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客厅宽敞明亮,四十七英寸的电视对面是茶几和浅色的沙发,沙发上的一位是三十七八出头的模样,形貌英伟,双目有神,穿衣修饰也极有品位的人,他就是叶仙的父亲。他身边是一脸高兴的女人,就是叶仙的母亲了。叶母看起来比叶父看着年轻许多,微瘦,烫着一头卷发,穿着也很简单,微笑平和近人。
两人看见叶仙,都很惊喜,尤其是叶母,看见叶仙愣在门口,便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近叶仙道:“你看你这孩子,不认识爸妈了啊,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说着便拉着叶仙的手走了进来,一边还道:“你这孩子,长得这么高了啊,都比我高了呢!”说着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叶仙一把搂住叶母的胳膊,把头靠在叶母肩上,笑道:“哪能呐,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自己的咱爸咱妈吖。我这不是一时见到你们太高兴了,没有反应过来嘛!”
听到叶仙这样说,两人更加高兴了,拉着叶仙话家常。
“哎,阿爸阿妈,你们咋回来啦?”叶仙有点疑惑地问道。
“哎啊,我们这不是听你小姨说你都要中考了吗,我们寻思着都两年多没回家了,就回来看看。”叶母笑道。
“不错不错,出息了啊。小小年纪就考了高中。”叶父看着叶仙,满脸的欣慰。
叶母坐了一会,然后笑呵呵的去厨房做饭去了,而叶仙就在客厅里,陪着叶父说话。
“开饭啦,仙仙,来帮忙拿碗筷!”叶母唤道。
“好嘞!”叶仙应了一声,“阿爷阿奶,吃饭了哈!”说完就去了厨房。
席间叶母不停叫她多吃点,说她太瘦了。叶仙一边吃也一边夹菜给爸妈。一家人都很满意,笑得合不拢嘴。
日子就这样简单而快乐的过着。
考试结束之后的几天,晴空万里的情况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光在淳风这座的小镇的上空不断推移,叶仙偶尔会去往楼房天台,从那里看得到整个小镇,还能看见周围几个村,有半片都笼罩在晕黄色的日光下,从云层投射出来的光柱,于田野大地上缓慢游弋。
这就是十年前的淳风,很多原本是楼房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荒芜,亦或者废弃的池塘和杂乱抵及膝盖的马尾草。
风轻轻吹拂,叶仙更觉得这就是自己命运延续重新开始的地方,而这一次,她不能成为命运惨败的逃兵,她要改变自己从前的人生。
总有一天,她可以站在更高的地方,就这样顶着头顶的云卷云舒,居高临下的望着这灯火璀璨的世界,这次,她不会再是一个人。
叶父叶母这几天说要找点事儿做,所以早早地就出去了,独留叶仙和两老在家。
叶仙闲的无聊,在给李梦斌打了电话后就又给奎晓辉打了电话。
“喂,叶子,我是晓辉!”奎晓辉拿着手机,一脸高兴,他真的想不到,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的叶仙会给他打电话,他简直不敢相信。
“晓辉!”叶仙会心一笑,“在干啥呢?”
“啊,我吖!我在打工呢!”电话那头奎晓辉咧嘴一笑,“我这不是高考了闲的无聊,就想着去打假期工,也当磨练一下自己。”
“嗯嗯。”叶仙点点头,问道:“那你做些什么?”
“额……我在一个火锅店里,嗯……帮人家宰肉!”奎晓辉回答,不知怎么有点害羞。
叶仙想了想,问道:“那不是很累!”
“累倒是不至于……”奎晓辉吞吞吐吐地道:“就是宰多了,手疼!”
“嘿嘿……”叶仙失笑:“要不你别做了,回来我给你介绍个活干。”
“啊!这倒不用了!”奎晓辉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点苦算什么,我能坚持!”
“那就好!”
长时间的沉默……
“晓辉,你高考成绩出了吗?”叶仙打破沉默问道。
“还没,不过我觉得考的不怎么样,不过我也无所谓啦!”奎晓辉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我也不是怎么想读大学。那你呢,叶子,你考的咋样?”
“我……”叶仙想了想,回了一句,“还行吧!”
“那就好那就好!”那头奎晓辉听到叶仙考的不错比自己考试考得好还要高兴。
“那不聊了,再见!”叶仙道。
“啊?哦……再见……”奎晓辉没想到叶仙这么干脆地就结束了话题,尽管心里很不舍,但还是说了再见。这样利落的叶仙,他心里喜欢得紧。
叶父叶母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可愁眉苦脸的表情越加多了起来,这让本来在这个年龄正风韵尤存的母亲,突然老了几岁。
看到一天,看着在中午回家弄饭的老妈,叶仙问道,“阿妈,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最近愁眉苦脸的?”
摘着豌豆苗的叶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叶仙,最近确是有一些难事,只是下意识中叶母还是将叶仙当做是没长大的孩子,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也更不想让她操心大人的事情,她所做的就是好好读书了。
“小孩子懂什么,没什么事,你没事做就来帮我洗菜!”叶母回道。
叶仙莞尔,连忙将厨房要洗的菜收进簸箕里,从母亲手中接过豌豆苗。挽手,在水管下逐片清洗起来。动作娴熟,倒是让叶母略显讶异,平时自己这个有点懒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起来了。
竟然让她抑郁的心情中,略怀宽慰。
晚上晚饭过后,叶父和叶母破天荒没有在外面和叶仙一起看电视,而是在他们的房间里面,传来一些争论的声音。
叶仙刻意将电视的声音调节到最小,悉心听着父母那头的对话。
“你说怎么办,在家里又找不到工作,闲着坐吃山空啊,要我说还是快点做个小本生意!”叶母的声音传来。
叶父那头沉吟了一下,“你又不是没做过生意,你忘了你几年前倒卖水果啦,又不能挣钱。”
“能挣一点是一点,总比一直往外跑好啊,你看看咱家仙仙,我们出去的时候她才那么一点,现在都比我高了。你就知道打工,能有什么出息。”
“我们踏踏实实地赚钱养家,日子总会好的。”
叶仙立时记起来了父母讨论的是什么事,当年父母的确回来了一段时间,不过没多久就又走了,看来,最后还是父亲占了上风。
当时面对母亲来说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开个什么小店之类的。二是跟着父亲,去外面打工,不至于失业。
后来母亲还是没有行险,选择跟着父亲去外面打工,这一打就是十年,后来年级大了,也没有了什么做生意的想法。
叶仙穿上了鞋,走下沙发,来到父母门前,轻轻敲了敲门。