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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两人十指相扣,一夜好眠。
    城市另一端。
    章丽萍从回家起就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足足半小时才说了第一句话。
    她问陈亭亭,“你从哪里知道的?”
    陈亭亭说:“她的日记。”
    章丽萍脸色沉下去,“她的日记你怎么会看到!”
    陈亭亭低下头,左手搓右手。
    上个月,她在房里赶作业,写到一半笔芯就没油了,陈晚的房间门没有关,便鬼使神差溜了进去。
    房间陈设简洁,最特别的就是一整面墙的书架,陈亭亭看向她的书桌,一张金属冷色的方形桌。书桌右侧是一个小抽屉,陈亭亭把抽屉拉开,一些纸和零物同样摆放整齐,她手指轻轻划拨,抽出最里面的一个硬壳本。
    本子四角轻微磨损,有点年代了。
    陈亭亭翻开第一页,就这样偷窥进了陈晚的少女时代。
    陈亭亭简单地说了一遍,话还没落音,章丽萍扬手就是一耳光。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在宋明谦面前揭你姐的短!”
    陈亭亭尖声,“妈!你不恨她吗?她跟那个男人一走,宋明谦就不会帮爸爸的生意了!”
    章丽萍声音比她还要尖锐:“那也不能用这个去刺激她,还有你哥,我警告你,那种话不准再说第二遍。”
    陈亭亭咬牙不服,“她不听你们的话,我帮你们教训她。”
    “那也轮不到你!”章丽萍嘴唇发抖,她也说不出,这种颤栗,究竟是因为被宋明谦听到而着急,还是因为陈晚受到过的伤害。
    章丽萍把陈亭亭差遣走后,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想了很久才发现,竟然是后者比较多。
    大厅明亮的灯,把她眼角的皱纹照得一览无遗。
    回云南的机票是后天。
    陈晚已经开始收拾行李。
    霍星也有幸见识了她的衣柜,然后沉默不语。
    陈晚挑了几套应季的衣服,想了想,又拿了一条丝巾。这一次,她东西带的很足。就连新买的护肤品也收进了行李箱。
    霍星扫了一眼那套护肤品,说:“这个就别带了吧,到了那边再买。”
    陈晚摇头,“买不到,都是别人去国外带的。”
    霍星看不懂上面的英文,但他一直清楚,他女人浑身上下都是钱。
    像是有所感应,陈晚抬起头,看着他眼睛。
    “你在想什么?”
    霍星移开视线,“没有。”
    陈晚鼻里轻轻一嗤,“嘴硬。”
    她继续收东西,霍星淡淡地扫了眼立在墙边的第一个行李箱,突然无头无脑地来了句,“我会努力挣钱。”
    陈晚忙碌没有停,“嗯?”
    霍星慎重其事,说:“养你。”
    陈晚笑出了声,仰起头,脖颈轻柔伸长,看不出一点细纹。
    对视几秒,她挑挑眉。
    “行啊,你养吧。”
    难得的,她这次这么乖。
    霍星走过去,顺着胳膊把陈晚拉起,重重按向自己。
    他声音很低:“都几天了还不让我碰,想什么呢?嗯?”
    陈晚推他。推不动。
    刚想说话,霍星抢先堵住。“你没来例假。”
    陈晚懒洋洋地说:“来了呢?”
    霍星眯起眼,“你家里有四包新的,你一包都没拆。”
    陈晚无语,她放在抽屉里的卫生棉是日常备用的。
    “我说的不对?”
    陈晚没理。
    霍星扬眉,“那就扒开看看。”
    下一秒。他把陈晚拦腰抱起往床上丢。
    霍星压上来,轻车熟路地伸进衣服里,陈晚拂开他的手,“我待会还有事。”
    霍星的脑袋埋了进去,“我很快。”
    陈晚下手用了力,“信你就是见鬼了。”
    这句话半骂半赞,霍星低声笑了下,很是受用。
    他抬起头,“要出去?”
    陈晚说:“对,去学校处理点事情。”
    霍星从她身上起来,不情不愿。
    陈晚从衣柜里挑出一套烟灰色的长裙,当着他的面脱衣换衣,最后把绑着的头发解开,简单又特别。
    陈晚约了宋明谦。
    宋明谦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五分钟,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对不起,视频会的时间长了点。”
    陈晚给他倒了杯水,“没事啊,你忙,我知道。”
    宋明谦一口喝下半杯,揉着眉心,满身疲色。“和几个外商谈标案,轮番发个言时间就过了,下面还有三个部门——”
    “我要走了。”
    宋明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陈晚说:“我要走了。”
    短暂的沉默后,宋明谦问:“和他?”
    “对。”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通透明亮的玻璃一整面,下午三点的阳光肆意投射,宋明谦半边身子浸润在光线里。
    他问:“去多久?”
    陈晚说:“挺久的吧,至少这个暑假。”
    宋明谦又不说话了。
    陈晚撑着下巴看窗外,微眯着眼睛,嘴唇轻合。
    她说:“我在上海的朋友不多,跟你道个别。”
    宋明谦语调不变,“又不是不见面了。”
    陈晚的目光从窗外移回他脸上,宋明谦静静看着她,“一定要走吗?”
    “要走的,票都买好了。”
    宋明谦哦了一声,“什么时候?”
    “明天,十点。”
    宋明谦又低下了头,一下一下地摸着玻璃杯的杯壁,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子挽起半截,手腕上是他戴了十几年的玛瑙串。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都要长。
    宋明谦终于说话。“你吃桃过敏,你得告诉他。”
    陈晚愣住。
    他抬起头,脸像是一尊雕塑,硬且冷。但眼睛里的神色却怎么也装狠不起来。
    “有事别自己扛,也别委屈将就,有些事情该给男人的,就让男人去解决。你从小就是这样,打打杀杀往前冲,我拦都拦不住。”
    宋明谦低低笑了一下,“就只好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了。”
    陈晚耳朵里有嗡嗡的声音。
    宋明谦停了一下,语调比刚才更低,“你一走,我就没办法了,云南那么远,我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了,陈晚,你乖一点啊。”
    最后半句话,他声音沉哑。
    陈晚轻轻呼气,“宋明谦,我——”
    “能做到吗?”他打断她,看着她。
    陈晚静了两秒,轻声,“能。”
    宋明谦瞬间就笑了,阴霾仿佛一消而散,太阳已经移低了位置,此刻,他整个身子都沐浴在了阳光里。
    宋明谦是个保养得当的男人,有阳光加持,像是自带柔光。
    “我有时间就来云南看你。”
    “好。”
    “你答应过我的,要记住。”
    “我记住了。”
    “乖。”
    宋明谦看了看时间,说:“我还有个会要开,那就先这样吧。明天就不来送你了,小晚,一路平安。”
    在店门口,陈晚对他挥手告别,她一身烟灰长裙随风而动,眼睛清亮,她在笑。
    这一刻,她的笑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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