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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八月十五的阴谋
    八月十四这天中午,侯大板子和候瘸子偷看了老牛家在“大长垄”割水稻之后,候大板子扭头就往回跑,他刚开始不敢直腰,猫着腰跑,怕老牛家的人看见。跑了一阵子,到了树林茂密的地方才直起腰,紧接着大步往回赶,他要用最快速度把这件事告诉老婆,老候家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候大板子进了院子,看见老太巴了正在给长工训话,这是经常的事,老太巴子要是看不上谁,不光训话还要打几板子。候大板子进院了,老太巴子也不瞅侯大板子一眼,接着训话。
    “哎!哎!你过来一下!”候大板了连叫两声“哎”,说明情况有点紧急。
    老太巴子听到了候大板子叫她,并不理睬候大板子那个话茬,用眼睛挑了一下候大板子,那意思,你没看见我在训话吗?候大板子没敢再吱声,蔫拉吧唧地进了屋。因为,他这些话不能在外面说,更不能让别人听见,候大板子只好到屋里去等。
    候瘸子跑不动,紧走慢走也跟不上,候瘸子累得够呛,一瘸一拐地加快了速度,也追不上老叔,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侯瘸子气喘吁吁地进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候瘸子看见老婶在院里,老叔没在院子里,他也进了上屋,刚一进上屋就被候大板子撵了出来。
    “三啊,你快去,把你老婶叫进来,搁外面瞎嚷嚷啥呀?”
    “老婶,我老叔叫你进去,有事。”侯瘸子马上又折回去了。
    “你们俩叫我呀,准没有好事。”老太巴子没好气地说。
    “好事,有好事,这回就是好事。‘侯瘸子说。
    老太巴子并没有停止对长工的训话,而且脾气越来越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老婶,来好事了,老牛家犯法了。‘大长垄‘要归咱老候家了。”候瘸子凑到老太巴子跟前,小声地说。
    老太巴子听到这儿,才停止了对长工的训话,开始往上屋走。侯瘸子忙走上前去搀扶着老婶。侯瘸子一瘸一拐地搀扶了几步,老太巴子就推开了侯瘸子,她嫌候瘸子碍事。
    老太巴子进了屋就脱鞋上了炕,两条腿一盘,一条腿压的另一条腿上,两条腿摞在一起,这叫盘腿大坐。老太巴子坐稳以后,对候大板子和侯瘸 子就象审问犯人似的。
    “从头讲,老牛家咋回事?‘大长垄‘是咋回事?”
    候大板子看了看侯瘸子,侯瘸子看了看老叔,俩人都有坐在太师椅子上,谁也没敢搭腔。
    “三啊,你看见的,你先跟你老婶说吧。”候大板子说。
    “哎!”侯瘸子答应了一声,“老婶,刚才我和老叔到老牛家的‘大长垄’去看了,老候家在‘大长垄’地里种水稻,这一下子老牛家可犯法了,日本人不让中国人吃大米,吃大米是经济犯。老婶,咱要是把这件事报告给宪兵队,老牛家就遭殃了,咱家就可以得到‘大长垄’。到那时候,咱可以在‘大长垄’挖暗沟了。”
    “谁去报告宪兵队?”老太巴子问了一句。
    “应该我去报告,我是屯公所的所长。”候大板子和侯瘸子并没有商量这个事。俩人相对地看了一会儿,候大板子说。
    “你咋报告?”老太巴子又问。
    “我向城里日本宪兵队师大队长报告,他是比河屯朱一之的表哥。”候大板子想了一下觉得老太巴子的问话有点怪,他害怕回答错了,又补充说,“朱先生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见他的师表哥,这回正是个机会。”
    “呸!”老太巴子呸了一口,然后躺在炕里头,躬着身子,端起了大烟枪。
    候大板子一看老太巴子的大烟瘾犯了,马上摆手示意侯瘸子快去取烟泡,自己也跟着爬上了炕,躬着身子躺在了老太巴子的对面,也把大烟枪端了起来,他的烟瘾也犯了。
    如今的侯大板子再也不是从前的小木匠了,不仅会用大板子打人,还会喝酒,抽大烟,搞女人,这些坏事大多数是跟老太巴子学的,唯独搞女人不是。
    侯瘸子拿了两个烟泡给老叔老婶装上了,不一会满屋子烟雾缭绕,这俩人犹如一对大虾米一样,面对面地佝偻着躺着,谁也不跟谁说话,一口一口地抽着,云雾升腾,屋子里无声无息,一直到过足了烟瘾。
    “那‘大长垄’归谁?”老太巴子还没撂下烟枪又问了一句。
    “‘大长垄’归咱们哪!”候大板子对“大长垄”早就有打算。
    “你们爷俩想的美事,就象你们俩这样,啥大事也办不成,就知道占点小便宜,在屯子里面当个土财主,你就不会想大事,你就不会想长远一点,看你们这点出息!”
