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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2章 人道三转复又现
    说完这些,这白衣男子并没有对身后的诸多异样气息有什么回应,依旧迈步向前,邱言也是收敛心思,将种种猜测、猜想都抛于脑后,继续向前。
    有了那第一道痕迹和疤痕,邱言已然开始期待下一个痕迹了,这伤疤与之前狂风不同,是将感悟深深的刻印在心中,对他帮助不小。
    要知道,这狂风对意志之身的影响,也是相对而言的,狂风对旁人有效,对邱言的心志已然没有多大影响,在他运用单纯的人道身意志的时候,狂风也不过只能留下浅浅痕迹,帮助不大,也只有这种明显前人所留下的痕迹,对他有着更好的作用了。
    不过,这样的痕迹并不是说碰就能碰上的,能在之前的那个地方碰上一块痕迹,其实很是难得,就算白衣男子不说,邱言也从其人话中听到了一丝意外,而按着此人的意思,真正痕迹众多的地方,还是那古道更深之地,至少要抵达中段,方能碰上更多的前人痕迹。
    但说到这里,白衣男子又摇头道:“只是,这中段的环境,和前面又有不同,你的境界可以支撑前段,到了后面,应该就力不从心了,这不是心志问题,而是你毕竟受限于肉身境界的积累,虽然资质不错,但气运、机缘禁锢于东华,所以潜力也有限,真想要靠自己的意志继续前行,就必须要有离开东华的决心才行。”
    “离开东华的决心么?”邱言微微眯起眼睛,随后那眸子里映射出一点光辉,赫然又是一道痕迹。
    “嗯?”这个痕迹,同时也被白衣男子发现,他虽然境界高过邱言,感知更加灵敏,但在这片古道中,明显有对境界和感知的压制,是以发现前后几乎一样,“居然又有痕迹!”他的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邱言则是上前两步,走到了那一团痕迹的跟前。
    这团痕迹,和刚才的火焰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其中刀光剑影变幻莫测,有浓烈的兵家气息不断的散发出来。
    这些气息能明显看出是一个个颗粒,聚散变幻之间,隐约就凝结成了种种兵刃,透露出寒芒。
    邱言并不迟疑,伸出一根手指,往前面一指,那寒芒倏地散开,化作一颗颗金属颗粒,与邱言的指尖碰撞在一起,然后迅速膨胀、扩张,转眼就成了薄薄一层,将邱言整个的覆盖,然后似是顺着毛孔,渗入到了体内!
    嗡!
    一股肃杀气息散开,邱言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只是浑身上下锋芒毕露,整个人宛如一柄利剑,锋利无比!
    不过,在他的胸前,却也有一道明显的刀伤浮现,那伤口入骨,看之触目惊心!
    “兵家卫公!竟然是那位前朝卫公所留下来的兵法精神!”
    经历了这般接触,又有伤痕留下,邱言对于这痕迹中所留下来的精神、感悟,自是通透,立刻就明白了来源。
    卫公其人,乃是东华之上,前朝的兵家传奇,邱言当初在庞家别院就有接触,更是顺着那本兵家杂记,与其他人进行了军争,当然印象深刻,但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得到真正的传承。
    不错,刚才留下来的痕迹,正是卫公的用兵之要,可以说是其人兵法精髓中的精髓,价值连城!
    “这般兵书一卷,经过积累,与我所领悟的武经之道结合,应该能完善心中兵家之说!”只是一瞬,邱言还未完全深入的了解那其中精华,就有了不小的领悟。
    而那白衣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一丝想要争夺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邱言。
    待得几息,邱言已然将那感悟沉淀,稍有理解,但要彻底参悟通透,还要等回去之后,方能继续。
    如今,他却要继续前行。
    前路上,狂风越发浓烈,而原本只是融于其中的火焰、雷霆、水雾等,也越发明显,甚至隐隐有要独立、分割出来的迹象,越发澎湃、宏大!
