸笑容,调笑着问安美。
“切,如果我真偷人的话,你会怎么样?”安美撇着嘴,对于宁诀的话语露出了不屑。
宁诀满脸笑容,但是话语听上去却很是认真,他认真地道:“我相信你,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那发生了呢?”安美脸颊落着笑容,期待着宁诀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们就纠结在这件事情之上,宁诀抱紧安美,最后拗不过安美,给了安美一个确定的答案,叫:“如果你真的去偷人的话,那么我也去。”
想着当时的场景觉得温馨,但其中也夹杂着深深的痛楚,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因为林西的出现,安美背叛了宁诀,而且是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