    老太巴子把候大板子爷俩数落一顿,俩人谁也没敢吭声,平时都知道老太巴子很有主见,这一次又是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老太巴子是怎么想的,再说候大板子对如何才能得到“大长垄”确实没有想出好主意。今天,老太巴子问“大长垄”归谁?他真的没有想过,他只想过归自己,现在只好让老太巴子数落,也是为了听一听老太巴子的高见。
    “我说你们俩为了把祖坟的暗沟修好,为了老候家的风水,不要太贪心了。别忘记五爷的大儿子给你的教训,你们俩说说“大长垄”到底咋办吧?”侯大板子爷俩让老太巴子数落得都不吱声了,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大眼儿瞪小眼儿。
    “我挖完暗沟,再把‘大长垄’给卖了。”沉默了一会儿,候大板子又想了一个新主意,“反正,我得不到‘大长垄’,也不让别人得到‘大长垄’。”
    “说你笨,你真是个猪脑子,到时候还是五花大绑的还是你,让你没记性。贪小便宜的东西!”老太巴子开始骂侯大板子。
    候大板子和侯瘸子都不敢言语了,他们俩不知道老太巴子是咋想的。
    “你们呀,还是大老爷们呢,啥事都让我跟着操心。”老太巴子说。
    “老婶高明,老婶有都是好主意。”侯瘸子顺着老婶说。
    “小三子,你也用不着好话填补我,我也知道,你们爷俩用起坏心眼子比我多。”
    “哪能呢,我们爷俩坏心眼子哪能比老婶的坏心眼子多呢?我们爷俩的坏心眼子加一块也没有老婶的一个人的坏心眼子多。”侯瘸子嬉皮笑脸地说。
    “候崽子,你就扯用不着的能耐,一个顶俩,你都是跟朱瞎子学的吧。你们俩都过来,我告诉你们咋办。”侯瘸子的话给老婶逗笑了。
    候大板子和候瘸子都凑了过去,坐到了老太巴子跟前,老太巴子往窗户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进来。
    “现在,咱们老候家也要象牛老五家那样,出去外面去干点事。”老太巴子小声地对侯大板子爷俩说,“别成天在家里窝着,这算啥能耐,成天守在屯子里面转悠,那能有多大的出息。眼下,咱不能到关东军司令部去干事,咱到县城里去干点事还中吧?这回就是一次机会!”
    老太巴子说到这儿,候大板子和候瘸子听出点意思,候大板子坐在炕里,侯瘸子坐在了炕沿边,认真地听老太巴子说话。
    “老牛家那四十亩地咱不能要。”老太巴子接着说,“你想啊,一个屯子住着,你能跟说清楚,那块地不是你霸占的?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那块地给比河屯的朱一之!他白白地得了四十亩地,让他家‘长垄地’和‘大长垄’两块地连在成一片。你们爷俩说,到那时候,他能不为你办事吗?他能不找他的表哥给你弄差事吗?咱们家只要在那块地里挖上暗沟就中,为了咱们家的风水,咱们也别太小气了。老候还要给老朱的表哥师大队长送上五十块大洋,一来是感谢师大队长给咱办事,二来让师大队长给你在县城弄个差事,这样你才会有出息,这样老候家才有出头之日。老候家不能总是窝在屯子里吧?”
    “五十块大洋太多了吧?”侯大板子插了一句,他心疼钱。
    “你也太不明白事理了,你想啊,朱一之得的‘大长垄’值五十块大洋,你如果给师大队长拿少了,他能给你办事吗?你不是白花冤枉钱吗?