    火焰如流,在风中穿行,不时从邱言的身边穿过,滚滚热息,化作热浪,将他的衣衫、发丝吹起,又有雷霆闪烁,时而落在身上,在体表穿梭、变幻,那水雾更是躲无可躲,雾腾腾的扑面而来,不消片刻就将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
    不过,这些本就不是凡物,若是落在普通的肉身上面,那肉身是无论如何都抵御不住里面所蕴含的诸多信息和力量的,但邱言的身上没有多少伤痕,多数只是痕迹。
    只是,随后从身后的道路中,却是传来几声惨呼,这声音比之最早的时候,已经清晰许多,显是那群跟在邱言两人后面的几人,正在不断接近。
    这也是难免的,邱言与白衣男子看似走得早,但实际上前后经历了两个前人痕迹,停下来领悟,多少都花费了些许时间。
    “不过,那后面的来人,在古道的这个阶段,已经出现了惨叫,或许是在艰难承受,如此看来,本身的境界和意志应该都不算太高,如何还敢继续深入?是了,不管他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无疑都是一次巨大的机缘,不会轻易放弃,如果是我碰上,也会排除万难,不断深入的。”
    转念的同时,他与白衣男子,并没有停止步伐,依旧向前,邱言在心中估算着时间,在一刻钟之后,竟是再次看到了一道痕迹。
    这道痕迹之中,星转斗移、光阴变幻,更有诸多人影浮现,比之前的两道痕迹,都要来得浓烈和清晰,细细观摩,能找到其中的一丝熟悉气息。
    感受着这股气息,邱言的心里猛然间蹦出来一个念头,这念头越发强烈,甚至引动了自身的气势,但邱言却知道如今还不是时候,气势一动,边上的白衣男子必然有所察觉。
    于是,他只能带着这种感触,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去,触碰了那一道痕迹!
    另一边,白衣男子在见到这第三道痕迹的时候,神色就有一丝微微变化,如今见了邱言的动作,眼皮子一跳,却没有多说什么。
    下一刻,无数星光笼罩过来,再一次覆盖了邱言之身,而后那星光很快就沉淀下来,仿佛是顺着毛孔,渗入到了邱言的体内,最终凝结在心头。
    这一凝结,可以说是带来了心灵中翻天覆地的变化,便见连绵光辉不绝,人道过往来去,又有无边精神汇聚!
    “果然是孙圣之法,圣贤痕迹!我这人道之身,有着几个重要的转折,人文神道的根基来自遗蜕之地的火苗,与那位左圣有关,北上草原铸就典籍,使得自身名望冲霄,则是和兵法有关,而兵法的根基,又源自那卫公手记,正因为在行伍世界军争,方能沉淀底蕴,不过,算起来真正的转折,还是潘府的一篇《劝学》!”
    念头流转,邱言表面平静,实际上那心里则是翻江倒海!
    “当初人道之身能够建立根基,走上求学之路,并且迅速打下根基,就与那《劝学》一篇有着最直接的联系,那是我真正意义上获的第一篇圣贤精神,而如今这一条古道上,先是火念痕迹,自那左圣而来,又有兵法精神,源自卫公,最后连孙圣的精神,都重新凝结出来,化作人道精髓,融入我心,这绝不是偶然,就算是先人探查过往,也不该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对于这路上,先后碰上了左圣、卫公的遗留,邱言本来有着一点猜测和疑惑,但更多的是对前人足迹的尊重,知道前人并不是不如今人,今人或许是踩在前人的道路痕迹上前行,能走的更远,但前人同样也在披荆斩棘,不让后世。
    所以,在这里看到前人的痕迹,他其实并不意外。
    只是,接连三道痕迹,都与过去有关,就不得不让邱言有所思量了,让他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里面必是有着联系的。
    不过,此时却是找不出答案的,因为他来到这条古道,也是意外,可以说是意外之旅,信息本就不多,自然难以得到答案,只是……
    “对我而言是意外之旅,可意外之中也有必然,至于留在这里的几道痕迹,或许就是推测到了这种必然联系,近似于以易数占卜……”
    这样想着,邱言停下了念头,转身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在他的视线尽头,狂风之中,正有六道身影艰难的行走着,为首之人乃是一名看上去年岁颇大的老人,此人面如锅底,漆黑一片,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格外明亮,透露着阵阵光辉,让人一见就有难忘之念,仿佛两眼深处藏着漩涡,能将他人的心念和灵魂吸摄进去!
    不过,这种程度的吸摄,对邱言毫无作用,甚至于邱言若是有心,一个意念过去,乱了对方之心,那些人在古道狂风的扑打中,立刻就要退避——
    这六人越发清晰,邱言已经能够看到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痕迹。
    只是,这些人此时却不关心自己,倒是盯着邱言,那为首的黑面老人,更是神色凝重,正要开口,冷不防的他身边的一人却是抢先道——
    “好啊!我说怎么一路上,一点前人痕迹都没有,原来都被人捷足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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