    侯大板子和侯瘸子听了老太巴子的一席话,顿开茅塞,这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事,这样一来,老侯家不仅挖顺山顺水的风水暗沟,而且老牛家根本就不知道这“大长垄“是老候家干的,更重要的是侯大板子也在县里当个差事,候大板子明白了老太巴子的用意。
    “事不迟疑,说办就办。”老太巴子筹划完了说。
    “我去比河屯找朱一之。”侯大板子说
    “慢!这事你不能出面,你怎么能直接跟朱一之说呢,到屯公所把朱先生请来,让他出面,那两位都是他的亲戚。”老太巴子又出了主意。
    “哎。”侯瘸子答应一声就要走,他想去叫朱瞎子。
    “小三子,你站住!”老太巴子喝了一声,“你不能去,你还得躲开点,让朱先生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以免朱先生多疑。”
    “明白了,还是老婶高明,原来那个朱瞎子真的有用,还是大用处。
    侯瘸子听了老婶的话躲到下屋去了,侯大板子亲自到屯公所把朱瞎子请了过来。客气地让到上屋,坐到了太师椅子上。
    “朱先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为老哥老嫂子办点事,今天,老嫂子求着你了。”老太巴子说得委婉客气。
    “老嫂子,你这说的是哪的话呀?老哥老嫂子的事就是我朱半仙的事,只要老嫂子说话了,我朱半仙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朱瞎子听了老嫂子求他办事,非常激动从坐着的太师椅子站起来了。
    “朱先生,请坐下说话,老嫂子求你回比河屯一趟,找你一之大哥和城里的师表哥,帮我办件大事,事后必不忘记你的好处。”
    “老嫂子,朱半仙不敢,饮马屯能留下我,我朱半仙感恩戴德,没齿不忘,怎敢求老嫂子回报。”
    “朱先生,我的事与你给我们算的卦有关,是关于‘大长垄’的事,你也知道为了牛老五家的‘大长垄’,我们家的老侯栽在他的手里了,只有牛得万家的‘大长垄’了,烦求朱先生给帮个忙。”
    接着老太巴子在朱瞎子耳边小声的说话,就连在一旁的侯大板子都听不太清楚,老太巴子一阵耳语之后,朱瞎子立刻站起来说。
    “老嫂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关于我的一之大哥和师表哥,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一定让他们给办成。”朱瞎子说完以后拿起棍子就要走。
    “朱先生,请慢。”老太巴子又补充了一句,“事成之后,我们不要‘大长垄’那块地,那块地给你一之大哥,正好和他们家的‘长垄地’连成一片,我们只挖个暗沟就中。”
    “那可太好了,不瞒你说,我一之大哥早就惦记那块‘大长垄’呢。”
    “还有,”老太巴子又说,“对你的师表哥也有表示,我和老侯准备了五十块大洋。”
    “老嫂子,你可真是出手大方,这个事准成。”
    “还有,朱先生你别着急,事情办成了更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嫂子,我朱半仙绝不敢贪天之功,老哥老嫂子能留我在饮马屯就知足了,愿意为老哥老嫂子效力,朱半仙去去是也。”
    农历八月十五的一大清早,候大板子和候瘸子两个人就按照老太巴子的计划实施。候大板子在屯子里到处走动,宣扬自己今天要出门到奉天,去好长的时间。候大板子走过一圈之后,侯瘸子也在屯子里走了一圈,也在屯子里面嚷嚷,我老叔出门了到奉天去了。然后,候大板子就坐着大马车,从屯子的东头走到西头,又从屯子的北头走到南头,全屯的人几乎都知道候所长到奉天去了。老太巴子也在屯子里看见谁就跟谁说老候到奉天去了。表面上,候大板子坐着大马车到县城,再从县城坐火车到奉天。实际上,候大板子进了半城县县城,他没有去奉天,他找一家旅馆悄悄地住下了。
    第二天,侯大板子就来到了宪兵队大队部,门口有宪兵把守,候大板子说找师大队长,是饮马屯的,宪兵就让候大板子进去了。比河屯的朱一之先来了,正在大队部等着老候。这件事朱一之是有利可图,他得到了实惠,他得到四十亩“大长垄”的土地,最关键的是这四十亩土地和他家的“长垄地”连在一起。那是饮马河一带最好的黑土地,至少值五十块大洋啊!
    “老候,昨天表哥已经把事情吩咐下去了,今天老牛头就要到县城里来。你就瞧好吧。”朱一之告诉侯大板子。
    随后,朱一之带着候大板子来到宪兵队的大队长师青元的办公室。师大队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候大板子和朱一之的到来,师大队长个头不是很高,穿着一身宪兵的制服,没戴帽子,人却显得严肃机警。
    “这就是我的表哥,师大队长。”朱一之介绍,师大队长点了点头。
    “这就是咱饮马屯那疙瘩的候所长。”朱一之又介绍,候大板子抱拳作个揖。
    “哦,听说了,是为了一块地?”师大队长说。
    “师大队长有所不知啊,我哪是为了一块地呀。”候大板子说,“我就是为了在地里挖条暗沟,我绝不是为了那块地。老牛家欺人太甚,我走投无路了才找到朱大哥和师大哥,但愿二位个大哥带上我,我一定终生为两位大哥效力。”
    “表哥,老候把那块地送给我了,老候为人好,在饮马河一带是大名鼎鼎啊!”朱一之插话。
    “有多少亩地?”师大队长问。
    “四十亩地呀,表哥。”朱一之答。
    “还不少呢?”师大队长说。
    “正好和我家的‘长垄地’连成一片。”朱一之说。
    “我也听说过老候这个人,挺好的。老候,坐、坐。”师大队长开始客气。
    “师大队长,我也想给日本人干点事,什么汉奸不汉奸的,我就想找个靠山,有奶就是娘,只要有日本人……”候大板子坐下以后说。
    “叫皇军。”朱一之摆了一下手说。
    “是,叫皇军。”候大板冲朱一之点了点头,又对师大队长说,“大哥,我的事你们也知道,肯定都听说了,牛老五的儿子是砢碜我,他儿子也是给皇军干事的,他不就仗着关东军司令部当差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师大队长和朱一之都悄悄地笑了,看来他们都知道了候大板子被日本人收拾的事了。
    这时候朱一之朝候大板子使个眼色,候大板子明白了,从怀里掏出那五十块大洋,递给了朱一之。朱一之又把大洋交给了师大队长。
    “表哥,这是老候的一点心意,表哥你说句话,给老候弄个差事,老候是个讲义气的人啊!”
    师大队长推辞了一下,把大洋收了起来。
    “从今以后,你候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候啊,现在没有啥好差事了,只有一个小队长的位置,也委屈你了,你要是乐意过半个月就上任吧。”师大队长说。
    “老候乐意!老候乐意!”候大板一楞,什么小队长?怎么要当小队长了?朱一之捅了候大板子一下,朱一之替侯大板子答应下来了。
    “乐意,乐意!谢谢师大队长,谢谢师大队长!”候大板子也明白了,这是让他当宪兵队的小队长啊,候大板子也跟着说。
    “只要二位大哥信任我,我肝脑涂地,鞍前马后地跟着大哥。我这个人讲义气,以后有什么好事忘不了大哥。”候大板子又是一次作揖,千恩万谢。
    听了候大板子的话,师大队长和朱一之两位大哥全都笑了。
    这时进来一个宪兵报告说饮马屯的老牛头来了。
    “走,你们俩都跟我走。”师大队长把两个人带到了刑讯室的里屋,从里屋能看见老牛头被带进了刑讯室,老牛头看不见里屋的人。
    牛得万起了个大早,赶了二十里路来到了县城。牛得万也是为了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干活,庄稼人有干不完的活。如果办事晚了到老二家里住上一宿,第二天再回饮马屯,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牛得万进了宪兵队的大队部,感觉气氛严肃跟以往有些不一样,宪兵们没有把牛得万带到办公的地方,而是带到了有刑具的地方,牛得万刚想退回去。这时就来了两个宪兵。
    “你是饮马屯的老牛头吧?”
    “我是,我是。”牛得万紧张地说
    那两个宪兵过来就用绳子把牛得万给绑上了,捆在一根铁柱子上,牛得万一动也动不了。
    “捆错了,我是来问事儿的。”牛得万急着说。
    “老牛头,没捆错,是找你来问事儿的。今天,你得捆起来问。老牛头,知道你犯啥法了吗?”这时候从里屋出来一个小头目,坐在了牛得万对面的椅子上,大声说。
    “我没犯法,我不知道犯啥法了?”牛得万说。
    “你老牛头是装糊涂,你家种水稻了吧?你家吃大米饭了吧?”小头目说。
    牛得万不说话了,牛得万知道,日本人不让中国人吃大米饭,中国人吃大米饭是经济犯,是要坐牢的。老牛家偷偷种的五亩地水稻被日本人知道了,牛得万也只好不再吱声了。
    “老牛头说话呀?你也知道皇军的王法吧。”宪兵小头目又进一步地逼问牛得万,牛得万还是没有说话。
    “老牛头,你识相的就把你种大米的那块地的地契交出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你交不交?”
    “那不能交,我把大米交出来,我以后不种了。”
    “来人哪!老牛头不老实,给他用刑。”小头目大声叫喊,紧跟着就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人,站在牛得万的旁边,手拿着皮鞭了轮流地抽打着牛得万。
    候大板子,朱一之和师青元在里屋,看着牛得万被过堂,听着牛得万那一声声的惨叫,看着老牛头被打得昏死过去了,牛得万被打得皮开肉绽,几个打手打累了,牛得万仍然被绑在铁柱子了上,
    这时候从里屋出来个日本人,听烦了牛得万的惨叫声,出来问是怎么回事。当日本人知道这个老头是种水稻,给皇军要地契的事以后。一挥手示意把老牛头放了,然后说了一通日本队话。
    “皇军说了,地契的不要,每年种大米,送给皇军,‘咪西咪西’的干活。”有个中国人给翻译。
    “嗨!嗨!“师大队长在日本人面前站得笔直。
    到了半夜,牛得万被几个宪兵,用大车拉到城外,把牛得万丢在马路边。接下来,昏昏沉沉的牛得万又被等在城外的胡子们弄上了蛇山,这一切都是师大队长事先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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